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撕心裂肺的痛楚(1/2)
欧阳凌的心头也是沉甸甸的,欧阳老爷子都已经发火了,他也就不想在这上头火上浇油了,倒是他的妻子一脸的不可思议,忙打电话询问了下凌妈,欧阳启迪跟凌妈的关系较好,算起来,她这个母亲当得也挺失败的。殢殩獍晓
欧阳家家大业大,本家又仅有欧阳凌、欧阳启然两兄弟,一个从商一个从政,分工明确,如今这一代剩下的便是欧阳启迪跟英若芳两个小辈。
英若芳是女的,本来以为嫁给雷冥远,跟雷氏联姻,门当户对,又顺了英若芳的意,很不错。
没想到如今闹到雷冥远不愿意娶她的地步,剩下的欧阳启迪,本来就是欧阳家这一代唯一的男性,这欧阳家以后就可指望他了,毕竟英若芳是要出嫁的,欧阳老爷子就算思想再开放,也没有想过将偌大的族业交给英若芳这个孙女,加上欧阳启迪自小比常人聪明,他自然是偏爱欧阳启迪多些。
如今听到他做出这等事来,他真是气炸了,浑身的血液都往大脑冲去。
雷冥远勾了勾唇,露出一抹嘲讽,“当然是真的,欧阳启迪私自跟冷郁希结婚,我还没找他理论过呢。这事,你们欧阳家的人,应该最为清楚。”
欧阳老爷子闻言,脸色十分不好看,一阵青一阵白,冲着英若芳大声问道,“若芳,启迪结婚的事情是真是假?”
“应该是真的,启迪在电话里告诉我的。本来冷郁希是要当我伴娘的,我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启迪匆匆挂断了电话,就说他跟冷郁希结婚了,冷郁希不能当我的伴娘了,他还说要去度蜜月。”
欧阳老爷子一发威,真的很凶,英若芳一时也被吓到了,忙回道,她本来想要以此来质问雷冥远是否对冷郁希有情,没想到反将了一军,得不偿失,忙将自己知道的全部都招了出来。
“那那个冷郁希到底是谁?是雷家的人吗?冥远……”
欧阳老爷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克制住自己狂飙的怒火,转头迎上雷冥远的视线。
雷冥远蓝色的瞳仁倏地一缩,却很快就恢复正常了,他波澜不惊地道,“冷郁希不是雷禹的女儿,只是冷灵溪的女儿而已,我雷冥远没有私自对外公开,就是因为她的身份有问题,没有我雷家的血统,当然不配是我的妹妹了。”
英若芳虽然早已知道了这个消息,但从雷冥远口中听到这个事实,她还是忍不住一惊,没想到雷冥远将底线都摊开了,莫非他就是为了让爷爷不承认启迪的婚事?
事实上,雷冥远打的确实是这个念头,若是欧阳老爷子反对,冷郁希肯定在欧阳家无法立足,就算她跟欧阳启迪搬出去住,必定还要迎击欧阳老爷子时不时的找茬。
他们是登记了,结婚当然是可以离婚的,既然这个事实已经生成了,最好越快越好解决他们离婚的事情,这个恶人的执行者,欧阳老爷子是最合适的人选。
经过雷冥远这么一点拨,众人心中顿时如明镜一般透彻,在场的这几个人都是欧阳家的主心骨,当然听出了雷冥远言语中的深意,冷郁希不是雷禹的女儿。
他愿意说出这个事实,连他已死父亲的声誉都不顾,摆明了他对冷郁希这个妹妹身份的痛恨。欧阳家的人听在耳里,心中却是这般想道,除了英若芳例外。
英若芳是瞧过雷冥远对冷郁希的态度的,雷冥远只有面对冷郁希时,情绪才会波动得如此厉害,而面对一般人,就算是自己,都是冷冰冰的,这是典型的差别待遇。1519146
从这点可以看出,雷冥远对冷郁希是特别的,特别到他自己都不愿意去承认这个事实。
“她为何会跟启迪搅在一起?”
欧阳老爷子这句,是朝着英若芳跟雷冥远说的,他们是知情人,而自己却一点风声都没有闻到。欧阳老爷子此刻对欧阳启迪是既担心又生气,担心的是听雷冥远吐露的事实,冷郁希是冷灵溪生的女儿,欧阳老爷子根深蒂固的思想便是家教是相当重要的,在一个人的人生中起着决定性的作用,欧阳启迪潜移默化受的都是他自己的影响。
他没有想到他会出格的做出这等令自己措手不及的事情,这让他又恼又怒,觉得这个孙儿的行事,还需要磨练,同时他又担心欧阳启迪被骗,毕竟他当年私底下也是听闻过冷灵溪的风评不是很好。
生气的是启迪这个小子一声不吭跑去结婚,这结婚对象还是这般的匪夷所思,这声响亮的鞭炮声,他是最后一个知晓的。他这种先斩后奏的行为,让他觉得,在某种程度上,不得不承认他的教育十分失败。
欧阳老爷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命令欧阳凌,“你去查下航空公司的机票,查查他们现在在哪里?”
他又朝着雷冥远问道,“冷郁希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他到底还是担心自己的孙儿吃亏,启迪这小子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虽说不像一般的毛头小子那般急躁,但在感情上还算是稚嫩青涩的一颗果子。
这个冷郁希肯定是有些本领的,能够忽悠一向冷静自持的启迪去登记结婚,冲动到不顾一切后果。
欧阳启迪的母亲,这时已经结束了跟凌妈的通话,欧阳老爷子迫不及待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凌妈怎么说的?”
“凌妈说前阵子启迪带过一个女孩子回过欧阳家老宅喝凌妈熬过的粥,昨天还让她去医院送了一次粥,好像是那个女孩子感冒、低烧加低血糖中暑了。本来凌妈是不用亲自去的,后来司机家里出了点事情,凌妈便亲自去了。可是凌妈觉得很奇怪,她赶过去的时候,发现启迪身上的衬衫是染了血迹的。凌妈问他,他说不是他的血,没事。可是不是他的血的话,那就表明应该是别人的血,能够让血迹染上启迪的衬衫,八成是那个女孩子身上的。凌妈说找院长问了下,他支支吾吾的,讲不清楚,估计是被启迪警告过了不准向别人吐露事实。凌妈说启迪好像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长的是不错,但总觉得让人感觉她很忧郁。凌妈说她无法看透那个女孩子,本来想跟我说的,而我这阵子一直很忙,没空坐下来听她唠叨这些事,她便想再等一阵子,启迪做事毕竟一向都是很有分寸的,凌妈也是信他的,没想到他这一回做的真的很出格,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欧阳启迪母亲一番话落,在场所有的人表情不一,尤其以雷冥远为最。
听到欧阳启迪母亲对欧阳老爷子的转述,雷冥远高大挺拔的身躯瞬间僵硬,他棱角分明的五官因为错愕,眼神变得微微锐利起来,从侧面睨过去愈发冷峻起来。
雷冥远唇角抿成了凌厉的一条线,脑海中始终充斥着一个字“血”,冷郁希的血,她受伤了?她哪来的血?
低烧、感冒、中暑,该死的,她哪来这么多他所不知情的病,更夸张的,还出血。
雷冥远心头浮现第一个跟血有关的念头便是车祸,心头莫名其妙盈满了些许痛楚,略带焦灼的痛楚。
“启迪的衬衫上染血了,昨天启迪跟那个冷郁希到底是呆在哪个医院的?”
当空气间的沉寂被欧阳老爷子威严的声音打破时,雷冥远恍惚的心神才回归原位,他想通了某些事情,若是冷郁希昨天若真的是因为车祸受伤,那欧阳启迪不可能还有这般盎然的情致带着冷郁希去登记结婚,还有旅行蜜月,冷郁希应该继续躺在床上当个病人才是。
所以,她应该不是车祸。
心,很诡异地,开始平缓下来,心跳,也很诡异地,不再跳得这般急促不安。
“市附医。”
欧阳启迪的母亲小心翼翼地回道,她的心也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到底在搞什么飞机,而老爷子显然是已经处于盛怒之中了。
“市附医?”
欧阳老爷子的声音忍不住扬了扬,“难道那个冷郁希还是······”明显的尖锐,还带着极度的不敢置信。
“不,她今年二十五,是市经济学院进修的学生,据说跟启迪是同学。”
见老爷子的目光掠过来,英若芳忙解释道,自己比起在场的欧阳家长辈,算是跟冷郁希最熟悉的一个了,当然除了雷冥远外。英若芳不解的是,明明是雷冥远逃婚的批评大会,如今演变成了另一番局面。启迪惊人的婚讯,让欧阳家所有的人都是那般措施不及,让欧阳家所有的人,都对他的出格,持反对态度。
看来,冷郁希根本就无法得到欧阳家人的赞同,以老爷子为最。雷冥远脸上的高深莫测跟欧阳家人的气急败坏,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一仗,雷冥远赢了,赢得很漂亮,因为在欧阳家的人心中,欧阳启迪跟英若芳的地位轻重,在这里很明显地反应了出来。
其实,看在英若芳眼中,雷冥远是赢了,殊不知他此刻的心情也是复杂难测,他蓝色的瞳仁眸色转深,燃烧着两簇火焰。
只不过,他垂下了纤长而卷翘的睫毛,遮掩了他内心的澎湃。
他并没有当下离开,因为他总觉得呆在这里,还能够探听到更多的消息,脚步无法潇洒利落地往外挪去。
欧阳老爷子冲着顾启然道:“给武院长拨个电话,我要知道启迪到底在搞什么鬼?”
电话拨通后,欧阳启然直接将手机递给了欧阳老爷子,欧阳老爷子在电话中大发雷霆,开门见山,直奔主题:“老武,昨天听说启迪在你那,是不是真的?”
雷冥远下意识转头,盯着欧阳家老爷子的张张阖阖的嘴唇,看到他的唇微微颤动,“什么?没有。”
“老武,难道我年纪老了,启迪那小子瞒着我,连你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吗?我还没有老糊涂,你以为你帮着启迪隐瞒我,我真什么都不知道了吗?”
“老武,你尽管帮他瞒着,要是真被我查出了点什么,一切后果,你自负。趁早说,我从轻发落,既往不咎。”
欧阳老爷子放了重话,若是武院长还是冥顽不灵、食古不化的话,他那个院长那个位置就不保。武院长不知交代了些什么,欧阳老爷子错愕,忍不住提高了声音重复道:“你说什么,那个冷郁希因为昏过去了被送过来,然后住院后不小心从床上掉下来流产了,你说启迪衬衫上染的血就是她的。”
雷冥远闻言,浓眉紧锁,冷峻的面容亦有些呆滞,微微曲起了右手的食指。
他心中有种酸酸涩涩的感觉,似是五味瓶打翻在胃中恣意翻搅,莫明的,竟有种想逃离的冲动,觉得不想再听下去了。
冷郁希竟然怀孕了?冷郁希竟然流产了?
他发现在同一时刻接收这两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
他深思有些恍惚起来,他发现他一点也不了解冷郁希,明明以为自己是最了解她的人,如今他一点也不确信了。
冷郁希怀孕的苗头,他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冷郁希会流产,更是那般的不可思议,他觉得这两则消息听起来,比自己在婚礼上临阵脱逃,更加来得荒谬。
“那冷郁希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是不是启迪的?”
欧阳老爷子心中大震,依旧不依不饶。
石破天惊,雷冥远微微一怔,脑海中一片空白,眼睛忽然觉得微微刺痛,接着,愤怒支配了全身的血液,冷郁希难道早就跟欧阳启迪在一起了,她想要逃离自己是早已计划好的么?
武院长又不知道说了什么,雷冥远听到欧阳老爷子问道:“那没了的孩子已经多大了?”
“九周?”
欧阳老爷子又忍不住发火:“你说孩子已经九周了,那她肚子里没掉的孩子到底是不是启迪的?”
“你不知道,你竟然不知道。那启迪有没有说些什么?”
“他一脸紧张,失去了一贯的冷静,方寸大乱,你说的真是我那孙子吗?”
整个房间充斥的都是欧阳老爷子时不时的怒吼。
九周?
雷冥远心中一动,忽然心烦意乱起来,他清楚得记起那个疯狂的一夜,那一夜仿若被蛊惑一般,迫不及待地要了她一次又一次,知道两人都精疲力竭的睡去。那一晚,因为白天受到欧阳启迪的刺激,他似乎忘记了做防护措施。
莫非……
难道因为冷郁希怀的孩子是自己的,然后才想方设法嫁给欧阳启迪,那流产到底怎么回事?
雷冥远忽然有些气急,他蓝色的瞳仁闪烁着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神秘暗芒,他甚至无法理会自己此刻的想法,更加无法理解冷郁希到底怎么想的。
他有一股冲动当下就赶去米兰将冷郁希给逮回来,只有当面对质,才能够问出个所以然来。
她怀孕了,为什么连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给自己呢?
雷冥远觉得自己的胸口似乎被什么重物重重敲了一下,裂开了一条细缝,再也无法自然愈合,冷郁希丢下这么一个炸弹,丢下这么个烂摊子,就跟欧阳启迪远走高飞了,不知道说她聪明还是说她早有预谋呢?
他再也沉不住气了,不想再在这个地方呆下去了,该知道的,他差不多都得知了。
他无法面无表情地听着欧阳老爷子重复着欧阳启迪如何反常对待冷郁希,这更加反衬出他的残忍跟冷漠。
他想要抽烟,但是手插入裤袋,发现里头空荡荡的,他刚才在车上已经将早上出门的那一包抽完了,昨晚抽了一夜,今天停在机场那边的车上又抽了一阵子。
他的烟瘾明明不深,最近因为冷郁希的反常,抽得甚为厉害,这一点,他不得不承认冷郁希对他的情绪有着极大的影响。
他唇角缓缓牵扯出一抹冷笑,冷郁希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是自己的,但是在自己知道之前,那一条小小的生命就悄声无息离开了。
若是那坠床不是意外的话,那么冷郁希是否想要一直隐瞒着自己这个事实呢?还是她想要直接拿掉这条生命,这意外对她来说,来得正是时候?
雷冥远发现这两个假设,他都不喜欢,不过若是她提前告诉自己有这孩子的话,他应该会让她生下来吧。他发现他并不反感冷郁希生下他的孩子。
但是他根本没想过身为未婚妻的英若芳生自己的孩子,连结婚都觉得勉强不了,雷冥远终于觉得自己的心态有些不正常了。
雷冥远的视线落在平滑的地面上,他的眼神被注入空洞跟茫然,他想不出来冷郁希听到怀孕这则消息时的震惊表情,他也想不出来冷郁希如何承担孩子没了这个意外的事实。
她那副倔强的神情,诡谲乍现,映入自己的脑海中,雷冥远蓝色的瞳仁因为沉思愈发深邃起来,不经意间,眸底浮现淡淡的悲伤,连他自己也察觉不到,但是他心里却微微刺痛,觉得这一刻真的是很难熬,恍如隔世,度日如年。
这一刻的,莫名想起了冷郁希曾经又哭又笑的悲伤脸庞,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心都禁不住微微缩紧。他有些痛恨起自己的残忍,他昨天答应了英若芳的提议,让冷郁希做伴娘,昨天她却在生死边缘徘徊。
他真的是很残忍,雷冥远头一次开始反思起自己以往的残忍,他的仇恨,真的是建立在她人的痛苦之上,可是他却总是拒绝去反思这个问题,他的心中,住了一个魔鬼,魔鬼吞噬了他灵魂边缘的善性因子,硬生生阻碍了他每一次迟疑的步伐,让他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偏执中。
“冥远?”
耳边的嘈杂让雷冥远置于身侧的拳头握紧了又缓缓落下,他微微侧过头,一抹淡淡的寂寥还是落入了英若芳的眼中,英若芳有些后怕,她的担忧,终于要成事实了吗?
冷郁希的怀孕跟流产,她刚刚听到时,莫名其妙,她第一个感觉就是那个九周孩子应该是雷冥远的,但是出于私心,她并不想告诉爷爷,她甚至有点希望冷郁希安分守己地待在欧阳启迪身边,再也不要回到雷冥远的身边,只要她远离他,自己才有机会,不然等到雷冥远深刻地意识到他自己的感情时,自己将会一无所有。
英若芳,她在害怕,她真的是很害怕。
她目光炯炯地盯着雷冥远,想要在他那张英俊到冷漠的脸上寻找答案,他到底有没意识到他对冷郁希的心是最特别的呢?
英若芳唯一庆幸的是冷郁希肚子中的孩子没了,她知道没了,才能够彻底斩断雷冥远跟冷郁希之间的爱恨纠葛,不然,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们再次搅和在一起,雷冥远迟早要明白……
同样身为女人,英若芳知道冷郁希做出这个决定,是真的想要忘却过去,忘却有关雷冥远的一切。
这让她在高兴的同时,又担心起雷冥远的放不开,他从婚礼上没有见到冷郁希,就开始反常了,如今听到这两个震惊的消息,正常的情形下,他的行为,不是该更加激烈吗?
可是,他并没有,他将所有的情绪都掩藏在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之下,一点端倪,都不留给她去察觉。
“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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