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3章 抓鱼（1/1）

方珏看着方府每人来人往，这些人都是来巴结方言的，或是送礼，或是求官，所谓一朝子一朝臣，江宁郡太守刘越倒了，新太守方言当然要培植一些自己的势力，这样用起来才得心应手。方珏对这些很不喜欢。方珏不知不觉又来到沐冬歌的院子。“你来了。”“恩，我来了。”“这几方府很热闹的样子。”“对，老爷方言升任江宁郡太守了，前来巴结的人自然不少。”沐冬歌得很平淡，方珏回答得也很随意，两人像是认识很久的朋友一般。“给，这是我带给你的。”方言递过一个面具，也是白色的。沐冬歌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接过了面具。“你不戴上看看，如果不合适，我明儿个再去换一个。”沐冬歌转过身迟疑的戴上面具，然后慢慢的回过头来。“很好看，只不过…”“只不过什么？”沐冬歌突然问道，她似乎有些在意方珏的话，语气居然有些紧张。“只不过我看不到你是喜是忧，连你名字都不知道。”沐冬歌这次缓了缓神经，还以为自己戴上面具真的有什么不好。原来是眼前这个人想套自己出名字，自己来方府也有一段时间了，从未其他人接触过，或许这人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沐冬歌突然揭下面具，然后放在亭子的石桌上，眼神望向一边有些干枯的池塘。“名字真的很重要吗？就像这个池塘，早已没有水，没有鱼，没有应该盛开的荷花，它早已不能称之为池塘了。”“是不是有了水，有了鱼，有了荷花，它就能变回池塘？”沐冬歌有些不解得看着方珏，她不知道方珏是听懂了自己的意思，故意装不懂，还是真的没听懂。“或许。”沐冬歌只是嘴角一动，一抹带着苦涩的笑一闪而过。场面突然变得有些尴尬，沐冬歌转过了头去，方珏看不到沐冬歌的表情。轰隆一声巨响，气变就变。这是方珏来到这里，第一次看见下雨。雷声很大，吓得沐冬歌都跟着颤抖了一下。“要下雨了，你不回去吗？”沐冬歌突然道。“我还没打扫，还是等雨停了，打扫完了再回去。”方珏故意找着理由，回去也是无聊，同是孤独之人，至少还有人话，虽然场面有些尴尬。哗啦啦，夏雨来就来，空突然阴暗了起来，难得清爽。沐冬歌伸手去碰触亭子青色砖瓦掉下来的雨帘，滴答滴答，神情是那么呆滞。方珏突然冒着大雨，跑了出去，沐冬歌刚想叫住，却奈何方珏自己消失在雨幕，雨很大，模糊了沐冬歌的视线，雨声很大，她的呼喊都是徒劳。依稀中，沐冬歌看见一个人影，正在雨中来来回回穿梭，她不知道方珏在干什么，却能肯定，那人正是戴面具的吴聊。“真是奇怪的人。”沐冬歌有些担心，却又没法劝阻，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方珏忙活了很久一会儿，终于又跑回了亭子，只不过早已是一副落汤鸡。“你这人好生奇怪，这么大的雨，为何跑出去。”“你这是在关心我么。”方珏问得直接，居然让沐冬歌有些无言以对。“笑的，我这种人，是没人关心的。想知道我刚才做什么去了？”方珏一番自嘲以后，又露出一丝笑意。沐冬歌确实对方珏感到有些奇怪，不知道方珏刚才干什么去了，只不过以她的性格，她是不会开口问的。“算了，就不逗你了。想知道答案，就等明。”“看这雨恐怕得下一整，你还是回屋歇着，以免着凉。”沐冬歌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方珏，她以为方珏是想随她进屋。这怎么可以，沐冬歌突然警惕起来。方珏自然看懂了沐冬歌的眼神，于是补充道：“我也该回去了。”沐冬歌刚想些什么，就已经见方珏离开亭子，消失在雨幕中。瓢泼大雨，方珏早已忍受不住，只好站在后院大门门口。“少爷，你终于出来了。”一个丫鬟撑着油纸伞，也躲在门口的门梁下。“娟儿，你怎么在这里？”方珏自然认得此人，她是二夫人杨雨婷的丫鬟。方珏拿下面具，一手麻掉脸上的雨水。娟儿知道表现的机会到了，连忙掏出手绢替方珏擦拭脸上的水。方珏一把夺过手绢，道：“我自己来，二娘回来了吗？”“少爷，二夫人今日刚回来了，这么大的雨还去找她，你淋坏了身子，我可心疼了。”娟儿眼睛旺旺的看着方珏，只是方珏自顾自的擦着，根本不看娟儿一眼。“我闲得没事，所以过来溜达溜达，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不许进后院。”娟儿差点哭出来了，憋着嘴巴，编谎话也真实一点好吗，上一句溜达，下一句就直接表明。这简直是没把自己放在心里，哪怕是一点点。“知道了。”娟儿虽然是二夫人的丫鬟，可还是不敢忤逆方珏的意思，只好委屈的应声回答。“少爷，看来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你又淋湿了，要不我送你回房。”“不用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方珏看着娟儿只有一把伞，也不知道她是预谋好的，还是恰巧在此等候，不过方珏可没心思去想，还是赶紧回去办正事要紧。方珏又冒着大雨，冲进雨幕，留下娟儿一个人大惊失色又无限失落的杵在这里。娟儿回头看着后院，心里无比痛恨。“好一个狐媚女子，勾搭老爷不成，居然勾搭起少爷了。”方珏回到厨房，看着一群方府厨娘带着丫鬟家丁们正忙活不停，看来快要吃晚饭了。“少爷你怎么来了。”一个稍微年长的女人，走过来道，打扮很简洁大方，看上去很干净的样子。方珏没有理谁，因为他此刻的模样很是狼狈，见了让人害怕，几个丫鬟也都畏惧的站在一旁。自己的到来无疑是给人添麻烦来了，还是赶紧找自己要的东西。一个大盆子，一个炒菜用的铲子。方珏拿着盆子就往外冲，用盆子挡着雨。方珏走了，方府厨房又恢复了正常，厨房里的所有人对方珏的出现感到意外，方珏从厨房拿走一些用具，他们有些疑惑，还以为方珏来挑缺点的。方珏回到自己的院子，怜儿首先过来迎接，怜儿身旁还跟着一个丫鬟碧儿。两把油纸伞，全部打在方珏的头顶，两个丫鬟却挨了雨，雨水侵湿了她们的衣服，匀称的身材被暴露无疑。方珏只是恍惚打量了几眼，让两个丫鬟有些羞涩的脸红起来。方珏只是无奈的笑笑，然后就让两个丫鬟各自回去换衣服。两个丫鬟换好了衣服赶回来，才感觉到方珏有些不对劲，今大少爷怎么回事呢，拿盆子与铲子干什么呢。不过两位丫鬟虽然好奇，却不敢过问。“你们俩就在这看着，我去去就来。”方珏让两个丫鬟现在屋檐下，自己却拿着个盆子与铲子又冲进雨中。两个丫鬟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方珏一下跳进水池。“不好了，少爷跳水了，救命呀！”这可不得了，今这少爷本来有些奇怪，现在居然跳水。这是自杀么？怜儿焦急的吩咐身旁的碧儿去唤人过来，怜儿也冒着大雨朝水池奔去。“少爷，你在干嘛？”怜儿走近了才发现，方珏哪是跳水自尽，而是一个人在水池里玩耍。好在方珏没事，只不过方珏的行为还是让她不解，激动过后的怜儿，这才破涕为笑。“我在抓鱼啊。”“抓鱼？？？”方珏回答得很平静，只是雨声有点大，方珏不得不得大声些。怜儿看着方珏不像是疯了的样子，只是还是有些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么大雨，大少爷抓鱼干嘛，这里面的鱼都是一些比较名贵的宠物鱼，又不能拿来吃。如今方府有钱了，想吃鱼只要一声就行了。池塘的水不是很深，只在方珏胸部的位子，只是这个池塘种了些荷花，所以池塘下面还有一些淤泥，方珏行动起来有些吃力。方珏双手开工，不停的在水里摸着鱼，可是鱼儿早已经躲起来了一般，摸了好一会儿，却一条也没有摸着。“少爷，这么大的雨，快上来，等雨停了再叫其他人去捉鱼，当心淋坏了身子。”没过一会儿，方珏少爷的院子突然闯进来一群人，其实闯也不为过，为首的当然是大管家刘阳，刘阳带着十几个方府家丁冒着雨狂奔而来，来迟一步，要是方府大少爷有个闪失，那整个方府的下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十几个人在碧儿的带领下，来到方珏出事的池塘。却看见怜儿蹲着池塘边看着方珏抓鱼。“少爷，你这是。我听丫鬟碧儿你，你……”刘阳看着方珏好好的在池塘，也不知做什么。于是转头看向自己的女儿怜儿，怜儿也是一副无辜不懂的模样。“哈哈，终于抓到你了。”方珏努力了好半，终于抓到一条红色的鲤鱼，虽然个头有些，却不妨碍方珏兴奋的表现自己的成果。方珏把鱼放进岸边的盆子里，盆子已经有雨水了，鱼儿在水里不停的游动，是在抗议被方珏抓了，还是在兴奋，盆子的水比池塘的要清澈。“刘伯，你怎么来了，是来给我抓鱼的吗？”“这，这……”刘阳被问得莫名其妙，少爷还是不按常理出牌，今儿个又是唱哪一出。既然大少爷没事，他也不会追究碧儿谎报军情，毕竟这些丫鬟在方府也不容易，更何况是在方珏院子伺候的丫鬟。不过刘阳也顾不得多想，连忙叫其他家丁都下去帮方珏捉鱼。方珏在水里泡久了，也感觉有些凉意，自己这个有些娇贵的身子，自然比不上那些身强体壮的家丁们，最终方珏还是坚持把鱼捉够了，还叫人在池塘挖出了好些带着莲藕的荷花。“你们心点，别把荷花给弄坏了。”方珏细心的吩咐些家丁们，很快就弄好了十几株带着荷叶的荷花，一盆鱼也是满满的，足有几十只，这些鱼都是四夫人为了讨好方珏，特意送过来放在方珏院子水池的。“哟哟哟，我当方府大少爷真有什么事想不开，居然要跳水，原来都是虚惊一场。”此刻方府大少爷的院子集满了人，几位方府夫人也都陆续赶过来了，打着各色各样的伞，都以为方珏真的跳水自尽了。三夫人牟冬梅首先赶到，看到方珏好好的，也不像要死的样子，心里却有些失落，于是出口讽刺道。“珏儿，你没事，这么大的雨怎么跑到池塘里，快上来。”二夫人杨雨婷有些着急的喊着，其他几位夫人也都站在岸上，默默的观望着。“原来方府大少爷想吃鱼啊，还自己亲手抓，不知道有没有四娘我的份。”四夫人钱可也是一脸嘲讽的看着方珏，她倒是知道自己池子里几条大鱼的来历，都是方珏干的。只有五夫人李雨柔和六夫人萧红棉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表情很是自然，依然一副不关己事，高高挂起的样子。方珏也没想到，自己就捉鱼而已，就惊动方府上下这般不得安宁，好在方言今日有公事出门了。方珏上了岸边，然后非常真诚的样子，感谢了几位关心自己或者不怀好意的后妈们。然后大伙儿都开始散去，只有丫鬟娟儿，有些不舍得多看了几眼方珏，刚才有几位夫人在，一直没有她话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