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4羌青:杀机四伏(1/2)
轻轻的吻在姜翊生的额头,掀被下了床,麦穗在暗室,我招手低声叮嘱道:“不用去暗室,拿床被子铺在地,寸步不离的给我守着,大皇子有任何闪失,你也不在了!”
麦穗依言俯身。()
皇子嗣单薄,可不知怎么地其他嫔妃怀不孕,无数个太医也没瞧到个所以然来。
厅,墨姑姑跪在地,凤贵妃见到我指了旁边的座位,我没有入座,过去搀扶起墨姑姑,“姑姑快快请起,想来是翊生调皮捣蛋自己落入井不怪姑姑的。”
墨姑姑没有起身,把头重重地磕在地:“禀娘娘和公主,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没有看好大皇子,请娘娘和公主治罪!”
我似安抚似询问,“姑姑此言是何意,是什么事情让姑姑顾不得看大皇子?”
墨姑姑跟着凤贵妃七年了,如果不知根知底,凤贵妃断然不会让她做挽心宛的掌事姑姑。
墨姑姑跟俯身额贴地禀道:“娘娘,公主,奴婢在挽心宛与大皇子嘻闹,不知哪里来的个小太监,着急万分对奴婢说,娘娘和公主出事了,并说公主一身红裙,惹恼了太后,公主脱了衣裙,正在罚跪。”
我皱起眉头接话道:“所以你一时心急,进屋去寻找找衣裙,大皇子被人扔进井里了?”
“是!”墨姑姑如言道:“奴婢一时心急,未作他想,出来之际,不见了大皇子,更是不见了来说话的小太监。”
墨姑姑言语可谓漏洞百出,又可谓毫无漏洞,关心则乱,说明她一心向主,毫无漏洞又说明,她是故意撇下姜翊生去拿所谓的衣裙……两者之间,利和弊权衡的相互平衡。
我望了一眼凤贵妃,这挽心宛看来是混进了其他人,我们并没有所谓的固若金汤。
“继而……”墨姑姑接着说道:“翠黄打水,在听到井里有微弱的呼救,奴婢才知道大皇子被人扔进井里了!”
翠黄是挽心宛负责打扫落叶整理院落的一个小宫婢,小厨房的井水也是她负责的,这个小宫婢浅夏也是多方打听,看了许久才弄回来的。
我眸光一转,“墨姑姑,大皇子落水,通知太后了没有?”
墨姑姑默了默,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凤贵妃,凤贵妃嘴唇微微一动:“姑姑起来吧,这件事情本宫不怪你,你也是护主心切,今日之事,明天一早派人通知太后……不过……”
凤贵妃欲言又止道:“禀报太后之后,可能你们一应都要受罚,到时候本宫不会帮你们,明白吗?”
皇子嗣单薄,太后虽然不喜欢我,对姜翊生还算可以,若是让她知道在凤贵妃去宣言雨宫殿请罪的时候姜翊生差点被人谋害,她会不会转移注意力,暂时放过凤贵妃一码?
当然可能也会有另一种结果,太后会想到这是凤贵妃不想去看望宣言雨的手段。
墨姑姑俯地道:“奴婢明白!”
凤贵妃身形一晃,竟有些坐不稳,我忙不迭的过去让她靠在我身,神色慌张地叫道:“墨姑姑,赶紧去太医院,母妃病了!”
墨姑姑一惊,抬眸望了一眼,神色顿时慌张:“奴婢这去!”
说着后退而去。
凤贵妃全身瘫软无力,我把她扶到床,她的声音微不可闻:“姜了,我们要小心行事,不是所有人都是值得信任的!”
我的声音微微透出一丝气息凌厉:“姜了明白,母妃好生休养身体,太后那边晨昏定省,姜了去做得……”言罢,拉着薄被轻轻地盖在她身,附在她耳边说道:“宣言雨肚子里是死胎,一直以来太医院都知道,只不过不知碍于什么原因,无人敢说!”
凤贵妃眯起了双眼,一把搂住我的脖子,“姜了,有人想让我们死,也是不想让翊生活着,今天如果我们回不来了,翊生会掉入井溺毙的!”
我贴在凤贵妃耳边,“姜了知道有人想借宣言雨怀有身孕的事情大做章。江太医的药可以让母妃在床躺二十日,宣言雨肚子里的孩子,撑不到二十日会滑胎,在此期间,我们只有逃避,不能再让人拿了把柄!”
凤贵妃黑住我脖子的手微微用力,“姜了,太后将会是我们最强劲的对手,不管那个人是谁,太后都是乐于助那个人一臂之力。明年翊生和翊琰都八岁,都要搬去乾东所,姜国将会大选太子,皇膝下现在只有两个儿子,对太后而言,她并不希望姜翊生会是太子人选!”
默然半响,我正声冷言道:“母妃能否告诉姜了,凤家曾经是什么样的家?皇并不爱你,这一点您姜了清楚。姜了不相信别人口所说的凤家是乱臣贼子,姜了信母妃口所说的一切,姜翊生已经八岁了,他不该对皇抱有舔慕之情,皇只是皇,他不会是我们的父亲,姜翊生现在把他当成父亲,是一个错误!”
凤贵妃缓缓地松开手,眼闪过迷茫,我苦笑,神色黯然道:“母妃,你对他还抱有什么幻想吗?今日之事您若死了,我也逃脱不了干系。姜翊生身为大皇子,不会我在冷宫好到哪里去,甚至你我都死了……他也没有什么好盼头了!”
姜翊生算不死,临则安也不会让他在她的眼皮底下活动,毕竟人心都是一样的,临则安不会是省油的灯,她只会跟我们一样,不会让对自己有潜在危险的人活着……
凤贵妃的手指有些微微抖,张了张嘴,又静默不语。
我思量着,要不要再逼她一把,现在我们都快无路可逃了,她还要隐瞒我。
顿时觉得心难过,嘴角一牵笑道:“母妃好生休息,姜了不再过问母妃心的痛楚。姜了只是想说,姜了不会再回到那个冷宫去,姜了若是在姜国的后宫呆不下去。南疆会是一个好地方,反正都是争,反正都是斗,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我的言语相激,我的言语相逼,凤贵妃凝望了我一眼,依然选择什么也不告诉我,只是低声道:“姜了,你的母妃因我而死,没有你的母妃,我活不了,所以没有什么好说的。”
凤家到底是什么?凤贵妃不说,我便无从知道,这是后宫之,没有人敢提起凤家。
我轻吁出气:“母妃好生休息,我去看看翊生。”
凤家到底做过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我母妃为什么要保全凤贵妃,从来我不问,现在我不得不去想........
我离开内殿,心凉气暗抽,凤贵妃信任我,凤贵妃保护我,大袛觉得这都是欠我母妃的……
月如凉,墨姑姑带着太医进来的时候正好喜乐回来,我让浅夏随墨姑姑进去服伺凤贵妃。
自己从井里拎了一桶水洗了一把脸,喜乐福身行礼,我手一抬,往井沿边一坐,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坐!”
喜乐犹豫了一下,坐在我的旁边,我道:“有事直接说,不用拐弯抹角!”
喜乐略带谨慎地望了我一眼道:“公主!奴才查到言妃娘娘宫,自怀孕以来,衣食住行都是太后安排。今日之事,奴才跟着贵妃娘娘送言妃回去时,言妃欲言又止,却被身边的姑姑打断,奴才想言妃娘娘可能并不知晓!”
衣食住行都是太后在照顾,那么宣言雨腹死胎迟迟掉不下来,不是太医院的太医不说,而是太后不让他们说……
这样看来,亏得江太医来得及时,不然宣言雨腹死胎……是凤贵谋害得。
“去睡之前替我送个信.....”我嘱咐喜乐道:“挽心宛近日一定要刻守本分,低调如埃。”
喜乐起身弯腰拱手:“奴才明白!”
月天,太医院来得太医诊治完毕,我在井边暗处瞧见那是一个极年轻得太医,穿着太医院的白袍,一尘不染,脸却在宫灯下明明暗暗。
墨姑姑跟着那年轻的太医去拿药,我枯坐到天明。
清晨洗漱完毕,我代替凤贵妃去给太后请安,颐和的芳华楼与太后的坤宁宫隔了一条长廊水榭。
我去请安,颐和恰也去,两人碰头,颐和今日发髻之除了昨夜齐惊慕送得所谓定情信物,别无他物。
穿得也是素雅,素雅的衣裙尽是江南织造,贡的宫缎雪锦。
“小姐姐!”颐和对我屈膝行礼。
我还了半礼,轻轻答道:“妹妹不用多礼。”
颐和便是高兴过来握着我的手,我连忙后退,道:“妹妹莫要碰小姐姐,小姐姐近日身体有些不适,莫要传染给妹妹!”
颐和的手僵在半空,依言欢喜,问我:“小姐姐只是身体不适吗?会不会是心里也不适?”
我含笑道:“妹妹哪里的话,小姐姐若是心里不适定然会让妹妹知晓。也会让妹妹一起跟着不适,这才叫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颐和眼帘微抬:“如此妹妹便放心了,小姐姐心里要有什么不痛快,千万别憋着,憋坏了,妹妹可是会心疼的!”
“定然……”
一个齐惊慕还不足以让我心里不痛快……一个破簪子还引不起我任何的妒忌之心。
颐和率先走在前方,她膝都没有弯太后便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旁寒暄起来。
我站在宫殿外,行了礼迟迟未进去,太后瞥了我几眼也未宣我一声,倒是依姑姑前来问我。
我小声的跟她说了缘由,依姑姑听后去转答太后,太后这才踱步而来,颐和在她的左前搀扶着道:“皇祖母,小姐姐真是孝顺,颐和跟小姐姐起来真是自叹不如。”
我心里微微一动,俯身请罪道:“禀太后,姜了不敢居是孝顺,昨夜翊生落入井,母妃担忧过度卧床不起,姜了陪自一夜,怕身沾有污秽之气,即而不敢前怕传染与太后!”
我在试探太后知不知道翊生落入井……
没想到太后神情淡淡:“落入井,哀家记得挽心宛的井可是有井盖的,井盖也有数十斤重,他一个小小的七岁孩童,力壮如牛搬开井盖掉下去不成?”
太后果然不信与我,认为姜翊生落井是凤贵妃逃避照看宣言雨的借口……
“再有……昨日哀家可是看见凤丫头好好的,今日怎么卧床不起连给哀家的安也不请了?”
我心神一凝,声色哀凄:“禀太后,事发突然太医院太医已经全天在候着,翊生是母妃的命……遭受如此大难,母妃……”言语之话,再也说不下去……
来见太后我已经想过无数个可能,正像我想得一样,太后在凤贵妃面前还假以辞色,对我完全事事都不顺她的心,不顺她的意。
“是吗?”太后不相信我说的话,扭过身子往殿主位坐去。
颐和半跪在她的脚边,握着拳头捶在她的腿,我跪在殿外像被惩罚一样,太后即不宣我起来,也不再与我说话。
这样过了半炷香时间,一个如泉水般好听的声音在我头响起:“太医院新晋院判羌(qiang)青见过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闻言道:“免礼,进来吧!”
“谢太后!”
我小心翼翼地望去,只望见一个白色的背影,太后不相信我说的话,故意宣来太医……
羌青进殿,太后和颜道:“哀家近日身体不大利索,你来给哀家瞧瞧,看看哀家这到底是怎么了,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来兴致。”
我心暗叫坏了,多年以来太医院我们只识得江太医,这个新晋太医院院判我们并不相识。太后宣他来,肯定是旁敲侧击凤贵妃的病因,若是这个院判已是别人的人,他随便说一句不利于我们的话……后果难以想象……
羌青温润的嗓音,似流水潺潺,我心急如焚,无暇倾耳欣赏。
“是太后!”羌青答道。
依姑姑端来板凳,我只瞧见羌青手指白净修长,却是瞧不见他的脸,他始终背对我………
颐和早已起身立在一旁,对我微微侧目笑的得意。
在我忐忑不安,羌青收了手,恭敬道:“颤太后,太后福泽深厚,康健万年,臣诊治未见太后凤体有一丝不妥。”
太后听羌青这样一说,看似宽慰却是不信任道:“羌太医莫要弄虚作假,哀家可是感觉到这身体一日不如一年,你说没有一丝不妥,哀家总觉得心神不宁啊!”
羌青拱手垂目:“臣受教恩师,恩师教导臣对太后凤体不得有一丝马虎,臣时时刻刻记在心不敢相忘。”
羌青是太后的人……他的恩师又是谁?
我惊得一身冷汗,难道今日凤贵妃来与否,太后都会想尽办法认为她在逃避……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太后这才舒心一笑,夸道:“果然名师出高徒,哀家自然是相信羌太医的,不知羌太医可知昨夜挽心宛夜召太医所谓何事?”
院判……统领太医院,太医院所有太医诊治……病诊历都要给院判一一过目看过。
昨日挽心宛来得太医....我只想着是江太医派来的人定然不会出什么差错,便没有前询问,也没瞧见来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我心是万千蚂蚁啃咬,暗自懊恼自己,非常时期,竟是如此不小心……竟如此大意……
羌青不卑不亢禀道:“禀太后,臣正要禀报有关昨夜挽心宛贵妃娘娘夜召太医之事……”羌青慢条斯理的停顿了一下,我的心也跟着咯噔一下,他好像在斟酌词语来向太后诉说。
我望着那如玉的侧脸,似是嘴角微微翘了起来,羌青刚又欲开口……太后截断了他的话,对着跪在门外的我,冷言道:“姜了,你说,凤丫头昨夜到底是怎么了?”
我膝行跪自前几步,额头重重往地一磕,哭泣道:“禀太后,昨夜翊生落井,母妃一时急火攻心,便是卧床不起,姜了恨不得替母受过……”
太后看也不看我一眼,直道:“好一个孝顺的女儿,哀家倒是小瞧了你,羌太医,你说昨夜挽心宛凤贵妃夜召太医,到底是因何事!”
太后为什么要对我动手?现在种种的矛头,指向她为什么急于除掉凤贵妃?
七年时间里,她有无数个机会除掉我们,为什么会选择现在?我拧眉深思……肯定有什么被我忽略的……
羌青不急不慢弯腰从诊箱拿出一医本,双手奉于太后,道:“昨日太医院所有会诊都在此,请太后过目!”
我强压着心的激荡,满目挂着泪痕望着太后,对羌青更是暗咬牙齿,我不知道羌青会给太后看一份怎样的诊治历案结语。
太后不疑有他,接过羌青奉的历案,慢慢看来,愈看神色愈是肃穆,一个喝斥,甩手把历案扔在地。
我俯地欲做垂死挣扎,太后手掌重重地拍在桌子,“挽心宛的奴才们到底是如何照顾大皇子的?竟让无故落水受惊,还吓得凤贵妃卧床不起,留着这些奴才有何用,来人…………”
“皇祖母息怒!”颐和在太后盛怒之下,径自跪在太后面前,慎言道:“皇祖母息怒,挽心宛一众奴才照顾凤贵妃娘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是因为这小小事件便要一宛里的奴才全死了,颐和心生不忍,都说我佛慈悲,皇祖母息怒啊!”
本来听到羌青的话眼的眼泪一收,颐和又来这样一遭,顿时心警声大作,颐和不可能这么好心替我挽心宛一众奴才求情,她在酝酿着什么阴谋诡计?
太后冷声厉言道:“息怒?哀家拿什么息怒?昨夜言妃腹胎儿受惊,哀家刚宣凤贵妃来她殿,大皇子落入井,世间哪有这么巧的巧合?还不是这些奴才无用,才让大皇子无辜落井。”
到底是什么样的诊案结语,等太后反复……我……猜不透太后现在到底是想护着挽心宛,还是想杀凤贵妃………亦是她只是不喜欢我,想要除掉我?
羌青缓缓撩袍跪地,似泉水郎朗声音,“禀太后,臣以为许是大皇子贪玩落水,这世间的事情,往往都只是一个巧字,话本说,无巧不成书,巧了,便是一部千古绝唱佳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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