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百死一生（2/2）

……

他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酒足饭饱后，躺在柔软的垫子，黑老七的心绪一直没有安宁过，这和五年前躲在此处的感觉完全不同。

他不知问题出在何处，因此只能在黑暗寻找答案。

然而，此地的黑暗似乎无法提供给他异常灵敏的判断，难道问题会出在那个警察身？

幽暗的山洞顶端似乎出现了那双平静而洞悉一切的眼眸。

黑老七一下子坐了起来，骤然发觉背脊处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浸湿。

“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他开始喃喃自语，传来的回音似乎是颤抖的。

五年以前他只是出逃，手没有沾染任何血腥，而这一次却不一样，那条幼小对这个世界还处于一无所知的生命……

这是黑老七在犯下命案后第一次醒悟。

前几天的时间他只是处于仓皇逃跑，根本没有时间考虑任何后果，现在这里太过安静的环境让他想逃避都无处可逃。

他举起双手，凑到眼前，黑暗的双手似乎到处都是黝黑的血迹。

为什么会是黑色的？

它不应该是红色的吗？

似乎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钻入他的鼻孔，鼻翼开始剧烈翕动，黑老七心忽然升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恐惧，很快恐惧变成了厌恶。

他四处张望，最后盯住洞壁，一声犹如野兽般的低吼从喉咙发出。

冲到了洞壁前，将双手往洞壁抹去。

他要抹去让人厌恶的黝黑。

一下，两下……

洞壁的尖锐划破了他双手的皮肤，红色在黑暗出现，黑老七裂开唇角，无声大笑，这才是他需要的颜色。

双手停止了抹动，重新凑到他的眼前。

一股甜腥味取代了刚才让他恐惧的味道，他舔了舔干枯的嘴唇。

忽然将双手的血迹抹在了自己的脸。

……

秋彦没有犹豫，平静说道：“山。”

没有人提出异议，不过风雨声却夹杂着众人粗重的呼吸声，无论怎么说，这个决定依旧让他们明白了一个事实。

——秋彦在山找到黑老七的信心依然坚定。

老孔纹丝不动看了他一会，忽然举起右手，冲着秋彦竖起了大拇指。

随后一语不发，向右手方那条百死一生的道路走去，他的脚步依然缓慢，但是却更稳定，甚至坚决。

老郑忽然觉得无怪，这个作风实在不像平时的老孔。

看了看前方更黑暗的深山，老郑咬了咬牙，加快脚步走到老孔身边。

“老孔，为什么这么积极？”

老孔全身颤抖了一下，再次停下脚步。

“一直没告诉你，那个死去的孩子，是我的侄孙子，我们孔家第三代唯一的一个男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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