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唯妍静好 021 你做的很好（2/2）

不只是因为自己险些丧命，还有，她杀了人！这个认知，让季妍久久不能平静，就算是为了自保，就算不是亲自动手，她还是觉得胆战心惊，是她，断送了七条性命。

她那么讨厌季英平和季柔，都没想过要他们去死，却在这样的情况下伤害了几个完全陌生的人。

季妍猛地睁开眼，额角冷汗涔涔，她喘着息，肩膀和背部均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季妍扭头，恰好对上一双温润含笑的眸。

“醒了？”

白胜的嗓音还是一贯的清冽，像一杯醇香的绿茶，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又好像是一缕阳光，总在她绝望无助的时候不经意的照入她的心里。

季妍鼻尖突然有些泛酸。

白胜半坐到床上，扶起她的身子把她拥在怀里，微凉的大掌在她苍白的小脸上摩擦，柔声问：“是不是做噩梦了？”

季妍埋在他的胸膛上，闷闷的“嗯”了声。

想起那场景，禁不住伸手揪紧了白胜腰间的衣服，闭了闭眼，满嘴皆是涩然。“我杀了他们。”

她说得极慢，白胜抱着她，还能感觉到细微的颤抖。薄削的唇角轻启，声音如春风和煦般轻柔的抚过她的心尖。“你做的很好。”

仅仅五个字，就让季妍有一种想把所有的情绪都释放出来的冲动。

她知道，就算再来一次，她还是会做跟当时一样的选择，弱肉强食，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生存之道。如果她不那么做，死的就会是她，她不后悔，却还是有点难以接受而已。

钝钝的难受感胀满了胸口。

白胜说：“杀人不要紧，最重要的是问心无愧。”

他只是听霜说起当时的状况都替她捏了把汗，季妍虽然从小就过得不好，但好歹还算生活在一个比较单纯的世界，今天这样的事，怕是一辈子想都不曾想过。

白胜有些自责，那些人是冲着他来的，季妍是被他牵连了。

季妍却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另一层意思，白胜从小就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早已听习惯了枪声。他的世界满是腥风血雨，季妍虽然知道白胜是国安局的人，但因为他总是一副云淡风轻，优雅从容的样子，很容易就让人忽略了他的背景。

这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这个男人，一直生活在一个黑暗世界，时时刻刻都面临着危险。

他是如何才能保持住这样一份干净淡雅的气质？

季妍觉得，跟白胜一比，她那点争来抢去的戏码真的太渺小了。她一直被局限在周围的小世界里，偶尔看看外面，才发现什么季柔，什么孟少泉，什么杨婷婷，真的不算什么。如果连她们都面对不了，她的人生会不会活的太没有价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