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清荷下顺雨，鸣蛙塘叶尖（1/2）

哗啦啦的雨声中，我听见了青蛙喉咙冒气泡的声音。转身推开窗，果然从天而降的雨水，落满了池塘，两只鼓着气的青蛙，蹲在圆圆的碧青色的荷叶上，相对而立。可能听见了嗤笑声，两人气鼓鼓地一致转向了我，我不禁噤声，看向了老松。

老松忙里偷闲，坐在我的位置上翻看最新的志怪小说，其中记载着最新的遗闻轶事，茶坊闲谈，地理描绘，好不有趣，从书院回家的路上偶尔去书店逛逛，怕是我唯一的消遣了。他暗暗地，比了个缄默不语，各行其是的手势，我只得闷不吭声，若无其事般看向窗外，默默受着两匹化身为狼的凶恶眼神的洗礼。

临近的街道上突如其来地绽开着朵朵雨伞，像极了蓦然盛开的红莲。只可惜这样的季节，有着夏季的热度，却没有夏季的骄阳，三不五时的绵绵细雨，出门在外最常遇见。雨下得越大，行人愈见匆忙。一只青蛙被叶尖滑落的水珠敲中了脑袋，扑通跳进了水里，即便离得这样远，我也好像听见了"咚"的一声……

"说我！？好意思说我？撒泡尿照照你的尊容，眼小且龌龊，寡粱骨，音细而弱，我倒想问问您，走在路上的时候，别人是看着您的上面，还是看着您的下面呢？"我被呛得咳了起来，莫不是那只青蛙知道有此情况，先行逃走了，真的是好佩服，咳咳…

阿菊用手比划了下两人的身高，冷笑道："您是七个小矮人的同伴么，又矮又黑，黑得连鬼都不想看到您！哟，看看，嘴巴都冷得打哆嗦了，前几日吠吠似犬，狂啸如狼，一发而不可收拾，今日怎么无话可说？你今天赔个不是，姑奶奶我就让你进去咯……"

"你，配吗？"黄卦抹着头上的水珠，站在门口冷得瑟瑟发抖，猛地朝我大喊："小唐，我先天体弱，更是不受风寒，今晨风寒交迫，下午来不了上课，请替我向夫子请假，我回去了！"

黄卦看了眼阿菊，阿菊挡在门口，鼻子能向天高。"阿切！"好大一个喷嚏，不知道黄卦是不是故意的，那唾沫星子，喷了漂亮姑娘全身。他若无其事地转身就走，犹自喃喃自语："这天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的，幸好有个矮冬瓜当门神，老子才好早点回去洗洗睡了……"

我犹来不及阻拦，他已经踢踏着脚下泥水远走。

再看阿菊，平静地抹掉脸上的口水，阴阴一怪笑，跑上三两步，接着冲力，狠狠地对着黄卦的屁股，飞天一脚，使他猛不迭地向前狠狠向前摔了一跤，水花四溅。似乎窗外的那只青蛙以为打了个雷，蹦地跳进了水里，只剩下蛮女的怪笑，"赫赫，快哉，快哉！"

黄卦恼羞成怒，爬起来大吼，"丑女人，你干什么！"说着，手轮成拳，龇咧着牙，像是被惹急了的兽，要找谁拼命似的。我以为他们一如既往地开玩笑，谁知道，竟是动了真格。

"让开，挡着路了。"幸好，那砸人的拳头凌空被人截住，远来的一朵青莲湿润地打着水花，滴在了两人的身上，引起了两声不大不小的惊呼，却也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阿菊斜睨一眼，满是不郁，"走路不看路，横冲直撞，大螃蟹！"

黄卦身上已经湿透，无所谓地嘲弄，"长了苔藓的乌龟壳，缩在龟壳里的乌龟，唐得，汝之小青姗姗来迟，还不快快接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