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九层浮云末梢,高山流水深凹(1/2)
穿过行云镇,跨过水桥镇,有两座山,盘旋着一条河。河谷中侨居着乌发村,村中之人皆是女子,女子长发盘踞在脑后,发梢直立立朝着天空,渐长渐成蛇头,待完全直至蛇形之后,插上两粒油果子,形成画龙点睛之笔,即可得到天神的旨意走出村中自觅出路,温和亦粗暴。是生是死,全由天意,是幸不幸,全看人心,乌发之人,人人皆是被神弃族之后裔。
那是一坝一望无际的平川,禾苗青青仰卧向天。自西南向东北蜿蜒而过的长河,形成了两山之间的天险,银色的晕圈泛滥在河口,波光粼粼的河谷一片璀璨。连绵不绝的小峰横跨其间,白茫茫的迷雾缠绕腰半,葱郁的林木层层遮掩,由远到近漆黑一片。
突如其来的亮点,在青黑的叶尖闪闪,妩媚而多*情的少女眨眼,竟是风情万种的爱恋,手心绵软。整片金光照耀下的山川,极是动人婀娜,体态娇憨。凝重的长裙减半,露出一截足莲,欲语还休间,指尖姝艳。浓墨重彩的一笔,给人以视觉强烈的冲击,风姿万千。
几亩或高或小的梯田映入眼帘,贝壳样的形状,圈圈围成椭圆。一梯一梯的稻田是装在贝壳里的肉,贝壳孕育出珍珠的那天,稻田也能露出身材的饱满。一刁一刁的稻穗正半累地弯腰,过不多久就能看到洁白的米粒,撒着欢撵着人要!
一匹上好的锦缎凌空拉成两段,凭空显现的悬崖耸立在两人的面前,立于峡谷口,前无去路,后无退路,穿过谷间的风,偏斜着挤入这个小口,拉扯着周围的树,越发张狂地前进,不可一世的姿态早晚要玩完。那两座山是天然的屏障,少有人通过。也可能因为如此,乌发村并未得到朝廷的重视,民俗民风仍保存着最原始的形态。
一行人擦净额头的汗,狂风呼啸着末端的发梢,制成一把把毛发的蒲扇,掺着脸膀子生疼。
"我受不了了!"想不到最先说不行的,倒是老松,三两下巴拉整齐地上的草垛,一屁股坐了下去,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一把抓过黄卦腰带上的水葫芦,痛快地牛饮。
"松药石,这水……"这水是他省着留着给阿菊的,一晃眼最后一滴已被老松舔净,乌黑的嘴巴中伸出舌头的黄苔,好比乌黑的岩石中长出的鸡舍藤(一种黄色的毛茸茸的草药),饥渴地盼望着甘霖。
阿菊砸吧着嘴巴,摆摆手,"喝了就喝了,已经到了山顶,下山找到人家,再找水吧。"
摇一摇腰挎的水葫芦,轻飘飘的,空荡荡的,我想起,最后一口水在上一个时辰,碰倒打翻在了地上。眼一撇,瞧见了一旁神清气爽的人,至少,以此刻的情状相比,他算得上是神清气爽,如沐春风。扯着嘴角龇牙一笑,"骆子平,可否借点水喝?"
那双眼与白寅如此相似,总是在看着你又好像看着远处,看着你时似笑又非笑,看着远处睫毛飘渺,每一个人我都在仔细观察,就像观察每一片云的变化,可有时候,这样仔细观察得出的答案,总是触目惊心地厉害。他竟笑了,提着水葫芦摇了摇,沙沙作响,听起来水还有大半之多,黄卦惊叫,"你都不喝水的么?"路上是没有见过他怎么喝水,全都省下来了?着实佩服。
"葫芦里没有水,上山时他倒给了留在山下代步的驴,这一路他都没喝水,看起来,这时候也快忍不住了。" 老松一脸悠然地躺着,抽出路边茂盛的草茎,噘着少有的精*液。
我微愣,"那葫芦里装的?"
"沙土。"阿平挑开盖子,倒出细细碎碎的土,握在手心微热干燥,感觉不到丝毫的湿润,"这一次玩笑被拆穿的记录,两日。不知下一次需要多久,你们才能,猜得出?"
玩笑?突如其来的愤怒,既而压制回了胸口,"不知阿平你是拿什么开玩笑,你的身体,还是他人的信任?"两日饭未尽一粒,水未饮一口,精神却是前所未有的旺盛,这是乐趣?
"唐得严重了。看这天,半夜山腰处会下山雨,还是莫要下去了罢,明日晨曦一起,再下去也不迟。"他一边说,一手指了指周围的天光,天边早已镶上了一道银圈,有雨天边亮,无雨顶上光,看来的确有雨。
"下山不好走,雨后更是路滑,明日下山颇难,不如现在抓紧赶下去,山下也找得到人家借宿。"望了望天,现在下山,也许赶了点,却是能办到的。
"老松…"听着小姑娘的叫喊,蓦地回头,见她指着老松又骂又闹,"这死老松竟然睡着了,抢了老娘的水不成,还耽误了大家赶路!走,不理他,这一身肥肉,山怪见着了才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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