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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0章 花爷,你饶了我好不好(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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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呆滞了好半天,突然吸了一口气,不可思议似的看他一眼,脑子里一下就乱了,好像无端端生出一只大手把她摇得晕头转向。

唇角慢慢绽开一个可以称之为诡异的笑容,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凉薄的眸光呈现一种冷酷的深艳之美。

“花错,你这算是警告我么?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种话,你以后最好不要再说了……就算他是我父皇,如果我真喜欢,你能阻止得了么?”

花错猛然抬头,死死盯着她看,像是要把她看穿似的。

她却扬了扬下巴,柔声道:“还有,我讨厌你用这种眼神看我。”

强势的姿态,说完却死死咬住牙,困在眼里的泪水撑不住掉下一颗,这种时候她就有那么倔强,再也不许第二颗落下。

一滴泪就让花错的心软了下来,苦涩地笑了笑:“朵朵,你真这么想,为什么又要哭?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阻止你?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我何曾害过你?再这样下去,你会落得遍体鳞伤……我喜欢你,从小就喜欢你,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接受我有那么难吗?只要你肯用心感受,用心看着我,你想要怎样的男人,我就可以变成什么样的男人。”

她丝毫不为所动,敛目低声道:“……我想回宫。”

你果然是没心没肺,花错自嘲地笑了笑,别过脑袋,淡然道:“这三天你哪里也别想去,在这里好好想想,什么时候想通了,就什么时候回宫。”

说着又无奈至极地叹了一口气:“不要想着逃走,没有貔貅你逃不了的,也不要想谁会找来,天狐一族的秘术你应该听过,我要想把你藏起来,谁也找不到。”

“……你把皮哥封印了?”傻傻地看着他手里拿着的貔貅玉坠,眼泪不小心又掉下来,她赶紧用手擦去,像是不允许他见到自己软弱。

“只是让它睡一觉而已,不会有事的。”花错对她笑了笑,伸出手在她脑袋上轻轻抚摸:“你看,连放声大哭都不敢,你活得真累。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讨厌的女人?”

她唇角一弯,想笑回去,可实在笑不出来,只好摇了摇头,低声说:“不要逼我。”

花错的拇指慢慢摩挲到她脸颊上,把未干的泪痕抹去,声音好轻:“没人逼你,是你自己不肯放过自己。不见天日的爱情给不了你幸福,我想你能过上正常的日子,很早以前,我就这么想了,现在这个想法一点儿也没变。”

像是逼迫自己似的,她奋力躲开花错的手,用袖子捂住脸,把那些不争气的眼泪全部吸干,再抬头的时候,除了眼睛发红,一切都和平时没两样。

“……花错,把皮哥还给我,我要回宫。”直接把手伸到他面前,平淡地索要貔貅。

花错看着她摊开的掌心,上面的纹路清晰而且深刻,这样的人性格倔强,不轻易听人言。

这只手柔若无骨,纤白娇嫩,被万千人捧在掌心呵护,他从小就牵着这只手,或许在世间她并不是最好,但在他心底,再也没有比她好的了。

花错紧紧握住这只手,心底有个声音问他:会放开吗?

“……绝不。”他回答出声,将她一把拉过来,甚至有些粗鲁的揉进怀里:“朵朵,你休想。”

“那是我的东西!”索要不成,朵朵恼了,在他怀里扭来扭去,试图去抢自己的玉坠。

招呼都没打一声就消失了,父皇不知会急成什么样子?

花错咳了一声,一根手指勾起她的下巴,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这么热情如火,是要献身么?”

某朵吓得急忙滚到角落,使劲摇头,右手却在背后结印,只要能召唤出灵兽,就能摆脱目前的困境。

花错脸色一沉,就听他缓缓说道:“不要妄动,朵朵,你还早得很。”

她的右手只得极度不甘地停下来,神色阴沉地看着他,不知打着什么主意。

花错含笑看了她一眼:“你的召唤术还是我教的,用来对付我,你觉得有用么?”

她没有说话,静静看着他,目光平淡。

花错把貔貅玉坠塞进自己怀里,毫不客气地占为己有:“貔貅不能给你,过几天我要去看师父,大概要在青丘住一年,你也跟我去。”

她目光微微闪烁,低声道:“我不去。”

“就知道你不会乖乖听话。”他的指尖摩挲着她的脸颊,声音变得温柔:“我要你离他远远的,你不在乎自己,可我在乎……朵朵,别逼我用强,跟我在一起,你会很快乐。”

离他远远的?她的鼻尖猛然一酸,喉咙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疼得厉害。

勉强清了清嗓子,她声音微微沙哑:“快不快乐由我说了算。”

说完她忽然直起身体,像是打算伸个懒腰,花错忽觉面前杀气逼人,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猛兽正对着他狠狠扑下。

朵朵犹如脱兔般跳了起来,冷声道:“雪儿!咬他!”

凭空陡然出现一只硕大白虎,张开血盆大口,毫不留情地咬向花错的脑袋,躲也来不及躲,他的脑袋一偏,那满嘴的利牙尽数咬在左边肩膀上,他登时闷哼一声,鲜血瞬间便染红了半边身体。

朵朵面沉如水,飞快从他怀中将貔貅取出,转身推门便走,逼着自己不许回头。

打开的房门突然被一双看不见的手大力摔上,“卒卒”数声响,她耳边一阵刺骨的凉意,数十根通体银白的寒光射在门上,将其钉死。

花错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竟带着一丝阴森狂怒:“朵朵,你还真下得了手!”

她猛然转身,却见他掌心有银色电流吞吐,一把盖在白虎头上,瞬间就将这厉害无比的灵兽打成碎裂的光点。

她的心跳几乎停了,僵硬地靠在门上,动也不动。

花错低头看看自己半边染血的身体,撕开领口,肩头两排深可见骨的牙印,鲜血如泉水般涌出。

她还真是冷血冷心,毫不留情。

他越是一言不发,朵朵就越觉得呼吸急促,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了,她无法喘息。

眼前突然一花,脖子被一只炽热的手掐住,她无法选择任何抵抗,被动地被他狠狠甩在床上,脑袋撞中床板,一阵晕眩。

身上又是一重,她惊恐地睁大眼,在眼前下雨般的金星里,只能勉强看清他阴冷的眸子,凑那么近,像是要将她生嚼下肚。

胸前一凉,本就单薄的睡衣像是纸片似的被他瞬间撕碎了,她霎时间感到一种绝顶的恐惧,偏偏又因为这种恐惧而全身僵硬,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肩膀上一阵剧痛,是他毫不留情咬上来,真要吃人似的。

又是一阵布帛的撕裂声,他在撕扯她的文胸和睡裤。

她恐惧得浑身发抖,终于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尖叫,没命地蜷缩起身体,像是在汹涌的海面上抱住一根救命木头那样抱着自己的膝盖,死也不放开。

他狂暴的动作停了下来,似乎是撑在她身上看了很久很久,她把脸死死埋在被褥里,想哭,又哭不出来,只有像个无助的孩子那样抱紧膝盖,光裸纤弱的肩膀一阵阵剧烈颤抖着。

身上的重量轻了,他在床边窸窸窣窣,听声音是在给伤口上药。

大氅落在她近乎**的身体上,他的声音比寒冰还要冷漠:“朵朵,你果然心如铁石,真令我自愧不如。你想回去,现在就可以走,光着身子走!”

他待她再如何的好,也不过是她稍稍歇脚的一个小岛,毫不留恋就可以离开,毫不犹豫就可以沉没它。

这种残忍,闻所未闻,令人从头到脚都坠入深渊一般,纵然是将整颗心碰到她面前,在这座深渊里,也唤不出一声回音。

不想放手,便要被她的荆棘刺得遍体鳞伤,她是个外柔内刚,伤人也伤己的可恶女人。

花错弯腰,将随着她衣服摔落在地上的貔貅玉坠捡起,放进自己的怀里,冷道:“你走,貔貅永远也别想要回去!只要你走出这个门口,我就将它投进神农鼎!”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做?”她渐渐停止了发抖,双手死死抓住大氅,把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缩在大氅里面,她的声音同样冷漠缓慢:“花错,你就真的这么爱我,非我不可?”

花错答得极快,甚至想也没想:“是。”

她紧紧咬住牙,用尽毕生以来所有的气力去阻止眼泪,可她阻止不了心底的狂潮,过往懵懵懂懂的一切此刻都变得棱角分明。

他待她温柔体贴,她去什么地方就跟到什么地方,她喜欢美食,大半夜跑遍半个帝都也要买回来送到她面前,对她说些美好的她憧憬之极的话语,是因为他爱她。

那不是玩笑,不是戏弄,不是心血来潮的疼爱,他的爱浓烈又轻柔,隐藏着,又润物细无声。

可是,她却不能给他任何回应,现在心软只会让他以后伤得更重,她什么也给不了他。

她又一次开始发抖,只有把手指放在嘴里用力啃咬,借着疼痛让自己冷静、冷静。

可是要她怎么冷静?

她低声道:“……可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一点也没有。”

分不清自己说的是实话还是谎话,就这么说了出来。

花错望着她缩成一团的背影,声音又变得讥诮:“你天性凉薄,也足够冷血,你终于让我变得不那么想看到你了。”

他大步走到房门前,那些闪烁着寒光的银白色东西被他袖子一拂,便全部收了回去。

他走了出去,没有回头。

花错就这么坐在客栈大堂里喝了大半天的酒,店里储藏的酒被他一个人干掉三分之二,掌柜与伙计见他满身是血的凶煞模样,哼也不敢哼一声。

因为没见那个美丽的女孩跟下来,大家怀疑是不是被这位公子爷给杀了,不过大抵谁也不敢去报官的。

“咣”一声,喝干的酒坛被他拂袖摔在地上,裂成碎片,不知是不是因为烦闷到几欲疯狂,素来酒量极好的他终于感到脑子里晕沉沉,酒意一层层漫上来了。

肩上还在一阵阵撕扯似的疼痛,索性就让它这么疼着,血也让它那么流着,这样他才能把心里那些破碎支离的语句连起来。

其实只是不想她活得那么累,那样的她只会令人感到心疼。

她从小眼里就只有一个男人,可那是她父皇。

她缺失了一部分记忆,连他都知道,陛下和夜幽篁他们却什么也不说,很明显,是他们动的手脚,将陛下从她记忆里抹去。

这些人视她为宝,又怎么会舍得伤害她,既然让她忘记,一定有他们的理由。

那理由可能是致命的!

忘记不就好了么,为什么偏偏又忘得不够彻底?

朵朵,你骗不了谁,更骗不了我,从人界回来,你看他的眼神就变了,就像变回了五年前的你。

心底有一种涩涩的疼,不光是为自己,纵然是紧紧地拥抱她,无声地告诉她陪着她一起长大的这个男人爱她胜过自己。

纵然她通通不领情——这些都已经没有什么大不了,是他心甘情愿。

他只是为她这种拼命似的执着难受,伤害别人也伤害她自己。

正如他狂怒之下说出伤人的话,如今便只有独自品尝悔恨的苦果。

最后一坛烈酒,一滴不剩,花错霍然起身,迈步上楼,伙计们战战兢兢地过去收拾残羹,忽见他回过头,目光冷冷地扫过来,众人吓得脚有那么点儿发软。

“门窗都钉上了?”他问了一句。

众人赶紧点头:“都钉好了!后院里三个狗洞也都堵上了……”

花错点点头:“很好,都拆了吧。”

“……”他们确定这位爷是耍着自己玩。

花错推开门,朵朵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蜷缩在床上,动也没动一下。

他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分明感到她颤了一下,脑袋往大氅里缩,不想见到他。

花错没有碰她,甚至没有看她,隔了很久很久,他才低声道:“朵朵,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受伤害的不止是你,那些爱你的人也会痛。”

她不说话,埋在大氅下的身体纤细柔弱,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闷闷地不肯抬头。

“你不爱我,那也无所谓,总之都是我自愿。任何人你都可以爱,唯独他不行。在你没想明白之前,你只能跟我在一起,你若是恨我,你看,我就在你面前,杀起来一刀了事,简单得很。”

朵朵的脑袋从大氅里探了出来,脸色苍白,声音微微发抖:“你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惹毛了我,你看我下不下得了手!”

花错对她利如刀锋的话语全不在意,默默笑了起来:“朵朵,我会陪着你,你要怎样,我都陪着,要杀要剐也随你。只是你不可以再靠近他,那是你父皇,你不在意天下人怎么看你,可你也不在乎天下人怎么看他么?你的爱会毁掉一个君王。”

她的目光真像是要杀人一样,花错坦然受之,丝毫不闪避,她的目光便渐渐软下去了:“臭狐狸,你说话要不要这么狠?那是我父皇,我怎么可能毁掉他?”

用尽了所有气力,她紧紧闭上眼,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了下来。

花错伸手去接,被她用手按住,贴在脸上,他的手很温暖,也很温柔,她讨厌这样软弱的自己,但她没有办法,抽抽噎噎地抱怨:“你是最不合格的男朋友,非得把我惹哭你才甘心,你以后再这样欺负我,小心我跟你绝交。”

花错侧躺在她身边,染血的长袖盖住她裸露的肩膀,把她的脑袋按在胸前,襟口很快就被染湿了。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花错以为她睡着了,正要调整个姿势陪她一起睡,忽听她带着鼻音轻声说:“臭狐狸……伤口疼吗?”

怔了半响,花错这反应过来她问的是灵兽咬伤他的事,心下微微酸楚,原来她还记得。

“那么一只小老虎,还伤不了我。”他语气轻松,开个玩笑。

她仰起小脸,眼睛红红的,还有点肿,不过已经没有泪水了,犹豫了一下,别过脑袋低声说:“对不起。”

花错侧头看看肩上,血已经不流了,他出来的匆忙,没带什么灵丹妙药,涂上去的药也没有太大的功效,伤口处高高肿了起来。

摸了摸她的头,心底有一种无言的喜悦,还有一种淡淡的无奈,然后说:“没事,不疼。”

她又不说话了,睫毛还沾着细细的水滴,微微颤抖,花错的心也跟着抖,情不自禁想用指尖触摸那蝶翼般的轻盈。

她突然哑着嗓子说:“我这里有药。”

从手腕上褪下一个镯子,打开机括,倒出几粒白色的药丸,花错一嗅味道便知是上好的伤药,用水化开两粒,涂在伤口上,一夜过去伤口就可以愈合。

朵朵跪坐在他面前,替他把外衣脱了,微凉的手指擦过他结实的胸膛,花错呼吸骤然一乱,忽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热度几乎要烧灼着她的肌肤。

她垂着头,唇角有个模糊的笑靥,小声嘟囔道:“你倒真是精力充沛,血都流了那么多,还要做什么?”

他想做的当然有很多,数不清的多,只是时间不合适、地点不合适、情绪也不合适。

于是只好万般不甘放开手,轻轻笑道:“……下手轻点,我怕疼。”

她果然就动作很轻,指尖触在伤处,像微风吹过去,尚未来得及感到疼痛便消失了。

花错有些心猿意马,盼她别那么快涂完,还盼她用力些,这么挠痒似的触碰实在令人心痒难耐。

他灼热的视线好似要将她点燃,心慌之下一抬头,差点撞在他下巴上,花错的脸不知什么时候凑那么近,鼻尖离她的额头只有不到两寸。

朵朵全身都僵了,血液一个劲往头顶冲,勉强说道:“花、花错……你、别乱来啊……”

花错呵呵低笑,握住她肩膀:“朵朵,我们做一次好不好?说不定做过之后,你会有那么一点点爱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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