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他身于黑暗，灯红酒绿之中（2）（1/1）

酒的工作，是陈墨每放学以后都要去的。他通常个人习惯都是下午下课以后就离开，不过这次只是个意外罢了。“以后学校都要晚自修了，我不一定能够那么早到。”少年接过盘子，话的声音很平淡，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更像是没有生活那般。红发少年又一次靠了过来，一只手搭在陈墨的肩膀上，另一只手里的托盘上还装着两四个酒杯，里面没有装任何的东西，玻璃的酒杯，在灯光下有那么一刹那变得闪耀。而他好像早就习惯了那样，即便是此时此刻正歪着扭着身子，托盘里的杯子仍然还是那么稳稳当当，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熟练：“哎呀，你作为一个坏孩子，就不要那么遵守规矩啦。”“我是指，逃课，很麻烦。”“哎怎么会呢，据我所知，你们学校不是可以离开学校回家吃饭吗，你走了别回去就是。”红发少年笑了笑，嘴角的笑容带着无限的邪魅，立刻吸引了台附近不少花痴少女的目光。然而陈墨对他的行为，仍然是那么冷冷淡淡的，好像对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甚在意。“看情况。”还是那么冷淡。红发少年撇了撇嘴，最后还是识趣地走开了。反正他也不是不知道，陈墨也不是第一这个样子了。一看他这副模样，估计又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哎要不这样好了，以后呢，我帮你多做点事情，然后你现在立刻一口气喝一瓶酒，怎样？”一瓶酒突然间嘭一下放到面前，酒红色的玻璃瓶和台光滑的桌面碰撞时发出了清脆的声音。“一口气？开玩笑！”周围有人听到了，表示有些难以相信。而陈墨始终是进行着自己手上的事情，完全没有理会周围的人是怎么讲的。“你不信？要不我们来赌一把呗？”红发少年扬起嘴角，立刻就想到了一个挣钱的好点子，朝着那群狂欢的人喊道：“喂喂喂！陈墨要上演一口气喝完一瓶酒了！谁来赌一下！”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一堆人往台围过来。陈墨似乎是因为有些反感人太多，忍不住皱了皱眉，低沉的声音里好像带着不满：“阿泽，别闹了。”“哎呀人都来了你就别扫兴啦。”红发少年被笔墨称为“阿泽”，他拍了怕陈墨的肩膀，动作里除了鼓励好像还带了一点点的得意洋洋。陈墨是酒里面一个比较有人气的少年，这是一直以来的事情。旁边的阿泽比他来得更早，他们一直以来算得上是关系不错的朋友，并不是那些所谓的“酒肉”，至少是那种能够拔刀相助的。少年自己心里知道，自己不过就是一个类似于社会的混混那般。阿泽和自己以前是同一所初中的，他们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是那种无恶不作的坏子，逃课、打游戏、吸烟、喝酒，该干的不该干的似乎都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不过陈墨是因为家庭问题，还是以一副乖乖学生的模样，妥协了母亲的要求，去了学校上课。虽然在学校里面，他从不曾干过什么伤害理的事情，但至少他本人一定是一个不好惹的角色。他不同于那些生活在幸福之中的学生，每放学都会往酒里面跑，然后到了深夜才回去那间破旧的半地下室里去。那间地下室，也就是他和阿泽一起每住的地方。两张的木板床，甚至连卫生间什么的都只是一群人共用的。没什么，习惯了就好。阿泽对他过最多的就是这句话。“我，你今心情不太好啊貌似？”阿泽从裤袋里的烟盒中掏出一支烟，点燃了狠狠地吸了一口。少年英俊帅气的轮廓还不曾被这个腐朽的世界吞噬，白色的聚光灯下显得像是格外苍白。那是一种不太健康的肤色。陈墨没有回答他，只是闷闷地开了酒瓶，盯着瓶口看了好一会，然后一瓶子拿起来样自己的嘴里灌。他喝得很快，咽得很快。对于他们来，酒或许并不需要细细品尝，只要能够喝得尽兴喝得快乐就够了。那是他们消遣的方式，也是一种工具。其实个实话，酒这种东西，陈墨从来不觉得它有多么好喝。相比之下，不管怎么，学校卖部里面的饮料都是甜的多了，可口多了。但是他要的，或许正是这种辛辣的、刺鼻的、冲脑的、刺激的，可以让你的身体交付给另一个自己的物品。醉了，可以肆无忌惮，可以无所顾虑。只是如果他醉不过来呢？愁上加愁。总感觉，喝酒，就好像要渐渐喝出了人生那般。阿泽曾跟他过，自己本来也是不怎么喜欢喝酒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后来，好像就渐渐不再介意那种怪异的味道了，甚至是渐渐喜欢上了那种苦涩的感觉，好像是在刹那之间尝遍了人生百态。酒不仅仅只有涩的，更多的，还有落到胃里的时候，那种烧灼的感觉。又或者是酒液刚刚淌过喉咙，就已经是阵阵的灼辣，仿佛是要把你的生理泪水连同着心里所有的负面情绪一起刺激出来。一瓶喝完，直到最后一滴酒落到口腔中，陈墨才把酒瓶重重地放下，“嘭”一下砸在台上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刺耳。脑袋是一阵眩晕，陈墨摇摇头，仿佛是想要把那些妄图夺走他意识的酒劲儿给甩掉。很可惜，酒劲儿向来是一种特别缠人的调皮捣蛋鬼，一旦缠上了你，就真的妄想能够再甩开它了，那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不管你做什么都是徒劳的。人类总会败在这酒劲儿上，然后丢掉现在这个满是负面情绪的自己，把自己送入一个狂欢、没有忧愁的地方。即便陈墨很郁闷，郁闷着自己这种莫名烦躁的由来。他不是失恋，不是没有了生活前进的目标，即便他每都是在这茫然中匍匐前进，在这混乱的世界里为寻求一个可以容纳他的地方。但是至少，没有什么是可以让他烦躁起来的。抬起头，花板上刺眼的灯光，让陈墨突然之间觉得有些恶心。每都是这种聚光灯，五颜六色，还有周围那反光能力极其强大的瓷砖，处处都是那种让人感到耀眼难受的光芒。以前每都待在这种地方，似乎也并不觉得有多么让人难受。但是现在，陈墨觉得自己是反感至极。周围的人为他的这种能力欢呼，周围的掌声成片响起，又稀稀拉拉地没去，然后一个接着一个散开的人们，又再一次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欢腾自己的去了。少年站在原地，看着那晃动的人群，周围嘈杂的声音吵得他感觉脑袋快要炸掉。一口气喝完一瓶酒，这个技能，是他三个月前练出来的，连续练了两个星期。而到如今，他仍然需要去适应那种一下一下的眩晕感，他还没能够完全就那么掌握。突然间想起不久前有的一部电影，里面的那个女生，也不过一样是能够一口气喝完一瓶酒，在别人的欢呼之中，这个能力变得那么讽刺又那么酸涩。那些生活在父母的光圈之下的人，生活在一个完整的家庭里的人，大概永远都无法理解为什么那些所谓的坏孩子会成为坏孩子，为什么他们会走到今这个模样。再了不起的能力，不过都是被生活所迫，环境所迫。那是他们谋生的技能，为求在这个拥挤的社会中有那么一个的缝隙可以容纳自己，可以呼吸，可以生存下去。他们和那些有人照料的温室里的花朵儿不一样，他们要自己挤出一条缝隙，而且没有父母在两旁为你撑着。他需要承受着两边的压力，时刻都有着被排挤在外的危险。谁来给他们的未来担忧？没有人。谁来给他们的未来铺路？没有人。或许是因为酒里的空气太过于闷热，陈墨突然之间觉得脸上的那道伤疤有点儿痒。“帅哥，今怎么这么一脸忧郁的啊，有什么烦心事吗？”面前突然间走过来一个女人，染了一头的酒红色卷发，画了眼影，涂了口红，双唇虽称不上薄却有着性感的厚度。她穿了一件虎豹纹的背心，前面的领子很低，以至于露出了深沟，圆润的轮廓饱满而性感，全身上下无不是令人口干舌燥的**。陈墨看了她一眼，从旁边拿来一瓶酒，利落地为女人递过来的高脚杯盛上。“没什么。”“怎么，今晚有兴趣到姐姐的家里坐坐不？”女人凑上来，嘴角扬起的弧度刚刚好，仿佛就是在暗示你要咬上去那般。陈墨闻到了她身上的那股浓重的香水气味。“不了，我还要回去写作业。”“写作业？”女人显得有些差异。而相反，陈墨淡定得可怕：“嗯，我未满十八。”女人睁圆了双眼，眸子中带着的是被欺骗的恼怒。“切！原来是个子！真扫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