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鹿门山门生姜峰（1/1）

“产量这么低？”楚工问。“这个嘛，产量其实不止，但能卖给逐鹿领的就这么多……”楚工立马翻脸，没好气道：“这什么话？”度节老脸一红，嗫嚅了半，还是硬着头皮解释原因。巴乡清没有卖给别人，但部落里的賨人实在太能喝……由于青谷部落越来越富裕，族人们能支配的闲钱越来越多，賨人好酒，为战而生的勇士尤其青睐烈酒，酒味浓重的巴乡清自然更受欢迎（现代酒类专家测算后认为，当时一般酒在7~8度左右，巴乡清估计差不多有20度），巴乡清需先满足部落勇士内部需求，多余的酒才能交给逐鹿领对外销售。楚工有点哭笑不得，却也无可奈何。賨人自己酿的美酒，优先满足内部需求，并不违背与逐鹿领的协议。楚工只能期待青谷部落继续提升巴乡清的产量。办完正事，楚工无意继续留在这里，遂向度节辞行。就在这时，吊脚楼外传来一阵争吵声。“怎么又来了？快走，快走！”“你等连日痛饮，却不肯卖我一坛，这就是巴人待客之道？”那賨人有些不耐烦，也不解释原因，道：“了这酒不卖，休要再纠缠！”楚工心中一动，快步走了出去。吊脚楼下，一名青年文士脸涨得通红，正和阻拦他的賨人扯皮。楚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紧跟着出来的度节苦笑道：“前日酒成，族中勇士庆贺痛饮，香飘数里。此人循酒香而来，自称是来自荆州的游学士子，嗜杯中物。我等惜他远来，又适逢族中聚会，好意邀请他共饮之，孰料此人仅喝下半碗便酩酊大醉。”“此人清醒后对我族巴乡清赞不绝口，仍缠着我们讨酒喝，这哪里行？族中聚会请他喝了，权当是宴请客人，聚会已过，再想喝便得买。偏生镇长大人包下了我族物产，外人即便想加价，我们也是决计不卖的。”“这厮仍然不死心，提出愿暂留部落里，教族人识文断字换酒喝。”“此人自称是什么鹿子山弟子，好象他肯留下教我们认字，是我等占了他大便宜，故狮子大开口，要求每月给他五坛巴乡清……”荆州、学子、鹿子山，让楚工不禁有了一些遐想……楚工遂插话道：“鹿子山，应该是鹿门山？”度节开始挠头：“唔，好象是叫鹿门山……记不清了，反正意思差不多。”楚工暗暗摇头，什么叫差不多，这中间差别大了。鹿子山，不知道是什么来头；鹿门山，代表的却是荆襄望族庞家。鹿门山庞家不仅家世显赫，还以经学传家，庞氏三代以著《尚书》闻名。《尚书》：儒家经典之一，又称《书》或《书经》。秦始皇统一中国之后，颁布“焚书令”，给《尚书》的流传带来毁灭性打击，原有的《尚书》抄本几乎全部被焚毁。汉代重新重视儒学，鹿门山庞家就是其中的代表之一。鹿门有二庞，庞最良，大庞是庞季，庞就是庞德公。到庞德公，便不得不提他的从子庞统。这个庞统相信大家都不陌生，每一位看过三国的书友都知道，“卧龙凤雏得其一就可安下”，凤雏是也。实际上，庞家的子孙之中可不止一个庞统有出息，庞德公的儿子庞山民，魏黄门吏部郎，娶诸葛亮二姐为妻。庞林，庞统之弟，蜀荆州治中从事，后任魏钜鹿太守，封列侯……由此可见，鹿门山的实力和底蕴，非同可。楚工知道，现在不是跟度节讨论鹿门山的时候，楚工更多的是对那个好酒的青年多了几分关注，问道：“鹿门山弟子愿意留下教你们认字，你又是怎么答复他的呢？”“我当场呸了他一脸！”賨人族长度节。果然是蛮夷之人，……楚工心想。楚工：“……”度节没好气道：“我们賨人为战而生，哪里有仗打，哪里就有我们賨人。我们要忙着打仗，他偏要教我们识字，识字有什么鸟用，能帮着我们杀人？”楚工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来，忍不住抹了一把冷汗。堂堂鹿门山弟子，主动表态愿意留下来教人识字，却惨遭嫌弃……度节仍在那喋喋不休：“他死皮赖脸的赖在这里不走，每日都会到这里走几遭。我要不是看他是文弱书生，来这里后也没有什么劣行，我真想叫人把这厮狠狠揍一顿。”楚工对这名青年的遭遇，深表同情。青年本在和拦路的賨人争执，见楚工从吊脚楼里出来，身上还有刚才喝酒不心洒落形成的酒渍，顿时象现了新大鹿一般。青年冲了过来，指着楚工高声道：“你等口口声声不卖外人，他不是賨人，为何也有酒喝？”见青年将矛头指向楚工，跟出来的賨人都有些生气，纷纷出言斥责。“这位是逐鹿领主，我青谷部落贵客，当然有酒喝！”“镇长大人是我们共同的朋友，不算外人。”“青谷部落所有产出，都交由逐鹿领销售，你且，他能不能喝酒？”……青年显然没想到，想借楚工证明賨人应该卖给他酒，反而弄巧成拙。不过，賨人们的斥责，也让他明白了面前这个人的身份地位。他也不是蠢人，顿时收起与賨人扯皮时的气势，整了整衣衫，对楚工行揖礼：“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逐鹿领主，先前失态之处，还请见谅。”不得不承认，这青年不再为讨酒扯皮时，气度从容，倒真有几分文士风范。楚工笑道：“先生至情至性，何来失态一，未知该如何称呼？”青年忙道：“在下姜峰，当不起先生二字，镇长直接叫我名字好了。”楚工点头道：“我刚才听族长，姜峰来自荆州，是鹿门山弟子？”姜峰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硬着头皮道：“在下确实在鹿门山呆过一年，奈何资质驽钝，无缘得庞师亲授，并非鹿门山弟子，实际上是鹿门山门生。在山中求学一年，庞师让在下不妨外出游学……”姜峰这么一讲，楚工心里已明白了七八分。东汉时期，儒家宗师亲自授业者为弟子，转相传授者为门生。弟子和门生还是有所区别的。姜峰平时以鹿门山弟子自居，有自抬身份的嫌疑，但是这也是人之常情。从姜峰描述中不难看出，他的资质可能确实差了一些，一年的学习时间里多半是毫无建树，难怪庞德公看他资质实在平平，最终劝他外出游学。外出游学，其实是一种委婉法。如果不识相，多半就是直接劝退。就这样，苦逼的姜峰在鹿门山只待了一年，便不得不踏上游学之路……至于姜峰为何在楚工询问时道出实情，原因也很简单：楚工的声望很高，又是“下第一镇”领主，姜峰判断出，在楚工面前撒谎，将来被拆穿的可能性很大，索性以实相告。楚工对姜峰的遭遇深感同情，同时，生出招揽的念头。虽姜峰的资质差了些，甚至连做鹿门山门生都欠点火候，但姜峰最初能当上鹿门山门生，基础肯定还是不错的，至少比普通人强上不少。虽后来疑似被劝退，在鹿门山求学的那段时间，多少也该学点东西？姜峰基础不错，又在名门镀过金，这是有相当的招揽价值。逐鹿领还是三级乡镇，影响力有限。如果姜峰是鹿门山弟子，想必看不上逐鹿领。但姜峰的情况比较特殊，际遇相对坎坷，没有很多名士特有的孤傲。为了喝到好酒就肯留下教賨人识字，固然有好酒的缘故，但是也可以看出来，姜峰把姿态放得很低。落魄的人，招揽起来相对容易。如果给予机会，给予信任，往往更愿意全力以赴证明自己，而且非常忠心。姜峰还有一个命脉：好酒。巴乡清，别人拿不出来，对楚工来轻而易举。楚工随即向落魄学子姜峰出邀请。返程路上，姜峰跟着楚工，他已成为一名逐鹿人。不出楚工所料，接到逐鹿领邀请时，姜峰似乎压根没想到有这好事。当他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楚工确实在招揽自己，姜峰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跟在楚工身后，走在山路上的姜峰一直怀疑自己在做梦。逐鹿领可不是一般领地，下第一镇呢！一个被鹿门山扫地出门的家伙，还能奢求更多吗？加入逐鹿领，以后有机会喝到巴乡清……姜峰幸福感爆棚的时候，楚工也在庆幸不已，庆幸自己的好运气。跑了一趟青谷部落，敲定巴乡清销售事宜，顺带还招揽到一名不错的人才。姜峰初始政治力70点，这意味着，逐鹿领很快就会拥有一位中级官吏！转职人才和技能人才有显著不同，转职人才晋级更困难，毕竟评判转职人才的主要量化标准，和历史人物的评判标准完全一样。除了全力提升主属性值，没有任何捷径可走。一般来，领地最早培养出中级转职人才，是城市阶段。乡镇阶段就拥有中级转职人才，而且还是三级乡镇，这是何等的卧槽！姜峰的政治力相当突出，是转职官吏的上佳人选。逐鹿领第一位中级官吏，很快被任命为徐庶的副手，跟着徐庶学习如何打理领地政务。楚工直言不讳地告诉徐庶，鉴于领地面临的外部威胁增加，为妥善应对，确保领地安全，希望他能逐渐从领地的日常事务中抽身，专注于领地军队建设，让姜峰逐渐接过他的担子。徐庶显然也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并不惊讶，欣然从命。姜峰有在鹿门山求学经历，治理一个乡镇，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楚工也不是一下子就把担子全压在姜峰肩上，有徐庶带着，楚工自己也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甩手掌柜。先让姜峰从一些琐碎事务做起，循序渐进，即便偶有疏失，也不会出现大纰漏，楚工心中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