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兵临城下（1/2）

刘备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现在正是九月下旬，天气渐渐转凉。曹操和袁绍的官渡之战不知打的怎样了，反正颖阳离汝南近，传个军报用一两天的时间就够了。而这段时间发下来的军报说刘备一直屯兵颖阳，在等刘表的援军到来，在等孙乾带给我们谈判结果。很奇怪的是，曹操似乎没发现许都已兵临城下，没有派兵来增援许都，难道孙策已死的消息没有传到曹操哪里？又或者曹操完全没注意到刘备的行动？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猫腻啊？

十月五日的上午，孙乾气喘吁吁的跑来太守府，他一脸风尘仆仆，神色慌张，一向淡定从容的孙乾想不到面上会有这样的表情。

我赶忙招呼孙乾在大厅坐下歇息，又命人找来糜竺商议。

孙乾喝了口茶水，喘了口气，定了定神，道：“主公呢？主公……是不是带兵进攻许都？”

我不安的点点头。

“快……快传信主公，让他迅速撤兵……刘表他……他……”孙乾说的上气不接下气，显然是跑路给累的。

我霎时心跳漏了一拍，诧异的“呀”了一声，接着孙乾的话：“难道说蔡阳当真是诈降？刘表当真不愿出兵相助？曹操当真亲自领兵来援救许都？”

孙乾同样诧异的定定的看着我，许久，他才开口：“蔡阳并非诈降……其余的，怕是都被林姑娘料中。”

“这……”糜竺重重叹气，思索良久，道：“若主公能一举拿下许都最好，许都固若金汤，可凭此挡住曹操进攻。可是拿下许都之后又该如何？只怕民心不稳，实力不足，无法坐拥许都。”

我补充道：“主公一直在等待刘表的支援，可是刘表此人，只顾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思进取，好为座谈，只会骑墙看风景，充当好好先生，所以我早就断定他不会出兵。官渡之战打响，刘表实力不弱，若是他选择帮助哪一方，那么另一方必败无疑！”

糜竺眼睛一亮，似是恍然大悟的样子：“所以林姑娘当然才竭力劝阻主公？“

“正是。所以当日我才反对主公进军许都，根本原因在此啊！若是主公失败了，也就是说汝南也守不住了，我们不妨准备收拾走人……”

“啊！”糜竺显然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莫非要弃城而去？主公好不容易才有这点地盘，若是丢了，那主公岂不是又要回到先前四处漂泊的日子？”

我摊了摊手，表示也很无奈：“若我当时能坚决阻止主公就好了。不弃汝南还能有什么办法？虽说汝南有淮河穿过，可是要是曹操在上游处堵住河水，围住汝南，到时候我们兵困粮尽，那就真的是无路可走了！而且主公对付蔡阳这样的小角色是绰绰有余，若是想干掉猛人曹操未免也太不靠谱了！这可谓蚂蚁踩大象，不自量力！也不看看现在我们手上才有多少人！”

孙乾又喝了一杯茶水，抹了额头上的一把汗。歇了一会，他终于不再喘气了，直道：“乾去荆州和刘表会谈，刘表愿意与主公结为盟好，若真要弃守汝南，当可前往荆州刘表处。”

糜竺立即表示赞同：“此议可行，刘表与主公同为皇室宗亲，不会不顾大汉安危存亡。竺这就派人通报主公，让主公火速退兵！”

正当我们要接着商议部署撤兵细节时，一个通讯兵急匆匆赶来，将一个包裹交给糜竺。糜竺打开包裹，里面是一份竹简，糜竺打开竹简看了不一会儿，脸色霎时沉了下来，仿佛布满了乌云。

我顿觉情况有异，忙拉了下糜竺的袖子，问道：“糜先生，到底怎么了？”

糜竺深吸口气，强装镇定，道：“林姑娘所料不差，曹操已亲自领兵至许都，加强防守，主公命我们准备接应，然后……然后……”

“然后如何？”我小心翼翼的问着。

“弃汝南，奔荆州，投刘表。”

我瞬间石化！

老天，开什么国际玩笑？

曹操进军有那么神速？连准备的时间都不给我们？

我迅速理了理思路，道：“我不得不说，主公好厉害，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所谓人贵有自知之明的含义是，一个人最重要的品质是搞清楚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主公只有几千兵马，大半还是刚刚招聘过来的乌合之众，根本打不了硬仗。可是，曹操未免也太神速了吧？究竟是什么兵能那么厉害？”我眼珠直转，猛然想起那一天，烟尘滚滚，黑色号衣的军队，惊道：“莫非是虎豹骑？配置了马鞍马镫的虎豹骑？是当日夏侯惇率领的虎豹骑？那么蔡阳是真的投靠主公了？”

“嗯……”糜竺没有否认，道：“等待的日子中，主公也已猜到刘表定然不会出兵相助，想凭一己之力偷袭许都，哪知许都消息传播迅速，待主公欲放手一搏的时候，曹操已亲自领兵赶到许都。主公顿觉偷袭许都怕是无望，便欲往南撤，去投奔刘表。能有那样的进军速度，想来天下间也只有虎豹骑可以解释。”

“糜先生，你是帮主公搞后勤的，得尽快着人准备收拾。至于接应主公的任务嘛，就交给我好啦！到时候主公回到汝南我们就立即撤退，不让曹操有机会追上我们！”

接下来的日子里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等待刘备归来。

十月八日夜，刘备终于到达汝南城北。我、陈到、廖化、裴元绍等人早已等在那里。

这几日我活脱脱就是糜竺的小秘书，除了忙城防建设、调度军需物资外，还要准备营帐、安抚百姓、查管物流，为南撤做准备，而糜竺亲自去城外卧牛山召回裴元绍和廖化。我接连三十多个小时没有睡觉，晚上还要在北门守着。那天夜里若不是马蹄声将我从朦胧中唤醒，我恐怕早就合上眼皮去找周公下棋了。

刘备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他看到我站在城门口，立即喝道：“糜竺糜芳呢？曹操还在后头追着，赶紧撤！”

我应道：“糜先生和糜将军保护家眷、辎重粮草，已先行一步，主公不必担忧，这里还有陈将军的部队。”

“嗯。”刘备点点头，没有勒住马，道：“林姑娘为何没跟甘、糜两位夫人一起先走？”

“因为我想在这帮忙，所以就留下来了。”

“且稍等片刻，待子龙来，你和他同骑一匹马。行李可是带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