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雪霁暗约谁知道(上)(1/2)
送走了宸妃,我折回静暖阁,在梳妆匣里不停地翻找。玉鸣捧着一沓白纱和药瓶进来,“娘娘把伤口再重新包一下!”落雁则跟在后面捧着一盘晶莹可爱的樱桃:“奴婢瞧着这樱桃剔透新鲜便弄了些,娘娘换过药就可以吃啦。”两人同时进了暖阁,却见我把梳妆匣中的珠钗步摇通通翻出来,散落在镜台面上。
落雁赶忙放下手中的物什:“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手臂上才受伤,——”“落雁、玉鸣,本宫的那支小梅玉簪你们可收着了?”我焦急地问道。“奴婢不知。”落雁看到我着急的模样,也手足无措,“是不是娘娘在家时候常簪的的那个羊脂玉簪?”“对的,就是它,我昨晚出去的时候还簪着呢,你可曾瞧见?”我摇晃落雁。
落雁被我摇得有些眼冒金星:“昨个弘王爷把您送回宫的时候,您发髻尽散,就没有戴玉簪啊!”“啊,难道说是掉在路上了?”我呆住。“娘娘别急,说不定是弘王爷帮你收着了,咱们去王爷的兰陵宫问问。”落雁宽慰道。“快走!”我抓住落雁的手就要出暖阁。“娘娘!”玉鸣挡在暖阁门口,“先换过药再去也来得及啊。”她一双眼睛关切地看我。“是呀,奴婢都差点忘了,幸好玉鸣提醒。”落雁拉住我,“那玉簪又不能自己长腿跑掉,娘娘还是得先照顾好自个的身子。”
我虽然心中很是焦急,但拗不过死死挡在阁门口的落雁和玉鸣,只得乖乖坐好,让她们把伤口重新包扎一下。今天这一闹腾,伤口果真全崩裂开,血倒是已经不流了,但是乍看之下还是触目惊心,不过这与我以往在战场上受的伤相比简直不值一提,但只得耐着性子等玉鸣弄好。落雁刚服侍我把宫袍换上,便急不可待地拉上她:“走,咱们去兰陵宫。”
到了兰陵宫,我发现昨夜误入的竹林幽境果然是它的地盘。弘王姜智洵是神宗与皇后张氏老年得子,与先皇光宗是同胞兄弟,神宗尤为疼爱,其他皇子成年之后都迁到宫外,单单为九皇子姜智洵建了兰陵宫居之,自然也有表彰他年纪轻轻便能承受西北之苦,为大燚镇守边疆的功劳。
白天看到的竹林比昨夜少了些许忧郁,翠竹在风中摇曳着,发出沙沙的碰撞声,还有一条清泉引着流经此地,住在这里,光是每日能听竹林风,闻清泉音,便是惬意得如同神仙般的。不过我心急着见弘王询问玉簪的事,也无法静心欣赏眼前之景。
“皇后娘娘驾到——”兰陵宫的小郑子高声通传,而我着急火燎地在他“皇后”两字刚出口便迈进内殿。弘王姜智洵立在桌前练字,见我忽然出现,微微一愣。我瞧着放在地上的宣纸,一篇又一篇,全是一个“静”字。
大凡人写这么多静字,必定是有心烦之事。这倒是让我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弘王似乎没有在意我这个不速之客,缓缓放笔,迎到门前:“臣参见皇后娘娘。”“皇叔免礼。”姜智洵小心地与我对视,他的眼睛——我不敢直视阿棠的双眼,移开目光。
“不知皇后娘娘突然驾临兰陵宫,所为何事?”姜智洵语气里有些疑惑。“嗯,本宫一来先谢皇叔昨夜的搭救之恩,”我挤出一丝笑,手指左臂。“……”他无言以对。“二来,”我顿了顿,这次直直地盯着他的双眸,“想问问皇叔有没有见到一支羊脂色的梅花玉簪?本宫似乎昨夜遗失此簪,正在寻找中。”智洵低头思索:“玉簪?臣没有见过。”“许是掉在兰陵宫的竹林幽境,或是去坤静宫的路上了,烦请皇叔为我找找。”我央求道,此时已全身冰凉。弘王看我的情状,想必猜到这簪子对我有着重大意义,立刻应下:“好,微臣愿为皇后效劳。”
姜智洵便同我和落雁一起把竹林幽境和昨晚走的路径快找了个遍,可惜都没有寻到玉簪,我抱着最后一点希望随弘王到了离坤静宫的最后一段路。
一边在沿路的草丛中翻找,弘王一边仿佛漫不经心地问道:“这玉簪对娘娘到底有何意义,让您如此忧心?”我一时语塞,如何回答?自是不能说这是我与阿棠的定情之物,只得撒谎说是亡母留给自己的遗物。我们几个彼此不再说话,默默地寻着。
还是一无所获,落雁朝我失望地摇摇头,我回首想问弘王,却看到他在坤静宫旁的两株银杏树下立着,低头发愣似的。
“皇叔,你可是寻着了?”我见姜智洵发愣,急急地赶过来探问。他有些紧张地摊开手道:“微臣无能,没有寻着您的簪子。”“那王爷您在这儿发什么呆啊?”落雁有些不乐意,我抱歉地朝弘王笑笑。
“哦,臣只是寻到这同心树这里,不禁有所思。”“同心树?”我微微一愣,抬头瞧着这两株银杏,还真不知道它们有这样的名字。“为何叫同心树啊?”落雁好奇地问。“据说这是武宗皇帝与皇后钱氏共同植下的,两株银杏东雄西雌,枝干相交,宛如夫妻,故而又称同心树。武宗皇帝后宫只——”
“武宗皇帝后宫只有皇后钱氏一人!这般伉俪情深实在是世上罕见!”我倏地打断他,姜智洵不禁愕然,我只觉自己此刻必定是脸色惨白,狼狈不堪。“莫不是伤口又疼起来?”弘王神情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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