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辛苦了!(1/2)
翌日。
沐清秋上朝了。
只是轿子也就是刚在宫门停下,就不少的官员上前来和她打招呼,沐清秋也一一颌首回礼——毕竟前天上午她在宫门外被人险些刺杀的消息正在风头上。
沐派的官员自是字字担忧,而帝派的官员虽看似关心,可无一不是流露着某种一眼一耳就明白的不屑。
而但听到那么一丁点儿的口风,沐清秋只微微一笑,声音不大不小,却也足以让四周的那些个官员听的清清楚楚。
“所谓官威,官仪,本相以为不过都是过眼云烟,不值一提。想来若没有民,就没有官,更没有朝廷社稷乃至江山万里?”
“是以只要一心为国为民,但得百姓赞誉,就是狼藉些许又有何妨?……毕竟本相只想有用之躯为国为民多办些实事,并不觉得那些个官威,官仪,比起自己的姓命来更重要。”
简单两句话,就把那日她勇于喊出“救命”两个字给上升到了至关为官者态度的最高级别。
沐派这边纷纷赞扬点头,帝派那边的神色都明显不怎么样。可也不愿意就此罢手,而就在这時候,一个清朗的声音很是痛快的冒出来,
“沐相倒是真会说话?”
众人闻声看去,来人一身绣着五彩巨蟒的白袍,腰身上金玉碧带,挂着羊脂盘玉,不是安乐王炎霁伦又会是谁?
帝派的官员自是面露喜色,和先前那位德宝大人一致想法:这位爷是皇上的兄弟,虽说前些日子和这位沐相走的近了些,可遇到大事自然是他们帝派一边的。
沐派官员脸上的神情沐清秋没工夫去看,因为就在看到那位安乐王爷的霎那,几乎立刻就想到昨儿白天他强吻了她的情形。
……白天他强吻了她,到了晚上,不管她究竟经历了什么,却是强上了他哥哥……
一時竟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沐清秋不着痕迹的低头,转身就要往宫门里面溜过去。
只是她的身影早就在炎霁伦的视线之内,又怎么会轻易的让她这般无声无息的离开。炎霁伦眉峰一挑,“沐相不怀武功,便是在那千钧一发,竟还能分析利弊,头脑清醒?不得不说,沐相之泰然自若,更不愧宰相之名?”
说着,他人就已经到了沐清秋跟前。而后低头看着她,花美男的面孔上尽是自信满满的笑意。
“是不是?沐相?”
沐清秋前路被堵,再看看四下里那些个不知道让开地方的官员,嘴角动了动,只能勉强挤出一抹微笑来面对。“安乐王爷过奖了?”
“哪里?是沐相才思敏捷,让人钦佩?”
“……”
就是不用看此時这两人的一说一答,在场的众官员脸上的神情也都变了数变。
要是说先前沐清秋那番话是冠冕堂皇,可现在这位安乐王爷说的这些却是直接血淋淋的扎到他们的身上。
别说眼前的沐相年轻的很,照他们的话说,就是吃的盐也比他吃的米多,可若是他们也遇到那样的事情,恐怕……某些官员不当场吓得尿裤子就已经是好事了。
当即,心虚的某些官员赶忙的就笑呵呵的躬身作揖,而后转身抬脚往宫门内走去。
很快,沐清秋跟前就只有那位安乐王爷了。
……
“安乐王爷,这是……要去早朝吗?”
沐清秋无奈,只能这样说。
然后侧身就要过去。
炎霁伦没有挡着,只是抬脚和她并肩而行。
那风采俊逸,朗目清尘,也让沐清秋不得不多看了几眼。
虽说他不是那夜的人,可眉眼间的相似却还是有些让她恍惚。
察觉到她的目光,炎霁伦嘴角挑开一抹邪气,低低的说道,“清秋可觉得本王也是秀色可餐?”
“……”
沐清秋眉头狠狠的抖了抖。
咬牙快步走着。
片刻被落在后面的炎霁伦只是弯眉一笑,几步就追了上去,“清秋,我们同行啊?”
“谁和你同行?王爷,你不是我这边的??”
“怎么会?……那清秋你是哪儿边的?”
“……左边的?”
“……”
以往这段路对沐清秋来说只是快的很,因为她的盹还没打过去,人就已经到了朝堂上。可今儿却是因为旁边这位爷而显得异常的漫长。
好不容易到了殿外,沐清秋眼尖的看到正要进去的贺中林,赶忙的喊了声,“贺御史?”
贺中林回头,看到沐清秋,眼里一闪光亮,便是一辑,“沐相?安乐王爷?”
“贺御史,本官和你有话说?”沐清秋生怕炎霁伦接过话茬,赶忙的说道。
炎霁伦转头瞅了眼沐清秋,眼中的幽芒更是盛了些,眸光微转,低头附在她的耳边,“我不会放弃的?”而后抬步悠然的跨入殿内。
“……”
沐清秋瞪着炎霁伦的背影,陡然觉得自己头上乌纱帽的官翅都开始猛颤。
看到沐清秋盯着安乐王爷离去的背影,面露愤色,贺中林不解,“沐相?”
沐清秋回神,冲着贺中林扯了扯嘴角,
“这个……那个……其实安乐王爷是个什么人,你也是有所耳闻,是?”
“……”
贺中林只更是一头雾水了。
……
……
很快。德宝尖细的声音在朝堂当中响彻。
那个人还未出现,淡淡的栀子花香就已然冲入沐清秋的鼻端。
她吸气,袖下的手紧紧的攥成团。
昨天回府之后,胭脂也追问她昨儿去了哪儿。她只简单的说,她是被人挟持,可却是有幸让人相救。而至于救她的人,她便说不认识。然后就借口睡觉安神在房间里独自呆了半天。
那一夜固然美好,甚至于会让她觉得身体的某一处汩汩的涌动着可以称之为幸福的东西。
可那也是梦?而且还是她必须要面对的梦?
因为从昨日开始,她就只是他的臣子,他的丞相。
真真正正的,再也没有其他。
终于,那个帝王的脚步声渐近,而后那个帝王在她的屏息中,登上了了九龙台阶,抬手虚扶,“众位爱卿平身?”
他的声音清湛,而沐清秋身后,是轰然的声音,她也随着那一众高呼。
“谢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是以,这一刻,她只以为她是臣子,仅此而已。
……
和往日一样的三拜九叩之后。
沐清秋立在一旁,也和往日一样,只低头老实的立在朝堂上。听着四下里那些个官员上奏的情况要事。
……皇后寿辰也迫在眉睫,各地的外官皇亲,外族使者也都先后入京。均也已经给安排到了相应的使馆驿站。
……她说的那个关于寒族子弟可以入朝为仕的“小实验”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当中。京城近郊都已经贴满了开科取士的告示,明日就已经是最后一天了。而且这几日近郊的某些子弟都已经进京,只待能一展所长,为国效力。
……而考试的试题也在如火如荼的探讨中,更也已经挑了几个试题到了帝王的手里,再者安排考试的场地也都已经备好了,只等着这次考试结果如何。
不管从哪儿方面看,京城此刻正是热闹。
但听着那些言辞,沐清秋只觉得一阵阵的汗颜。
她这些日子还真是过的太过浮躁了。这朝上字句都说的很清楚……眼下局势混乱,更是万事小心的時候。
而那日她明明差点儿遭遇刺客,却还是不知道轻重的夜半女装出去——根本就是不管不顾的白痴行径。
她心下一颤,转头往数名官员之后的付少清身上看过去。
此時他只是面色严谨的立在朝堂之上,眉目一如以往的俊朗清湛。只是似乎在她看过去的同時,他就察觉到她的目光,也转眸往她这边看过来。
对上她的视线,他的眼中好像是闪过些许复杂的神色。只是随后,还是扬眉冲着她欣然一笑。
即便此刻一句话也没有说,甚至于只有这短短的一个眼神一个目光,便在沐清秋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欢喜。
那夜,不管经历了什么,都是她自作自受,又怎么能让付大哥背负愧疚呢?何况,付大哥对她如何,她是最清楚不过的,不是吗?
而就在她嘴角的笑意还没有敛去的時候,只听到那九龙台阶之上,龙椅上的帝王清湛低喝乍响,“付将军?”
付少清浑然一凛,抬脚上前,躬身一辑,“臣在?”
沐清秋赶忙转头,低眉看向自己脚下的鞋尖,而那匆匆一瞥之下,似乎看到那金黄明詹的颜色下,帝冕的珠帘摇晃,凛然而起的嘴角深沉凝重,
“付少清,朕封你为京城兵马总领,在皇后生辰,寒门科举時统领京城治安?若是有不法动乱者,必要彻查到底?”
付少清眼中顿時流泻精芒,“是?臣领命?”
紧跟着,听到那位帝王喝道,“贺中林?”
随后,贺中林的声音也响在朝堂,“臣在?”
“朕封你为京兆尹,即刻起便行使监察众官员之责?京城之内,不论达官显贵,不论皇亲国戚,但凡有抗命不遵者,可先斩后奏?”
“是?臣遵旨?”
但听着那位帝王亲口敕封下的两道旨意,沐清秋心头一动。
只是却不容沐清秋再深思,那帝王转头已经唤道,“沐相?”
沐清秋一颤,躬身一辑,“臣在?”
紧跟着,只觉得头顶上微微一麻,那个帝王似乎正透过那帝冕之上的珠帘看过来。
“身子可好了?”
乍然间他的声音变得温和,就好像刚才浑然凌冽的气势都不过是她的错觉。就连那字眼里都带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暧昧……还“身子”?
沐清秋背脊上麻了麻,却也深知道那人越是表现的这样温和,那后面不知道又是带着什么样的阴谋诡计。
她斟酌着用词,“臣已经大好了?”
……
龙椅之上,炎霁琛低眉看着下面站着的人,嘴角勾起一抹魅惑的弧度,“前日,沐相辛苦了?”
前日?
沐清秋一怔,想到那日临来朝時遇到的刺客,道,“臣不过本能驱使,并不曾有什么辛苦?”
本能?
炎霁琛挑眉,若不是此刻正坐在龙椅上,脚下又是众多官员,此刻他倒也真的很想问一问,她的本能究竟是什么?
……不过,他倒是很喜欢?
轻咳了声,炎霁琛道,“沐相还是要注意身体?”
……
听着那个帝王说的话,沐清秋拧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也只能颌首一辑,
“……是?”
“嗯?”随后那个高台上的帝王又说了些要众臣全心全力的话。众臣自是齐声应诺,而后就散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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