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顾及（1/2）

幸村在急诊室，网球部的少年们围着率先出来医生，听他态度专业的讲了一堆学术名词，与之相对的是缪宣，孤零零坐在一旁翘着二郎腿一脸不耐，不知情者还以为是哪个领导巡查。

事实上医生讲的什么她根本没听，也听不懂。她只知道急诊室中的幸村已经醒来，正和里面的医生交谈着什么。依旧是一堆乱七八糟的名词，她完全无法判断是什么情况。

空有爆表的战斗力自愈力，缪宣却对普通人的病症没有任何办法，这种许久不曾有过的束手无策笼罩了她，让她处于一种随时会爆发的暴走边缘。

“.....大概就是这些，还有具体的，得等病人的家长来再细说。”说完这句，医生不顾少年们的询问挽留便准备离开，然而刚转过身，他就被一股大力拽着领子提溜过去。

“一，有什么影响，二，多久恢复。”缪宣站直一手揣兜，一手提起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医生冷声问道。

从她的话中根本排除无法治好，或者治好会不会有后遗症的可能，简直是.....蛮不讲理。作为急诊科的医生平时见过不少场面，他本有一套应对这样暴躁不讲理病患家属的态度和官话，但当他不慌不忙抬眼平视缪宣，和这个年轻女性四目相对时，那些敷衍的念头全部都消失了。

面对那双深色的眼睛，不知怎么，他的心狂跳起来，那是一种意志的屈从，根本无法理解，迫使他恭敬顺从，惴惴不安老老实实的回答了缪宣的话。

“这种病不太好控制，发展到后期具有瘫痪的可能。”

“什么！？”

“不可能！”

“怎么会！？”

立海大的少年们惊叫，矢口否认，都不愿相信已经严重要这种地步。

缪宣眯了眯眼，捏着医生衣领的手微一用力。那医生顿觉压迫力暴涨，让他快要窒息，几乎难以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但直觉又告诉他如果不说些什么似乎会有无法想象甚至不可挽回的后果。

“只是...初步诊断，先说出最糟糕的可能。还没有....到那一步。”

“就是说，只是你们目前的推测，还没能确诊，只是疑似。即便确诊，这个病也是可控制的，现在只不过是早期，一切都来得及？”柳莲二冷静的找到医生话中的漏洞。

医生勉强点点头，说：“人....已经醒了，马上....就出来。”

网球部的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

缪宣松了手。医生终于重新站在地面，他下意识躬身鞠躬慌忙退走。直到退到拐角，彻底看不到缪宣的影子，医生按着胸口才长舒一口气，他整理整理凌乱的衣领，暗叹今天运气不好怎么就碰到了一个危险的煞星。

明明看上去挺漂亮挺正常的年轻小姑娘，却像是流氓恶棍一般，火气极大又是威胁又是动手，偏偏力气还很大。医生摇摇头，想到那双眸子，又是一个寒颤，心再次不可遏制的狂跳起来。也不知是哪家养出来的孩子，年纪轻轻就有那么强的压迫感和可怕的眼神，只一个对视就让人心惊肉跳根本提不起反抗的念头，只能顺服放低姿态。不会是哪个黑道的继承人吧！？

医生一惊，赶忙甩甩头丢掉这些连七八糟的想法。

另一边急诊室门口，缪宣一手握拳抵在墙壁，低着头一声不吭。

很烦，非常烦。

心中的暴躁扩散，缪宣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轻轻抵着的那面墙壁，慢慢的，自她指节位置产生裂纹，缓缓向着周围龟裂，没一会，已经凹陷出一个小坑。

庸医！废物！连话都讲不清楚，没有确诊就敢胡乱报告。还是送他去死吧。

缪宣目光闪过一丝冷意。

不止是对医生带来的消息不满意，还有一种名为迁怒的情绪。缪宣知道自己对这些少年的关注，她也不抗拒这种心情，他们努力，自信，要强，骄傲，并且听话，是她顺眼的类型。这样的人要是出了事，她会非常不高兴，因而必将所有有关联有牵扯的人与物都毁掉，才能彻底发泄她的情绪。

这份快要压制不住的暴戾想法一直持续到切原忽然打了个寒颤，没控制住摸了摸胳膊上忽然起来的疙瘩。缪宣回神，悄悄收拢杀意，将怒气按压，终于还是忍耐下去。

“是穿衣服不合适吗，又不冷了。”切原赤也疑惑。

“不，刚才的确有股冷风。”丸井文太搓了搓胳膊。

缪宣闭眼深呼吸，告诫自己如果不想回档的话。

她抬头，阴着脸，望着急诊室的大门，没出声。网球部的少年们也都沉默着，望着那扇门，余光却也扫着缪宣和她旁边手掌按出的坑。

自以为自己忍的很好，缪宣根本不知道在网球部的少年们看来，她现在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浑身紧绷，上下都写满了不爽，愤怒，狂躁，想干架的字眼。他们毫不怀疑，如果再出点什么意外，缪宣绝对会抄起手边的椅子就和人打起来。

如果前辈/教练爆发，可一定要拦下她。别幸村出了医院，我们进了局子。少年们的眼神传达着这种信息。

拦不住怎么办？

让真田拦！

真田也拦不住怎么办？前辈那力气？

对啊，轻轻松松抱起真田。

真田黑着脸迅速打断了他们的交流。

沉默了半晌。

“缪前辈....？”切原在前辈们的示意下顶着压力小声问了句。

“恩？”缪宣应了声，走向座椅，依旧是向后一仰，手肘曲起落在靠背，只余光一扫而过。

听着那仿佛鼻腔发出来的声音，感受那道凶狠的余光，切原差点就退缩了，不过那么轻易退缩的也就不是他，清咳一声，他脑中飞速转着一个又一个话题：“前辈.....部长应该没事吧？”

“还活着。”

就她‘看’到的情况，幸村的确活着正在和里面医生交谈，至于其他那些病？她一个断胳膊断腿自己拿线歪曲一缝几天就能愈合的人，根本无法理解。

切原无辜的望着那几位学长：这话该怎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