76第七十六章（1/2）

医院费了一番劲才把记者们全部“请”到会客室。之前正要给征九郎检查手臂的医生看着禁闭的病房门,有些担心的对着站在自己旁边男人道：“主任，那孩子的伤看起来还蛮严重,我觉得应该先给孩子看看,不然肩膀估计就废掉了。”

被医生成为主任的绿发男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没有丝毫犹豫的对说话的医生道：“先帮小鬼治疗。这里是医院，没有什么比病人更重要。”

“可是…”医生为难的看着完全不打算打开的门，为难的开口,“这几个孩子应该是被吓坏了，不管我怎么劝都不肯开门。”

主任闻言眉头皱了皱，他安静的走到门口,抬手敲了敲门，对着房间里的黑子等人道：“黑子君,我是绿间健太郎。你的朋友现在需要及时的治疗,我希望你能开门让医生帮他诊治！如果你相信我，我跟你保证，在治疗过程中，我不会让任何记者来打扰你们。”

听到绿间健太郎的声音，黑子紧张的表情才缓和了下来。绿间健太郎是绿间的父亲，黑子以前见过他几次。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遇见，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因为是值得信赖的长辈，而且黑子也知道他的征九郎的伤势不能再拖，所以他很快就把门打开。

门才打开，健太郎就让刚才的医生立刻给床上的征九郎检查。他看了眼病房里的紫原和黑子，他们脸上虽然都强装镇定，但很显然是被吓坏了。

健太郎轻拍了下离自己最近的黑子的肩膀，不苟言笑的脸尽量放柔了一些：“黑子君，放心好了，外面那群记者我会处理，赤司君的伤我们也会帮忙治好。”

黑子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征九郎身上，虽然心情紧张到不行，但还是很有礼貌的挤出一个微笑跟健太郎道谢。

“伊藤医生，我先去应付那群记者。”健太郎收回手，对着正专心致志给征九郎检查手臂情况的医生道，“有什么情况立刻通知我。”

离开征九郎他们的病房，在往会议室走去的路上，健太郎想了想还是拨通了绿间的电话。

电话那边听上去似乎很吵，健太郎能够明显感觉到向来冷静稳重的真太郎身上强烈的怒火。

“父亲，您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吗？”绿间的声音虽然和平时无异，却夹杂着一丝烦躁。作为唯一一个现在在学校的奇迹的世代的一员，绿间很倒霉的被记者围堵住，现在正忍受着记者轮番轰炸。

健太郎在电话这边都能清楚的听见记者们的问题，他的眉头不由得皱了皱，对于这些像苍蝇一样到处乱钻的记者有着生理性的厌恶。

“有一件事想要通知你。”似乎觉得那边太吵，健太郎把手机从耳边拉离开了一些，“赤司君的那个双胞胎哥哥现在正在我们医院检查，他肩膀的情况不容乐观。”

作为医生，健太郎不只一次的对着病人的家属说出残酷的结果，但却始终没有办法适应，他的声音比刚才要低一些的继续道：“虽然具体的情况要等具体检查后才能知道，但根据我多年的经验看来，那孩子以后恐怕不能再打篮球了。”

“什么？！”绿间少见的露出了不愿意相信的震惊表情，手机也险些从他手中滑落，因为旁边的记者实在太吵，绿间眼神凌厉的扫了他们一眼，表情冷峻声音充满威严道，“烦死人了，全部都给我闭嘴。”

篮球社的其他人也接收到了绿间的讯息，他们很有默契的一拥而上，拦在了绿间和记者们中间，不让这群记者再靠近绿间，而绿间也趁机回到了更衣室。周围的一切安静下来后，绿间才静下心一脸认真的问道：“父亲，征九郎不能打篮球的机率是多大？”

父亲在骨科方面非常有权威，既然他开口这么说，那就表示这件事基本已经是事实。绿间会这么问也是抱着侥幸的心里，也许通过很好的治疗以后，征九郎还能再次回到球场上。在球队里，绿间和征九郎的接触算是最少的。但绿间从不否认，他很欣赏征九郎在篮球场上的那种天赋。对绿间来说，站在球场上就是为了赢球，他基本不会考虑赢球以外的其他事情。但征九郎却不一样，站在球场上的征九郎很少会去考虑“赢球”，因为“赢”对他来说完全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只是单纯的享受着篮球带给他的那份快乐。那种感觉就好像，只要拥有了篮球他就拥有了全世界一样。

这个人天生属于篮球场，这是绿间对征九郎印象最深的感受。他无法想象，如果离开了篮球，征九郎会变成什么样子？就像一个太阳失去了光芒一样，迟早有一天会从天空之中堕落。绿间并不愿意看到那样的情况发生。

健太郎大概是真的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沉默了许久后他才道：“真太郎，在没有看到检查结果之前我没有办法给你任何答案。希望还是有，但机率并不是特别大，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做好心理准备。”

绿间觉得一切来得太突然，他甚至都忍不住怀疑今天是不是愚人节，可事实又很残忍的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相。父亲从来不会拿自己病人的病情开玩笑。

又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后，绿间才再度开口：“我明白了。他们现在是在您的医院吧？我现在马上过去。”

健太郎这边刚好也到了会客室门口，他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叫绿间路上注意车子后就挂了电话。

即使隔着门板也能很清楚的听到里面吵闹的气氛。健太郎的脸色又变得严肃了起来，想要让这群记者听话的离开，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因为学校离医院比较近，绿间在医院门口刚好碰上赶过来的黄濑和赤司，三个人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征九郎所在的病房，病房里死寂的气氛让三人有种很不好的预感。紫原蹲坐在墙角，双手捂着脸，颤抖着双肩像是在低声抽泣。

黑子呆呆的站在病床边，原本如同蓝天一般湛蓝的眸子此刻却失去的光彩，他茫然无措的看着病床上已经熟睡的征九郎，完全没有办法接受医生刚才说的事实。

看到黑子他们的反应，绿间心中也有了答案。看来父亲的话已经被事实证明，即使早有了心理准备，绿间还是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有些难受。他推了推眼镜，尽量让自己不要流露出悲伤的神情。可他的视线还是不自觉的往病床上看过去。

征九郎睡得并不是很熟，那可爱的脸上有着很明显的泪痕，绿间猜测他应该也知道了实情。也许是在睡梦中也被这噩耗一样的事实所折磨着，他的眉头紧皱成一团，偶尔会发出几句呓语，因为声音实在太小，离病床距离有些远的绿间并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绿间很快收回了视线，只是想着该怎么让征九郎接受这个事实就已经是很残忍的一件事，连向来理智的绿间都不愿意去做这个恶人，更何况是和征九郎有着特殊牵绊的黄濑他们。

赤司压下心中升起的惶恐，走到黑子身边连续叫了好几声黑子都没回应之后，赤司直接走出病房来到了刚才替征九郎检查伤口的主治医生办公室。

听完赤司的来意后，那医生一脸遗憾的对着赤司道：“他右手臂恐怕以后都不能再进行剧烈的运动，不过等伤好了后，对平常的生活不会造成太大影响。”

医生很清楚，这只是安慰的话。对于热爱着篮球的少年来说，这相当于断送了他的梦想。

听到医生的话，赤司脸色一下全白了，他虽然极力想让自己冷静，可说出的声音却在颤抖：“医生，那么篮球呢？以后他都不能再打篮球了吗？”

医生避开了赤司渴求的视线，抱歉的摇了摇头。

赤司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医生办公室，又是怎么回到病房里，他的眼前不停的浮现出征九郎打篮球时的画面，他的哥哥只有站在球场上才是完整的。可是现在，现实却残忍的夺走了对哥哥来说最重要的东西，这样的事实叫他如何能接受。

黄濑大概是从绿间那里知道了实情，他不敢吵醒征九郎，伤心到极致的他只能捂着唇低声的哭泣。

赤司扫了眼病房里的众人，却唯独不敢去看征九郎。都是因为他的无能，哥哥才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他总不能在哥哥遇见危险的第一时间保护哥哥？

一直以来都被称为天才的赤司，对任何事情都能游刃有余的解决的赤司，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过自己。如果可以，他也很想抱着哥哥大声的哭出来。可是不行！现在大家的情绪都非常低落，身为队长他就更加应该冷静。而且等哥哥醒过来之后，他还要想办法尽快的让哥哥从这个阴影中走出。即使哥哥以后都不能再打篮球，他也要用其他的方式让哥哥从新开心起来。

赤司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对着房间里的其他人道：“你们都不要苦着一张脸，这样哥哥醒来只会更加难受！我会留在这里照顾哥哥，你们先回去吧。”

“我也要留下来。”黄濑立刻开口，经过前两次的教训后，他现在已经很不敢再离开征九郎一步。

赤司很能理解黄濑的心情，他并没有反对。

绿间完全不擅长应付这种场景，他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该说什么。他看黑子和紫原的状态都不是很好就主动提议道：“那我先送黑子他们回去。”

“我不要回去！”原本还显得呆呆的黑子立刻拒绝了绿间的好意，他的蓝眸完全没有从征九郎身上移开，“我要留在征君身边。”

紫原也抬起头看着赤司，那紫色双眸已经变得红肿：“我也要留下来！每次离开征仔，他都会出事！我一点都不想这种事情再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