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请迅速整理仪容（2/2）

按照礼仪，小少爷应该亲自把斗篷递给那妹子的。只是他看起来颇为尴尬，才一时忘了这一点。这种真实的反映，充分说明顾承迟控制气场表情的能力已炉火纯青，如臂使指。

西里斯脸迅速涨红，后退几步跟那妹子拉开距离，仿佛这样能减轻他心中的负罪感，结结巴巴道：“对、对不起……我不是要……不对，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对不起，一定是我头脑不够清醒……我并非有意、有意冒犯……呃，阿维德斯，我……”

顾承迟不知为何思绪又狂奔扩散了一下，想到亚克琉斯在系统引擎中找来的资料里……老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似乎就是死于梅毒的。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面前场面就发生了神展开。

妹子机敏地在地上一个打滚翻到顾承迟脚边，颇有翻窗之风采，然后复又娇弱地站起来，弱不禁风般倚在顾承迟肩旁。发型纹丝不乱，面色苍白如纸，嘴唇红润圆翘，睫毛挂着泪珠，斗篷披在身上，衣衫不整，仿佛被狂风撸过的姣花。那个斗篷的位置极其微妙，只要视线微微下垂就能看到事业线。

……顾承迟，顾承迟多年前在军校被学长围着揍，被放到荒无人烟的废弃采矿星上锻炼绝境生存能力一年，每天甚至上厕所去食堂都要进行一场混合着巷战、人海战、肉搏战、追藏隐匿战术的厮杀，每天晚上可以紧急集合六次的时候，都没有动过现在这样可怕的念头。

他心里莫名其妙地自然地流泻出如下句子。

致，远在另一个世界的妈妈：

您好，妈妈。

我现在站着。身边有一个女人。

我想。

……妈妈，我要回家……如果这个算不认真工作的话请让爸爸按军法处置我吧……否则我将走上报社之路。我是真爱着世界的。救命。

by以前曾叫解放军的顾承迟。

……自然地过了头了喂。

顾承迟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想要一脚踹开她的腿，然而他的神色仍然纹丝不乱，堪比妹子的头发——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俩都算奇葩。

顾承迟余光里瞥见那妹子的表情，只觉得她把自己的克制的颤抖脑补成了各种理性和**的挣扎，顿时觉得十个西里斯也拯救不了他对于这个黑暗人间的失望了，于是只是意思意思地调戏了下对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还率先否认？按照你这样对待女人的态度……要不了多久，你的余生都会在高|潮时只能用一只手来抓床单的。”

顾承迟余音意味深长。

西里斯手足无措，神色惊慌，“阿维德斯！……我不是……不是你说的那样……呃，我是说，我只是不明白我为什么会那样做……”

顾承迟又意味深长地挑起下巴瞥了他一眼，以一句语气诚恳无比的话结尾。“祝你比我的父亲晚一点精尽人亡。我猜，至少你大概不会有机会像他一样，嗯，死于龙疫梅毒。——不过，如果你不挑剔野鸡什么的也能侥幸得上一得。如果到那时被出名的西里斯先生还有一枚银西可以供打赏的话。”

西里斯沉默下来，神色沮丧。

往常顾承迟与他说话，似乎并没有比这次难听多少，然而在他耳中，这种语气却分明地使他觉得难堪，像是冬日的寒风抽脸，冰冷却疼痛，在体内烧如烈火。他试图劝服自己那人对自己一向是这种口气、这种态度，前一段时间他不正还为对方的忙碌而雀跃吗？他这么说，是出于喜欢那个女生吗？看他现在跟那个女生交流的神态，那种熟稔的温柔的语气，仿佛两人真的是故旧相交。

怎么才能劝服自己没心没肺地乐观起来呢？

顾承迟表演性地对那妹子安慰了几句“请不要伤心”“我会保守秘密的，毕竟我是你忠诚的友人”之类，并且解释了一番“魔药课上西里斯缺席被发现，勇者阿维德斯奔赴寻找竹马之路”的故事，以示自己来此纯粹公事公办，并且假意忧郁地说了一通“许久以来常做着一个梦，我为它深深地困扰，不确定那是真实还是美丽的幻象”云云的话，最终敲定“让我们一起到一个并无旁人的地方好好沟通好吗？请让我有机会代我的友人安抚你受伤的心灵”的决定。

西里斯听到最后几句，不知道该为自己被称为“竹马”“友人”而略感抚慰还是为对方的神情关怀而悲哀。

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又为何要为这个自小认定的敌人的三言两语感到抚慰或者悲哀呢？

顾承迟抬起头，最后补上了一句，“哦对了，我有一句话忘了说——野鸡什么的吃的时候最好去掉头和内脏,蛋白含量是牛肉6倍,鸡肉味,嘎嘣脆。”

“……啥？”

顾承迟露出圣母式微笑，“没什么，我的意思是，再见。以及一个忠告，请迅速整理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