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众里寻他千百度(上)(1/2)
晋菱在廉王府住了半个多月以后,等独孤罹把节前后攒的事务处理好,他便带着我和晋菱前往中皇山求医。
呃,自然还带着万年电灯泡大白先生——不过白先生很厉害的,可以把阿罹的眸色变成黑色,就不会引人注意了。原本阿若姐姐也想跟来,但是考虑到河间治安还有策儿,只得留下来了。
因为要在大燚疆土行事,我们这一路上小心翼翼的。晋菱很是活跃,一直在车厢外陪着白先生驾车。自然,驾车是用不着她的,她只负责东张西望。阿罹则陪着我,两人心底都有些焦急的情绪在激荡,希望不虚此行。
沿西南方向车行半月,终于抵达中皇山下的城镇——邯郸涉县。
“为什么这么吵?”阿罹掀开马车的门帘,问担任马夫的白先生。我侧耳细听,当真是有吵嚷声,白先生将马车停下,头也不回,“我哪里知道,前面围了一堆人,闹哄哄的。”他放下马鞭:“你们等着,我去瞧瞧。” 说着就跳下马车。“白先生等等我。”晋菱也跟过去。
“我也看看!”我拉住阿罹的衣袖,探出头。
“凑什么热闹,进去进去!”他轻轻推着我的头,把我摁进马车里。“人家也要看!”“现在不是河间府,这是大燚的地方。注意安全。”
“怕什么?有你和白先生在嘛!”我抚慰地拍拍他的头。
阿罹捏住我的脸:“嘿,雪小白,几天的功夫,出了河间就张牙舞爪起来,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哎呀,疼疼!快松手。”我们在马车里嬉闹起来。
“咳咳——”白先生在马车外面大声咳嗽了两声。
“出什么事了?”阿罹和我止住笑,掀开帘问道。
一身灰袍的他脸上表情古怪地盯着我们的脸:“我可要提醒你们啊,不可白日宣淫!”他身旁的晋菱,一脸绯红眼望旁处。
“……”我和阿罹都愣住了,待醒过神来,我突地涨红了脸。
“白款冬,你脑子里怎么都是这些龌龊的想法!”独孤罹抓起马鞭,猛地出手。
躲过独孤罹的攻击,他瞅了我一眼,“我还以为你们趁我不在就——”“还说!”我抄起手边的坐垫,正要砸过去。
“打住打住!”白款冬噌噌噌退后几步,“是我错了还不成吗?你们想不想知道前面发生什么事了?”独孤罹和我对望一眼,两个人向后坐好,独孤罹束好帘子:“说吧!”
白款冬像得到赦令,登时恢复活力,手舞足蹈地开始描述:“据他们说呀,今日娲皇宫里那棵枯了二十年的紫藤花开了,可烂漫呢。大家商议着明日一起办个藤花节,去娲皇宫沾沾喜气。”
紫藤萝该是农历三月盛开,这才刚入二月呢就繁花似锦,却是与众不同。
“要不咱们也去沾沾喜气?”我建议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独孤罹皱起眉头,“只怕沾的不是喜气,而是妖气。”
我正待辩驳,忽听得晋菱气鼓鼓道:“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哪有什么妖气,娲皇宫是女娲娘娘庇护之所,一草一木皆有灵性,怎会是妖?”
第一次她没称呼阿罹罹哥哥,像是真的生气了。
“阿罹——”我点点他后背,“晋菱说得有理。要治我的腿,本来就有求于娲皇宫,你说出这番亵渎神明的话,万一人家不搭理咱们,可如何是好啊?”我望向她,“晋菱的是这个意思吧?”
她抿着嘴:“对不起,罹哥哥,晋菱方才莽撞了。”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既然天色不早了,就找家客栈先歇下吧。”阿罹示意款冬道。
“那就在这家客栈落脚吧。”白款冬引路,马车停在一家四海客栈。我在阿罹怀里,抬眼望望客栈的匾额,出神中便一同进了客栈。
“客官,您要几间房啊,打算住几日啊?”老板上来热情招呼。
“我和小白姐姐住一间吧,肯定能照顾好她。”晋菱信誓旦旦地望向阿罹。听到这句话,我注意到他和白款冬都黑下脸。
我嘴角轻扬,阿罹暗地里跟我抱怨过,自晋菱来了以后便和我分屋睡,他实在是不情愿的很。至于白先生为什么不乐意,我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最后,阿罹还是咬牙同意了。
“我不跟阿罹住一间!”白先生恢复常态之后附加了一条要求。阿罹杀人般的目光射向他:“废话,你想我还不答应嘞!”白先生耸耸肩。
“我们要三件上好房间,时间的话——”阿罹与我对视片刻,“恐怕得多住几日。暂定五天吧。”
“好咧,快带几位客官去天字五六七号那三间。”老板往楼上一指,店小二立马窜到我们跟前,满面笑容:“客官这边请——”长音拖得悠长婉转。
为了安全起见,阿罹住五号,白先生住七号,我与晋菱住在中间。刚进屋,晋菱回身道:“小二,待会儿给我送套笔墨纸砚来,另加钱。”“没问题。”小二爽快地应下了。
等一切收拾妥当,我半卧在床上,看着晋菱在桌上铺开一张宣纸,执笔画起来,她背对我,看不到她的神情,只从她肩膀的起伏努力感受着她此刻的心情。
那从她身上隐隐散出的淡淡香气,时淡时浓,若有若无,实在难以辨别。
我有些忧虑地盯着她,欲言又止。
过了许久,她长吐一口气,放下画笔。
“画的什么,能给我瞧瞧吗?”我在她转身的瞬间,微笑探问。
“当然可以啊。”她露出孩子般天真的笑容,“给!”我伸手接过晋菱双手递过来的画作。
是一男子的画像。二十岁的模样,温文尔雅,笑容如春日暖煦。
“果然是个好男儿。这便是你要找的人吗,晋菱,或者说霸占晋菱身体的藤萝花妖?”我抬眼淡笑着问眼前人,后者带着玩味的笑意看我。
“我就知道,你一定能猜出来我不是晋菱。”她端坐在我面前。
“晋菱是个琴痴,她跟我说过,那绕梁琴是她至宝,便是为了我的腿伤奔走,也定然会随身携带。”我把画像还给她,“而一路上你也不与白先生探讨半句音律,破绽蛮多的其实。只是这些不过是佐证罢了,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直觉在警告我:你不是她。”
“嗯,直觉——”她若有所思,“你果然跟那个女人很像。”
“谁?”我警觉道,难道她认识以前的我?
“二十年前,把我封印在那个梅园里的女人。绝色容颜,惊世琴技。”“晋菱”感叹,“只可惜红颜薄命,要不是我被封印,我不会眼睁睁地任她——”她面露悲戚之色。
她说的,是阿罹的生母,燕皇贵妃。原来——不是从前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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