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7.亡者之森（1/2）

升起的石壁之后是一片黑暗的深渊，阴冷的风从谷底吹出来，冷入骨髓，其中裹挟着强烈的、难以形容的腐烂臭味。

卡洛估摸着，一般的中阶骑士，被这风吹过很快被冻死，即使是高阶骑士，强壮的躯体可以扛过寒气，也会彻底迷失在混乱扭曲的意识怨念当中，陷入疯狂。

“主人..”

索菲亚早已经走到深渊边缘，迫切地呼唤着卡洛。

卡洛上前，顺着她的目光向下望去，只见深渊之下是无数具被堆叠在一起，或狰狞扭曲、或残缺不全的尸体，无数张或写满痛苦绝望、或爬满苍蝇蛆虫的空洞面庞呆呆地仰望着上方，黑色干涸的鲜血、尸液将这些尸块粘连起来，形成一座恶心、古怪、渗人的尸山。

黑色的死气和怨气浓郁到肉眼可见的程度，怨恨、恶毒、扭曲、疯狂、暴虐的意识汇聚成阴冷的风，在深渊之间盘旋不休，像无数亡灵在哭嚎、尖啸..

而在这片炼狱般的景象之中，却有一点明媚颜色格外醒目，那是尸山顶端的一棵枯萎的小树，树干扭曲成一个古怪的形状，像是满是褶皱的手。

这株看着像死去很久的小树顶端，偏偏长着一颗饱满诱人的果子，它的果皮是鲜红色的，微带点青涩，似乎还没有完全成熟，但即便是这样，也叫人能想像出它可口的味道和鲜嫩的汁水，强烈无比地想去狠狠咬上一口。

卡洛下意识迈出一步，踏着虚无，一步步走上尸山，亡灵的哭嚎和浓郁的恶臭似乎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

他走到小树之前，树枝顶端的鲜红果子微微荡漾着，似乎在轻轻呼唤，在引诱他下口品尝。

卡洛伸出手，苍白的指尖在果子表面慢慢划过，温热、光滑，带着微微的弹性，就像是人的肌肤一样。

意念触碰到果子的表皮，他心中无端升起一阵强烈的愉悦、欢欣、舒畅、美好之感，再深入，所有的美好却在一瞬间冰雪消融，转而变成无尽的痛苦、哀怨、恶毒和折磨。

极恶之地开出极善之花，美好之下只有丑陋。

卡洛若有所思，手中变出一颗同样饱满鲜艳的果子，和枯萎小树上的果子外形很是相似，这是他吃过无数颗的罪恶果实，来自系统，可他现在却分明在后者身上感受到一股更为成熟，或者说更深层次的罪恶。

索菲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也跟随着卡洛走上尸山。

“..帝国建立之初，我杀了无数反抗的贱民，还有大量试图背叛的人..尸体堆积如山，无处安放，是塔莉娅想出这个主意的..主人曾赐给她一颗果子，她没吃，就将果子埋进了尸堆里，几乎在埋下去的瞬间，果子就腐烂了，然后生根发芽..塔莉娅将她一半的尸鬼大军驱赶进这个深渊，然后还有那些在战乱中死去的人，被处决的奴隶..”

“这颗种子长得可真的慢，五十年才长成小树，再五十年就枯萎了，我以为它会死去，没想到之后二十多年里长出这颗果实..一直到现在，终于快成熟了..”

索菲亚漂亮的眸子里闪着异彩，痴迷地望着卡洛，喃喃道：“它一定是等主人，等主人来摘下它..”

卡洛心神颤动，他怔怔地看着手里的罪恶果实，心里忽然不可遏止地升起一个念头来：或许他一直以来吃的都不是果实，而是种子..

罪恶果实对现在的卡洛能提供的帮助已经很小了，品尝口感更甚于用它来提升肉体，现在，卡洛似乎找到了一种让它继续派上用场的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