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这份欢喜,一直如是(1/2)
冰凉凉的触感,带着一丝粘腻和湿润,宛若毒蛇紧贴皮囊,蓦然让江临烟觉得头皮发麻,犹置冰窖。
“我我能够忍耐。”她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钟姑娘,就放过我一次罢!”
视线落在那双白皙细腻的手上,江临烟花容失色,方才涌起的不忿和怨怼,也一瞬间消散无影。
“记着你的话,不要有下次。”唤作钟姑娘的女子微微一笑,她缓缓收回五指,指甲盖儿泛出一抹冷光。
“是,临烟谨记在心。”俯首称臣,是她现下唯独可以做的。
女子闻言,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注意着点那个莫长安,她今日已然对你起了疑心。”
“起疑?”江临烟一震,难以置信:“难不成只是因为我身边没有宫婢伺候?”
她给了莫长安极佳的回答,毕竟早几年的时候,她父亲经商失利,整个江府都过上了没落的生活。
那时候,债台高筑,他们连糊口还债的本事都没有,哪里还能养的起丫鬟婢子?
“这件事你不必理会,只要记得我的话,对她多加防备。”那女子顿了顿,又继续道:“她是个修仙人,若要窥探你的一举一动,可谓易如反掌。”
即便没有说清楚,她也知道,江临烟听得懂她的话。两人识得如此时日,有些事情彼此了然于心。..
“好,我会小心。”点了点头,江临烟忍不住道:“钟姑娘,你说现下她会不会”
女子打断她的话,自信道:“放心好了,我身上有法器护着,若是她靠近,我自是会有知觉。”
说着,她转过身子,再次叮嘱:“再过不久,你就会有一个机会,切记抓住时机,按照先前约好了的去做!”
心下一凛,江临烟不敢迟疑:“是,钟姑娘。”
她很清楚,这个机会是她盼了许久的,若是能够抓的牢固,将来她必然不可小觑。
“嘘!”莫长安蹲在墙角处,一手捂住赵琳琅的嘴,一手作出噤声的姿态。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确认那姓钟的女子离开了,她才收回自己的手。
“你听到什么了?”一得到‘自由’,赵琳琅便忍不住道:“怎么本公主半点儿动静也没听到?”
莫长安那神色,俨然是有探听到什么的表现,可奇怪之处正是在这,毕竟她们两人这会儿躲着的墙根儿太过偏僻,要说离江临烟的寝宫,至少也是整座殿宇中最远的距离。
“听到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意味深长的一笑,莫长安眸光幽深,心中思绪万千。
那个神秘的钟姑娘,想来是不知道,她这人没什么特长,唯独耳力有其独到之处,再加上身上傍着一把破阵扇,只要不用力过猛,完全可以悄无声息破去一些听觉上的障碍,从而窥探一二。
“真的假的?”赵琳琅不明所以,不相信道:“这样远的距离,你还能听到什么?”
本是不甚相信,可一见莫长安那半是玩味,半是认真的神情,赵琳琅一时间又犯了嘀咕。
“自然听得到。”莫长安咧嘴,露出洁白的皓齿:“我们修仙人,会一些尔等凡夫俗子不能企及的长处,难道很奇怪?”
“那好,你说说看,你听到什么了?”不服气的皱了皱鼻子,赵琳琅冷哼:“本公主不信你能听到什么!”
莫长安闻言,耸肩笑笑,却是不去回答,只稍稍越过她,打算离开此处。
“莫长安,我看你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听见吧?还妄图唬弄本公主!”拉住她的衣袖,赵琳琅撅着小嘴儿,显出一副当真不信的模样。
“公主,我是不吃激将法这一套的。”虽说她那样子很是认真,但却逃不过莫长安这双‘世俗’的慧眼。
赵琳琅闻言,倒也不急,就见她哼哼两声,得意一笑:“不吃这套,本公主还有另外的一套!”
她就不信,依着她多年在宫中作威作福的性子,还得不到莫长安一句准话。
“哦?”莫长安挑眉,不以为然:“哪一套?”
“哼,你既是偷摸摸的探听,那本公主就将这事儿告诉旁人,叫江临烟防备着你一二,看你还不同本公主说个清楚。”如花的一张脸容漫上骄矜的神色,可纵然如此,赵琳琅此时的模样却也丝毫不让人觉得反感。
“原来如此啊,”莫长安点了点头,下意识抚了抚自己的下颚,作思索状:“那看来公主倒是提醒了我不能让公主走漏了消息。”
说着,她阴测测的视线落在赵琳琅的身上,嘴角蓦然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危险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这时候就算赵琳琅何等心大,也不由生出戒备,暗暗往后退了两步,似欲撒腿逃跑。
“你要做什么?”壮着胆子,赵琳琅试探性的开口:“本公主可是王兄最宠爱的妹妹,若是你胆敢如何,王兄一定不会放过你!”
分明前一刻还犹如故交,这会儿莫长安笑容阴险,可不是将赵琳琅吓得够呛。
“我能做什么?”莫长安弯唇,笑眯眯道:“不过就是这样。”
胳膊一伸,她比划着自己的脖颈,明摆着一副要杀人灭口的模样。
“你你别乱来!”食指小心翼翼的朝着莫长安的方向戳了戳,可谓花容失色:“我可是公主,是公主!”
这又是我又是公主的,听得莫长安嘴角松动,只面上她仍旧故作凶相,压迫性的往赵琳琅的方向更近了一步。
“莫长安,你你你”瞪大眼睛,赵琳琅死死咬住唇瓣,心中颤抖起来。
早知道她便不要为了一个回答而兀自胡说了,毕竟莫长安是修仙人,她莫说不会功夫,就是会也敌不过她随意两下的仙法袭击。
“我什么我?”莫长安长袖一挥,自她眼前扫过:“公主今后遇着危险还是莫要自报家门的好,说不准对方正是你王兄的仇人,到时候可不是一抹脖子就能简单善了的。”
她的话音落地,赵琳琅就觉头晕目眩,一阵天昏地暗之后,整个人往后倒去。
‘咚’的一声,赵琳琅毫无设防便落到了地上,若非如今天气寒凉,她穿着厚实,非摔得她从昏迷中惊醒不可。
“莫长安,你怎的还是一样不怜香惜玉啊?”然而,就在这时,一道戏谑的笑声响起,带着一丝嘲讽和玩味,就这般蓦然出现。
莫长安循声望去,只见殷墨初一袭华贵的绛紫色罗裳,外披雪色狐皮羽衣,像个世家贵公子般,从拐角的青石板上踏了过来。
金靴落下,压在薄薄的积雪之上,深浅难辨。
“怜香惜玉?”勾起唇角,小姑娘睨着眼看殷墨初:“你这意思,莫非是说我从前不怜惜于你,而你就是那个香、玉?”
说到这里,她故作恍然之势,笑道:“原来小郡王的名讳是殷香玉啊?倒是个可人的名儿。”
洋洋洒洒的笑从她的嘴角溢出,莫长安眉眼弯弯,雅致依旧却平添嘲弄。
手中折扇微微一阖,殷墨初冷哼:“我是说赵琳琅,你偏要这样胡扯吗?”
“那不是更加好办了嘛,”莫长安指了指地上躺着的赵琳琅,淡道:“喏,那就是香玉你梦寐以求的姑娘,去把她抬起来,送回寝宫。”
“等到她醒过来,你就说是你救得她,届时以身相许什么的,自是顺理成章。”说到最后,莫长安唇瓣笑意渐浓,喊着‘香玉’二字也显得甚是暧昧。
“莫长安,你这叫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虽是谩骂的口吻,但殷墨初那素来只有桀骜不驯的眉眼间倒是看不出丝毫不悦。
莫长安闻言,倒是不以为意,只话锋一转,黑漆漆的眸底有犀利划过:“你来这里做什么?”
调侃膈应是其次,她最重要的还是对于殷墨初会出现在此地的疑惑。
“找你呗,”殷墨初一笑,邪肆道:“怎么,你不知道小爷来赵国主要目的是为了你么?”
金靴踩在松软软的积雪之上,殷墨初似笑非笑的靠近了几分,桃花眸子熠熠生辉:“莫长安,方才咱们说的话,可未曾结束。”
暧昧而促狭的情绪自他瞳仁溢出,那仿佛从画中拓下的一张好看脸容,璀璨而诱人深陷。
“方才说的是从前那封情信?”莫长安望着他,倒是不曾忘却那被姜衍打断了的谈话。
“长安,”殷墨初道:“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
年少时候的那封情信,是他让沈沉交付的,只是不知为何,最后竟是闹得莫长安以为,情信出自沈沉之手。
不以为意的挑眉,莫长安淡淡道:“关于那封情信,我说了不甚相信,小郡王莫非是忘了?”
“长安,这一次小爷没有诓你。”灼灼其华的桃花眸子绚丽而明媚,宛若阳春白雪,徒惹莺燕:“我从年少时候便欢喜你,一直都是。”
他定定然看向她,手中折扇被冰雪凝固,一如他的呼吸。
气氛顿时静谧无声,莫长安一言不发,盯着面前不过一步之遥的殷墨初,眉头渐渐蹙了起来。
“你说的话当真?”
质疑的口吻,斟酌的语气,听得殷墨初心下打鼓,只面上他却是分毫不显,难得有了一抹情深而肃然的神色。
“绝无虚言。”殷墨初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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