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暗疾（2/2）

“没有。”龙吟风也往那方面想了，有点担忧自己的妹妹，这公子哥喜欢男人，那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只是看样子，如意是看上人家了。

“莫非你们以为子言好男色。”林若寒轻笑出声，要是这样，那个女子会不会多看他一眼呢。

“林公子的意思是？”难道不是，还真要问清楚。

“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们，当然不是，子言喜欢的女子，是在下见过的女子当中最优秀的。”只能遗憾的摇摇头，他是不会有希望的。

“原来子言有喜欢的女子，还真不能想象，一整座冰山融化的样子，本王还真期待，但愿有机会见见那女子。”龙吟风一脸期待，笑的很贼。

“王爷可能是没机会了，子言藏的很好，连在下都不曾再见过。”苦涩的感觉又开始蔓延。

“能被莫公子喜欢，真是好福气。”十公主说的有点酸，龙吟风愣了一下，林若寒只是笑了笑，看来子言也蛮有福气的，他倒想看看接下来的剧情了。

唐寒睡到了半夜，发现自己趟在莫子言的怀里，不能动弹，衣服倒是很整齐，只是她怎么都睡不着了，只能干瞪眼，盯着帐顶，淡淡的月光洒她身上，想起自己只喝了一杯就睡到现在，这身体还真没出息，那个懊恼。

“君儿真的想跻身朝堂吗？”正神游太虚，就被头顶的声音拉回来了，没想到他竟然也没睡着。

“嗯，我想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想看看权利的顶端有什么，是不是真的很腐 败？”想到现代的种种，心里也有几分明了，做官也许真的不容易，可他想试试，为更多的人着想，自己能得到多大的满足感。曾经为了一点小小的东西，东求西求，发现世道是那么的复杂，就没有人会出来主持公道，心里是那么无助，她不想更多人再去体会那种感觉。

“既然是君儿想要的，子言哥哥会帮你，让你看到你想看到的，哪天君儿要是累了，就来子言哥哥這里，我会一直在。”这话真的很煽情，虽然听过很多电视剧的台词这么说，可真有一个人面对面的这样告诉你，还是很感动，能有人一直陪着，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子言哥哥，你不要爱上我，好不好？”有点哽咽，身体也有点颤抖。

“可是我早就爱上了君儿，该怎么办呢?”抱紧她，往怀里揉。

“那以后就少爱一点，每天少爱一点，总有一天会不那么爱。”就象她曾经爱父亲一样，真的很爱，可最后还是做到了少爱一点，让自己好过一点。

“如果我死了，也许就能不在爱君儿了，但我活着就是做不到，如果君儿恨着我这样爱你，那君儿就杀了我吧。”虽然语气不重，可唐寒内心深处知道，这句话是沉重的。

“子言哥哥，睡吧。明天太阳还是会照常升起，以后的事我们以后再说。”摸着这俊逸的脸，安慰的笑了笑。

“好，只要有君儿陪着，怎样都好。”满足的抱着她，闭上双眼。

唐寒跟着龙吟风，还真是长了不少见识，处理那些突发事件和权贵的应酬之类，发现还真累，做人上人也不容易，而人心就更难于猜测了，今天见过的人，哪个是真心，哪个是假意，有时候真的很难分清楚，大概混到一定阶层，伪装的本领早就如火纯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也是有可能的，怪不得人会在权势面前迷失自己，也许有一天她也会变成这样，那算不算成长呢。

“今天关于上官易的事，你如何看？”这上官易是镇国将军府的大公子，是个无恶不作的世子爷。今天又犯事了，被告到了顺天府，顺天府尹是五王爷的人，这么为难的案子自然会上报，处理不好，乌纱不保。

“王爷不如交给在下处理如何？”他最讨厌那些坏事做尽的公子哥，可以整人玩，何乐不为。

“可不能过火了，小小的惩罚一下就好，不然上官将军那里不好交代。”龙吟风出声提醒，这小子也不是一善良的主，不会那么好说话。

“那请王爷解释解释，怎样才算过火，我好有个标准。”很好商量吧，看着龙吟风，等下文。

“罢了，跟你小子就说不清楚，我算是知道了唐珏过的是什么日子。”龙吟风颇为感叹，才跟他几天，就各种馊主意，最后都让他善后，他就快变成专门帮人擦屁股的了。

“王爷这算是在夸我吧，谢谢了。”脸皮真厚，说他是小人，他还能洋洋得意，估计就是他这样的，一副我是小人，我骄傲的样子。

“那就交给你处理吧，可别又让我收尾。”警告一下，总没错。

“哪里用的上王爷出马，小爷一个就够了，等我好消息。”说完潇洒的走了，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龙吟风摇了摇头。

这上官易这次是被人告强抢良家妇女，姑娘不愿意跟他，他还偏强娶了人家，结果姑娘是有情郎的，气不过就告到了顺天府。还真不好判，这将军府有兵权不说还是当朝国舅，不能惹，一不小心就会灭族，高处就是个人人都不能得罪的地方。好人难做，权势真不是东西，坏人都能为所欲为，好人却要缩着脑袋做人。

唐寒了解了一番，这被强娶的女子叫小莲，情郎叫阿超，两人指腹为婚，不日便要成婚了，没想却招来这事。只是这小莲还真不知道该有多好看,上官公子如此迫不及待，都娶回家了，这速度，真不是盖的，昨天下午认识，昨晚就洞房了，估计再过几天娃也要出来了，听说这种事上官公子已经不是第一次干了，看来这罪行还真是罄竹难书。

从五王府出来，就往素玉阁去，跟尹桥定的一月之期也到了，正好去瞧瞧，身后跟着小木，这些天莫子言正好有事要办，没有待在他身边，他也乐的清凈，没人跟自己挤一张床，大概是跟莫子言睡习惯了，刚开始还真有点失眠，总是感觉不够舒服，只能暗暗的骂自己犯贱。很快就到了素玉阁里，马上就看到了肖牧笑脸相迎的走过来，唐寒也没多寒暄，只是说来找尹桥下棋，放松一下，只见肖牧一脸的为难，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

“肖老板这表情，莫非是尹桥现在有客人？”心里正暗暗想，看来还真是药起效了。

“不是，公子还是别再找尹桥，在下给公子介绍别的小倌如何？”尹桥现在的样子，他看着都有点渗的慌，万一吓到客人，生意就没发做了。

“无妨，本公子还是喜欢尹桥伺候。”他还就要看看是有多渗人，瞧这肖牧的样子，一脸嫌恶。

“公子，实话跟你说吧，这尹桥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长了满脸水泡，血肉模糊，现在已经不能见人了。”这么好的姿色，就这么浪费了，还真可惜，不过他也没亏，这么多年在他身上挣了不少。

“怎么会这样，难道这里有什么脏东西，好好的也没出门，怎么会染上这怪病。”唐寒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还打量了一番素玉阁，肖牧冷汗都出来了，这要传出去，他的生意就不用做了。

“公子多虑了，这大概是尹桥吃坏了什么东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赶紧解释。

“既然只是吃坏东西，不如带本公子去瞧瞧，本公子跟柳大夫也是朋友，对于脉象也颇有了解，就让本公子瞧瞧如何。”瞧是肯定的，这脉象他不懂，但蒙人还是可以的。

“这，公子还是别看了，吓到公子就不好了。”这些客人可都不能得罪，后台都硬的很，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本公子跟尹桥也算是朋友了，看在他伺候过本公子的份上，也要好好的探望一下不是，不然这心里过意不去。”一脸哀伤与惋惜，不知道是真是假。

“既然公子如此说，那就随在下来吧。”带着唐寒去了尹桥的房间，已经不是原来的那间了，在一个很偏僻的院落，简陋清冷，有点打入冷宫的感觉。

“尹桥，唐公子来探望你了。”敲了敲门，话语倒是一点也不客气。

“唐公子还是别进来了，在下现在的样子，不便相见，还请回吧，尹桥谢谢公子有心。”从里面传来嘶哑的声音，大概是太过疼痛造成的，唐寒心里五味杂沉，很是心疼。

“尹公子不必如此为难，本公子给你把个脉就好，如容颜不便，遮住即可。”唐寒是坚持要进去了，肖牧觉得这公子还真是有情有意的主，这才光顾过两次，竟如此上心。

“既然公子坚持，那就进来吧。”推门进去，肖牧也跟了进来，想听听有什么希望没有，尹桥用纱巾遮脸，眼里血丝遍布，双手也干枯黯淡无光，看起来就象垂死的人，身形消瘦不少，显得单薄憔悴。

唐寒也没有多言语，赶紧给他把脉，肖牧一脸期待的看着他，尹桥却是一副不抱希望的表情，唐寒忽然瞪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马上起身跳开，肖牧吓的不轻，也跟着走开。

“公子，这尹桥得的是什么病，之前在下请来的大夫都诊不出来，公子可有什么发现。”肖牧心里颇为担忧，看样子不是什么小病。

“肖老板，还是借一步说话吧。”唐寒掩住口鼻，颇为尴尬的请求。

“公子不必考虑在下，也不用隐瞒，直说即可，在下也想知道，这是什么顽疾，也好让在下死的瞑目。”尹桥的声音很沧桑，仿佛临死的人已看透世俗的悲凉。

“尹公子得的是暗疾，此病会传染，还请尹公子别怪罪本公子的行为。”唐寒很是温和有礼，只是脸色给人感觉很着急，想快点离开这里。

“什么暗疾？”肖牧紧张了起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尹桥也伺候过客人，要是被传染，那还得了。

“这暗疾自然就是那方面的疾病，得这种病的人，身体器官会从里往外腐烂，最后全身恶臭不堪，只要是有那方面的接触，被传染是肯定无疑了。”唐寒说的还算含蓄，但只要是人都能听的懂，这尹桥是不能在伺候人了，留在这里也会祸害别人，这么渗人的病，搞不好其它途径也能被传染。

“今天还要多谢公子前来，不然在下还真无法得知会是这种病。”肖牧衣衫都湿透了，做这种生意的最忌讳这种事。

“看来在下是必死无疑了，这么多年，终于连上天都看不过去，要来收我，这条贱命终于要到头了。”尹桥忽然笑了，笑的悲凉无比，眼泪都笑出来了。

“尹公子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如本公子能帮忙，尽管吩咐，这些日子，本公子跟你也颇为投缘，就当是感谢相识一场，你陪我下棋的缘分吧。”唐寒显得很不忍心，颇为同情尹桥的遭遇。

“公子能带尹桥离开这里吗？就当是让我最后看看外面的世界。”尹桥忽然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唐寒，语气卑微到尘埃里。

“这。”唐寒为难的看了看肖牧，又很同情的看了看尹桥。

“肖老板，你看这该如何是好，垂死之人的请求，在下当真想要成全，只是尹桥是素玉阁的人，当生在此死在此，本公子不能另作别想才是，这可真让在下为难。”既然是你的人，病了也只能死在这里，恶心死你才好。

“公子言重了，既然公子想成全尹桥，那在下就随了公子的心愿吧。”死在素玉阁，这传出去，终归是影响声誉，以后还有谁敢上门做生意，不如就送个人情，也好解决了这个难题。

“还要多谢肖老板体谅本公子，只是这卖身契，可否也一并给了，要是肖老板不介意，本公子愿意出钱买，也好让尹桥死前恢复自由之身，免得日后尹桥即使死了，还要挂上素玉阁的招牌。”真会替人着想，肖牧还真找不到不给的理由，再说都要死的人了，卖身契对他也没用，万一以后被人知道，还真会说是素玉阁的人，毁他招牌，那就得不偿失了。

“还是公子想的周到，在下这就去取来，还请公子稍候。”肖牧赶忙去取，这就是个烫手山芋，早甩出去，早安心。

唐寒与尹桥相视一眼，坐了下来，悠闲的喝着尹桥沏的茶，全然没有刚才害怕的样子，只是很心疼的注视着尹桥。

“公子不必如此，都是在下自己选的，还要感谢公子成全。”他也说的很淡然，仿佛并没有受苦，还带点欣喜，是对新生活的期待吧。

“这世间的事，本就没有绝对的标准，值不值得都在各自心里，我只是心疼你所受的苦，但愿从今往后，我们都能堂堂正正的做人，牢牢把握自己的命运，再也不受他人摆布。”这既是对尹桥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之后两人都相顾无言，直到肖牧进来，交了卖身契，尹桥经过一番伪装跟在唐寒身后，离开待了十多年的地狱，从未转身，仿佛在瞧一眼便会想起过往的一切，污了记忆和双眼。

“尹桥，我先带你去柳府，等颜玉治好你的脸，我再给你安排，你看如何？”

“全听公子安排。”

“以后就别公子公子，叫唐寒，一听别人叫我公子，我就浑身不舒服，不自觉的就开始拘礼，你是想我不自在，故意消遣我吧。”唐寒语气轻松，带点玩笑，真象小孩子闹脾气。

“唐寒。”尹桥也轻松了起来，叫了一声。

“真乖。”唐寒乐的开始打趣他了，笑的可欢，幸好尹桥没有转头，不然肯定能看到旁边倾国倾城的笑脸。

“唐寒，你就别打趣我了。”尹桥轻笑出声，所有的阴霾一扫而光，发现跟他呆在一起，日子都变美好了。

“尹桥，你不知道吧，我就那么一点爱好，要是被剥夺了，那以后我还不闷死，你忍心吗？”说的真可怜，还皱了皱小鼻子，象个没有得到糖果的孩子。

“跟你在一起，哪有被闷死的。”能认识他真幸福，好像再艰难的事，对他来说笑笑就过去了。

“被人夸的感觉真不错，会上瘾，以后你可不能用糖衣炮弹来轰炸我哦，我会甜晕的，再说了，甜的吃太多，牙受不了。”一副很是烦恼的样子，逗的尹桥都大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