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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经过前亲家的一番开导,柳老爷子终于彻彻底底地放下了,也想开了。没错,他的那位老亲家说的一点也没错,晧海那孩子看上去比谁得到都多,可实际上却又比谁拥有的都少。说起来,人老了都容易心软,就连铁石心肠了大半辈子的楼爷爷都忍不住在自己最看重孙子的婚姻问题上主动低头,更何况是原本就诚心礼佛的柳老爷子呢?
因此,在得知了自己外孙的工作实际上是怎么怎么的危险需要有人理解支持,而自己的外孙的内心世界实际又是怎么怎么的冰冷需要温暖呵护,在又联系起在医院里自己外孙目光中的绝决与冷淡,最后柳老爷子的眼前不知道怎地还浮现起了自己已故女儿的笑脸,她半低着头,柔柔地冲他喊父亲。终于,柳老爷子终于长叹一声,自我安慰了两声“罢了罢了!”
可是光罢了显然并不是柳老爷子的作风,自己的外孙这么些年来的的确确是受委屈了,而且这个受委屈的推手里还有他自己一个,那么他这个没做对事情的外公自然得出十二分的力气去好好补偿。因此,柳老爷子先是大笔一挥,不但将那些原本就该单独归于楼晧海名下的资产从柳家彻彻底底剥离了出去,而且还给自己“苦大仇深”的外孙子准备了相当丰厚的一笔额外资产,算作聘礼也罢,算作结婚礼物也行,反正豁然开朗的柳老爷子随手在资产清单上多画了两笔,楼晧海的个人资产便又在一夜之间翻了几番。
给自己的外孙分了家,柳老爷子突然觉得胸口一轻,不觉中那块淤积在他胸口十几年的浊气似乎一下子也都跟着消散殆尽了。因此心情大好的柳老爷子想了又想,干脆搬出黄历,罗盘掐指一算,替自己的宝贝外孙选了个好日子来迎接新人。
真要说起来,懂得历法演算的楼晧海身边还真就只有柳老爷子一个,毕竟是传承了几千年的世家了,论起文化底蕴,礼数周到,同样地位显赫的楼家却是在这一点上始终赶不上的。
“什么,什么日子定了!?”刚刚被楼大少从风雨飘摇的高速路上捡回来的秦朗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想着这个进展是不是有点太快了?为什么他的印象明明还停留在上次在柳家柳老爷子怒发冲冠,挥舞着拐棍准备家法伺候楼晧海上,一转眼,也就是他在高速路上一个人耍了一会儿的功夫,柳老爷子就突然和颜悦色地过来给他们定日子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是非恩怨转头空,祖孙情谊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楼晧海看着脸上灰扑扑,身上湿漉漉的秦朗空突然觉得他这个状态再配上他此刻惊疑不定,咕噜噜来回乱转的眼珠子实在是有些喜感,于是顿时就乐了。
“还能是什么日子,当然是你入籍的日子呗。”楼晧海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的反应明显比秦朗空的要沉稳的多,虽然对于柳老爷子能这么快想开并且还亲自帮他定日子很惊讶,但毕竟有自家爷爷的拍胸脯保证在先,正所谓是老将出马一个顶俩儿,因此楼晧海的心理建设做的显然比秦朗空的要完备的多。
秦朗空仍然觉得不大真实,为此他甚至还特别傻缺地下爪子狠狠撅了一把自己胳膊上的肉,一阵呲牙裂嘴后才,怔怔地看着楼晧海说,“你说我要不要给我们家领导去个电话。”
“……”楼晧海看着秦朗空半晌没说话,表情也显得有些古怪。
被楼晧海用目光扫射了好半天,傻了吧唧的秦朗空才一拍脑瓜子,突然自暴自弃地道,“卧槽,我是傻了吧!这事儿要我怎么跟我家领导开口?”
“要不就说你三天后就出嫁怎么样?”楼晧海乐坏了,要不是这会儿他手里还捧着碗热汤,估计都能直接乐的去捶墙了。
“……”秦朗空依旧一副梦游的样子,反应起来也总是慢上半拍,“出嫁……艹……楼晧海好歹老子也是个男人好不好,也是有自尊滴!不要老是出嫁出嫁说。”有些恢复过来的秦朗空装腔作势地冲楼晧海挥舞了一下拳头。
然而他的肌肉还没秀出来,肚子就不争气地咕嘟咕嘟叫了起来。
“饿了!?”楼晧海挑了挑眉,吸溜一口将汤碗里的骨头汤喝尽。
秦朗空没忍住,很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满心抑郁,“废话!老子一个人沿着高速走了一个下午,又是翻山又是越岭的,期间还得过河,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上,能不饿吗?”
说起来秦朗空被楼爷爷一把带走之后很快就莫名其妙地坐上了楼爷爷的专车,可就在秦朗空满心忐忑不知道楼爷爷究竟准备把自己弄到什么地方去,弄去之后又准备干些什么的时候,楼爷爷突然对着前面开车的司机大喊了一声停车。就在秦朗空心里咯噔一下,想着别是老爷子准备对着自己孙子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把他给咔嚓了再来个弃尸荒野神马的时候,楼爷爷突然自言自语般地念叨了一句,“那不是柳老头的车吗?”再之后,等秦朗空彻底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楼爷爷的司机已经载着楼爷爷追着前头的一辆黑色轿车绝尘而去,空留下秦朗空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萧瑟秋雨中。
要知道秦朗空被突然遗弃的地点可是环城高速,不是什么市内的主干快速路,更不是什么人来人往灯红酒绿的繁华商业街区。什么叫高速路,最低车速在160迈以上的才能叫高速路,也就是说别说是秦朗空一个人了,就是秦朗空在路上抗头牛,这么快的车速下也没人能看的着他。更何况高速路上也不是每个司机都敢像楼元帅的一样,仗着有权有势就来个随意停车的。因此秦朗空囧囧有神地望着身边鸟不拉屎的秃山,和身边不时呼啸着飞驰而过的车流,只得硬着头皮徒步往回走。
可谁曾想这一走就走了整整一个下午。
彼时楼晧海终于平复了暴躁的楼爸爸,有了闲情来关心被自己爷爷拐走的秦大少,然而先后两个号码拨出去,楼晧海只是无奈地在自己的床尾和枕头旁边发现了被秦朗空落下的手机和个人终端。
楼晧海看了看外头的天色,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怎么放心,干脆一个电话打到了自己爷爷的私人手机上。结果电话响了老半天,才被已经和前亲家喝的有些微醺的楼爷爷接起来,而楼爷爷也是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有些歉意地表示,自己因为急着开导前亲家,结果一不小心就把小秦给忘记了,也就没有再另外叫车过去那个路口接人。
对于这个结果楼晧海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什么时候他爷爷也开始变得这么不靠谱了?楼晧海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突然觉得也许自己爷爷这是故意的也说不定,故意整一整秦朗空,以发泄自己被抢走孙子的不满。越想越囧的楼晧海揉了揉太阳穴,打开手机最终没有给其他人打电话,而是自己亲自拿着同样被秦朗空落下的车钥匙出了病房,然后沿着自己爷爷之前所走的路线,沿途找了过去。最终在一个岔路的路边上发现了灰头土脸,形象全无的秦朗空,秦大少一枚。
当时秦大少看见楼晧海过来接他激动的都差点掉眼泪了,他嗷嗷地扑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蹭的楼晧海满身都是,满脸委屈地向楼晧海狠狠地控诉了一番他那个不靠谱儿的爷爷,并且严肃地要求精神以及物质上的双重补偿。
因此在两个人驱车重新回到803医院之后,楼晧海便立刻将自己刚刚从电话里听到的“喜讯”报告给了秦朗空作为补偿,那就是柳老爷子说了,大后天就是个好日子,民政的好几个相关部门他和楼爷爷都已经疏通好了,到时候他们准备好相关材料,直接过去办手续就成。
从保温箱里拿出事前就替秦朗空准备好的晚饭,楼晧海看着吃的狼吞虎咽的秦朗空,问,“你够不够?要不要我下去再给你买点什么?”
中午和晚上连着饿了两餐的秦朗空此刻一点都不讲究了,他嘴里咔嚓咔嚓地嚼着藕夹,含糊不清地说,“中午我那份饭还在呢吧?给我热一热,我凑合吃就行。”
“怎么饿成这样……”楼晧海看着两个腮帮子被饭菜塞得满满的秦朗空觉得有些无语。不过转念一想,秦朗空不但饿着肚子,还差点一个人来了个五十公里越野,现在这个状态也是应该的。
“你慢点,来来喝口汤。”楼晧海拿着汤碗过去递给秦朗空。
终于感觉到胃里有东西了的秦朗空长舒了口气,一直有些卡壳的大脑也跟着开始恢复运转,他咬着筷子盯着楼晧海看了好一会儿,半晌才感叹似地道,“我还是感觉咱们这火箭般的速度就像是做梦似的。”
“我还以为这一天你早就梦想了很久呢。”楼晧海笑了一声,又替秦朗空把热好的那份中午没动的饭拿到桌上。
秦朗空嘶了一声,“这不一样。我现在的状态就像过去嗑药嗑嗨了一样,觉得什么都好,但潜意识里又害怕这些好的其实都是假的。”
“有这么严重吗?”楼晧海吃了一口秦朗空习惯性夹给他的卤蛋,然后凑过去主动亲了一下秦朗空脏兮兮的脸颊,然后说,“行了,你快吃,吃完了洗洗,晚上我就出院,跟你回家。”
“这么快出院!?”
“本来也没多大事儿,如今戏也唱完了,不出院还留在这里干什么?”楼晧海反问了一句。
吃饭的秦朗空很快又陷入沉默。当然他这种暂时性的的沉默在和楼晧海一道回到两人共同居住的小院里之后很快就揭过了。他无比亢奋地缠着楼晧海,用各种奇葩,甚至有些高难度的姿势从午夜一直缠绵到了天亮,还厚着脸皮,美其名曰——为两人最终取得的胜利而庆祝。
楼晧海口中所谓的结婚其实就纯指的是去办齐所有结婚相关的证件和手续而已,没有庄严许诺一声的仪式,更没有什么浪漫隽永的宴会。总之一切从简,低调的不能再低调了。当然依照楼家和秦家现在的情况,楼晧海和秦朗空两个人结婚的事儿也不可能大办。毕竟楼秦两家最近的关系已经让很多人警惕玩味了,在突然来个“政治联姻”到时候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儿来。
因此,三天后当脸上架着墨镜的秦朗空和楼晧海从京郊一处民政事务所里拿着两份“红本本”出来时,别说是秦朗空了,就连楼晧海自己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怎么办我还是没有什么实感。”秦朗空仰天长叹,这个结婚是不是跟他脑补的相差有点大。
楼晧海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提议道,“要不我们找家餐厅吃顿饭纪念一下!?”
已经坐回车里的秦朗空摘掉墨镜,突然冲着手里红本本上的立体影像傻乐了起来,“嘿嘿嘿……”
“……”楼晧海半晌无语,也跟着打开车门上了车,“你傻笑什么呢?二不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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