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议亲（2）（1/1）

影犀利的眼神刀一般地飞向银衣，嗖然转身前往书房方向飞奔而去，速度之快只让人感觉一道影子飘过，根本无法确认是不是自己眼花。燕过无痕也不过如此吧。银衣恼恨地轻哼一声，跟随上去。宴席在正午时分开始，距离现在还要一个多时辰，抵过现代的近三个小时了，陈馨儿感觉自己都快装不下去了，一个个互相比着自己身上的装饰，又互相地诋毁，再不然就是互相地奉承，陈馨儿暗暗地翻了一个白眼，有些有气无力地跟在吴氏的后面，嗯嗯啊啊地应付着。这时，一个声音传入了馨儿的耳朵，“今日这天宇数得上名号的未曾出嫁的闺秀都来了，我听说，其实是二夫人有心要为大公子和二公子选妻呢！”说到后头，那声音更显得低沉，陈馨儿隐约听个正着。抬头一看，呵，好一个美人，瓜子脸，柳叶眉，一双水眸略略往上翘，像是丹凤眼又比丹凤眼显得更水灵，穿着一件松绿色的纱质长裙，简单大方又不失贵气，在一群大红大紫中显得犹为亮眼，那一股子妩媚之气却又偏偏夹杂着一种矛盾的清纯，两者却又奇怪地综合在一起，陈馨儿打量着这个女子，这个女子也略略侧着看着馨儿，突地一笑，如百花绽放，让人感觉更是风情万种：“你好，我叫李慧慧，你呢？我看你好久了呢，看上去……呵呵……你和我一样，似乎并不喜欢这里哦。”慧慧边说边笑，还伸手拉住了馨儿的手，一副自来熟的模样，让馨儿很无语，却又不反感，这样的慧慧其实正合陈馨儿的脾性，比起那些矫揉造作的女子要好上百倍呢，李慧慧？冬梅在馨儿的耳边轻语：“是长乐侯家的小郡主。”陈馨儿一听就笑了：“久闻大名喽，我是陈馨儿，很高兴认识你。我想这是这个宴会唯一让我高兴的事儿呢。”说完，两个人就一块儿笑了起来，边上的那些个女的用着又疑惑又嫉恨的眼光看着陈馨儿，特别是陈秋云，她就想不明白了，这么个幼稚可笑的女娃娃怎么就得到了慧慧郡主的青睐了，她忘了其实自己还比陈馨儿小一岁呢，今天是被这陈馨儿的一身粉色给迷了心吧，其实在场的被馨儿这一身的粉而迷了心的又何止一个陈秋云呢，在场的闺秀一个个早就把陈馨儿踢在了竞争人选之外了。陈馨儿和李慧慧那是人逢知已话不停了，两个找了个偏远些无人的小亭子聊开了，一聊更是惺惺相惜，真是知已啊！于是，陈馨儿也毫不客气地问慧慧，今天这场宴会的真正目的。慧慧谨慎地四处张望了一下，把陈馨儿的心也一下子揪了起来，慧慧低声地说道：“其实呀，侯爷夫人都好多年不过生辰了呢，这一次，据说是二夫人吕氏搞得鬼，主要的目的呀是想给她的两个儿子选妻，我娘告诉我，侯府的水深着呢，谁嫁进来……唉……”慧慧叹了口气，最后的话几乎都贴上了馨儿的耳朵，“馨儿，我告诉你哦，今天你真要小心呢，我娘说了，今天你可是在他们的候选人中呢。所以我才仔细观察了你一下，结果被我发现了原来你才不像表面这么乖哦，呵呵呵。这衣服也是骗人的吧？”最后虽然是疑问句，但慧慧用了陈述语气说了出来。馨儿狡黠地一笑，说：“你不是猜出来了吗，呵呵，这衣服是我娘非要我穿的，原本的意思是让我看上去娇俏可人些，我就故意梳了个双平髻，当时还把我娘看得一愣一愣的呢，呵呵呵，我也不想来趟这浑水，你看那一个个的，唉，其实我喜欢有男子气概的大丈夫，他不一定要有权有势，只要他能对我好，有担当，不一定要有钱，只要够用就行了呀。”慧慧一听，心里更感慨了，这陈馨儿虽是将门嫡女，却能摒弃门户之见，不拘泥于身份，让她更佩服不已。两个人细声地说着悄悄话，这时，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哟，都到齐了么，呵呵，我可是来晚了呢。”未见人先闻声，让馨儿一下子想起了红楼梦中的王熙凤，抬眸望去，只见一妇人，保养得当的脸如满月，净白无暇，略显富态，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却被那浓重的戾气遮掩了原本的风情，一袭大红色的锦缎上绣着花开并蒂，这时，慧慧附到馨儿耳边：“这就是二夫人吕氏。”陈馨儿彻底凌乱了，这侯府的水该是多深哪？在这大太太生辰之日，一个妾室却穿着大红，跑到院子里来待客，这侯爷是有多不待见这大太太呀，还是说是有多宠这二夫人呢？只见这吕二夫人，似笑非笑地走近大夫人身边，说着：“大姐，妹妹我在这儿给您贺喜啊。祝您寿比南山不老松啊。”这话一出，周边一片寂静，这分明是给老人祝寿之语，二夫人这明摆着寒碜人大夫人年纪大吗？大夫人脸色未变，淡然如初，唯有那裙侧紧紧握起的拳头在诉说着自己主人的愤怒与隐忍，“那谢谢妹妹了，妹妹的事儿忙完了吧，那就不用回自个儿的小院了，替本妃招呼招呼客人吧。本妃累了，先去休息一会儿。”话语一落，二夫人的脸红了又青了，再又白了，变脸也不过如此呀，陈馨儿心里暗暗发笑，这侯爷夫人也不好相与的呀，这话淡淡的，可这里面的内容真是丰富啊，本妃？呵呵，只有侯爷的正妻才是真正的王妃呀，二夫人连侧妃都还不是，自然只能称是夫人；不用回小院？呵呵，这妾室本就不能在大场合出来见客，只有正房允许或者是正房不便出来之际，得到当家人应允才能出来，而现在，这王妃话语一出，二夫人这侧室就更引人注目了，周边人的眼神都有些变了，看着二夫人就没有开始的恭敬。随着王妃的离席，再到二夫人的活跃，气氛再一次热烈起来。其实这二夫人要说为什么会如此张狂，更重要的原因还是吕家出了一个皇后，皇后更是生了皇长子，虽然这个皇长子并不怎么聪慧，而且残暴，但是现在依然坐在了太子之位上，所以吕家更是凭着这国丈之位成了天宇国最强的外戚，连皇上都不得不顾忌三分，吕二夫人更是三天两头地想着法子想升为平妻，可是侯爷抵死不肯，在大殿上，在家宴上，屡屡驳了皇后的面子，让皇后及吕家人怨恨不已却又无可奈何。而皇上对此是乐见其成，毕竟外戚太强，对皇权是相当不利的。二夫人开始端着茶打量各家小姐，一下子气氛又开始隐约地紧张起来了，在场的贵夫人都是人精，一看这架势，无论是开始的时候有没有消息的，现在都有些明白过来了，这是要挑人哪！有些小姐开始有些无措地摸摸自己的发髻，有些开始娇羞地扯扯衣裳，陈秋云也是满脸兴奋又不着痕迹地走到吴氏的身边，试图引起二夫人的注意。要知道这王妃无所出，二夫人的大公子就有可能成为世子，那他的妻子不就是世子妃了吗？百花争艳，镜花水月。二夫人周边早就坐满了几家贵妇人，小姐们都静静地站在自个家人的身边或者身后，陈馨儿和李慧慧也在自个家娘亲的眼神示意下乖乖地站到身后，二夫人的眼神淡淡地划过陈馨儿，眼神中带着些失望，再看着李慧慧更是带了些愤怒，这让陈馨儿想起慧慧刚才说的话，好象二夫人曾经去长乐侯府暗示过，不过被拒绝了。陈馨儿今天本是二夫人心中人选中排行第一的，可是看到陈馨儿的那一身装扮，二夫人犹豫了，这样这一个女人怎么配得上自己的志儿，那庸俗的样子，那恶俗的品味，怎么可能会帮到自己的儿子呢？二夫人彻底地犹豫了。她把目光看向了另外二品三品大员的女儿身上，陈馨儿悄悄地吐了吐舌头，避过吴氏有些担忧的目光，放下心来，看来自己可以逃开这龙潭虎穴了。一直注意着馨儿的慧慧看到了陈馨儿狡黠的笑脸，悄悄地对她竖起了大拇指。呵呵，两人相对了然地一笑，这次的议亲算是躲过去了。接下来就是各家小姐那千篇一律的才艺表演，无非就是琴棋书画，让馨儿有些昏昏欲睡，只能把自己缩在边上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而吴氏一再地向馨儿打眼色，馨儿每次都在吴氏看向自己的时候低个头，摸个衣服的，就是不和吴氏对上眼，吴氏气得差点拧烂手中的丝帕。而馨儿的装傻充愣更是让二夫人彻彻底底地断了念头，她可不想娉个这么个二货来给自己添堵。陈馨儿要是知道自己在二夫人心里是个二货的话，估计她要暴走了。

院子里的气氛在几家小姐故意的显露与攀比下更加热烈了起来，这时，从前院传来了不小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