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O章 真戏假戏（2/2）

“习惯而已！”林小如声线清淡，不卑不亢。发生了六公主强嫁事件，林小如对云皓天的看法极度不爽，当然不会说其实他们正等着他。昨天秦风回来告诉她云王的旨意，然后夜探西番使馆，赫然发现了白天在天香楼偶遇的那几人。本来依秦风的意思要袖手旁观，可林小如想既然云王将这件事强塞给秦业，办成了秦家不见得有好处，办不成便给了人家一个寻错处的机会。

她还偏偏不怕走这一趟。此外，她另有更重要的打算。两个隔着海八竿子打不着的国家要邦交，通商绝对是首要的。齐雪能将生意做到外国去，她便再加点推力。齐家的盆满了她的钵也会跟着满，何乐不为？

“少夫人不忙就好。我此来是想请少夫人出手解围，朝中遇上了棘手之事。”云皓天的态度很诚恳，连自称都变成了“我”。

“朝中事？”林小如面露诧异看向秦风，赶紧说，“殿下可是折煞人了，林小如一介闺阁女子，胸无点墨，见识短浅，哪里知道国家大事？”

“我一直钦佩少夫人胸怀大才，强过世间诸多男儿，可惜因身为女子，白白埋没。这次西番国来使，朝中群臣无策，此事关系国家脸面气节，皓天前来郑重相请，望少夫人万勿推辞。”云皓天再下一步，将自己放到一个和林小如平等的位置。

“百姓亦有责任为国出力，况且公公和长兄皆为朝臣，林小如自然不敢推脱。可我一来不懂国家大事，二来不遵教化不知礼仪，这段时日更是病病歪歪，脑子糊涂得紧，只怕非但不能解围，反给王上和大兴丢脸蒙羞。”林小如不为所动。

“皓天来时便奏明过王上，少夫人身体欠佳，见了王上不必行跪拜之礼。少夫人若能为大兴解难，必当重重赏赐，即便力有未逮王上也绝不怪罪。”云皓天有些急了，拿出十二万分诚意。

林小如真不知他从何处得到的信心，认定她就一定能解决这样的大事。

“小如，既然殿下亲自前来，你便去试试。刚才殿下说了，终归王上不会怪罪。况且爹也正为此事忧心。”秦风搬出商定好的台词。

秦风这样一说，林小如脸上现出犹疑之色。

“风公子言之有理，秦大人正好此次代表王上接待西番来使，少夫人肯出面亦是为秦大人分忧解难。”云皓天趁热打铁。

“既如此，我就试上一试，若有什么不周不妥之处，万望殿下多担待。”林小如犹豫着答应了，“不知殿下认为用何种身份合适？”

“此去朝堂，少夫人自不好用真实身份，就用……林谦林公子吧。”云皓天脑子飞快一转，说。

“殿下对林公子念念不忘，真令人感动。林小如暂且用用这个身份，倘因此能为殿下召回林公子，还是功德一件哩。”林小如淡淡地说。

秦风和林小如并肩而行，不时伸手为她拂开道旁的枝叶。

“风公子和少夫人真是伉俪情深，堪称夫妻典范！”云皓天回头看见，意味深长地说。

秦风充分展现出冷面公子的特点，不理睬这些废话，挺直的背脊却绷了绷。

林小如心中冷笑，出口的话更加温软：“林小如得上天眷顾，此生能与风公子结成夫妻。只可惜身染沉疴，不知哪天就会撒手离开。想想人生无多，实当珍惜一切该珍惜之人，平日言行便少了顾忌，倒让殿下见笑了。”

云皓天心中一震，话冲口而出：“林小如，我不信天下就没有不能治好你的人！秦风，安悦妙手回春，他一定有办法对不对？”他看向秦风，发现秦风早苍白了脸，身躯也在微微发颤，不由愣住。

“生死有命，”林小如语气中的伤感转瞬即失，一手牵起秦风，一手抚上他胸口，露出急切的神色，“你别乱想，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

“风公子？”云皓天狐疑地问。

“不瞒殿下说，风早在两年前就伤了心脉，安公子说不能激动，恐引发旧疾。无奈他不忍见我受病痛折磨，屡屡咯血……”林小如喉咙发哽，打住。

秦风伸手握住林小如的手，满目伤痛地看着她。

林小如深深吸口气，迎上他的眸光，柔声说：“我答应你努力活着，你可不能先于我躺倒。”又说，“咱们走吧，殿下来了这么久，王上只怕等得急了。”

秦风敛去眸中痛楚，松开林小如的手。

一边，云皓天目光深深，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