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如果，柠檬不甜（3）（1/1）

服务员拿着菜牌过来，每个人点了自己的食物，问到饮料的时候，顾七里没有话，薛阳已经帮她点了。“柠檬蜜，有么？”薛阳合上菜单。“有。”少女低下头玩手机，嘴角轻轻扬起一个弧度，她悄悄瞄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沈南城，少年的眼中分明闪过了一丝异样的光芒。“南城，你要喝什么？”沈南城沉默了一下，像是在思考。“跟她一样。”顾七里正打算点屏幕的手明显顿了一下，屏幕上立刻显示了“gameover”。念晓托着腮坐在旁边，她最近跟爸妈闹翻了，结果手机愉快地被收走，留下来的只有一只可怜的老人按键手机，她对着这比巴掌还要的手机就是一阵的忧郁。其他人都是低着头自己看自己的手机，只有她一个人坐在桌子上无聊地掰着手指。“哎，我啊……”念晓托着腮歪着脑袋，话慢得要死，还故意把音调拖长了，“这餐谁请啊？”着还故意往沈南城的方向看了一下。沈南城当然看到了她的眼神示意，正打算张开口话，坐在对面的顾七里头也不抬的就回答了。“一向习惯，aa。”念晓瞪了旁边的人一眼，可惜她根本看不到。于是她又咬牙切齿地看着对面的沈南城，少年耸耸肩表示很无奈。四个人之间又突然之间恢复了沉默，似乎中间还夹杂着尴尬的气氛，笼罩着一桌的人。顾七里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机，游戏已经输了好几场，平时她玩得也不多，现在老死老死的心里瞬间又更加不爽了。坐在对面的沈南城听到了她的叹息声，心里也有些压抑。这里不只是他们两个，他有很多话都不方便直接，再加上旁边坐着个薛阳，他要是干出什么薛阳还不把他给宰了。只是……他始终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顾七里似乎是有些异样，却又不出是哪里的问题。刚才一通电话打过来，得他自己肚子里也是一团燃烧着的怒火，原本要出来的心情瞬间就被烧了个一干二净。那家伙要是一回来，他的世界是要又一次被人打乱了，包括顾七里。沈南城抬起头微微皱眉，看着对面低着头的顾七里，心里有些不舒服。现在的他，茫然无措。那个如同炸药一般的电话，把一向冷静的沈南城炸得有点懵。他难道要推开她一段时间吗？并且在不能解释原因的情况之下？可是，那的晚上，他已经答应了不再离开，他也根本不想离开。郁莜雅的回来，就是他唯一的失算。以她那种性子，要是知道什么事情有关于顾七里的，那张生就没有长好的嘴巴不知道又能够出些什么尖酸刻薄的难听话来。推开她……他做不到，他沈南城真的做不到。当初郁莜雅不过算作是所谓的“青梅竹马”，但实际上也不过就是见过几次面玩过几次罢了，然后那么凑巧的到了同样的学校。郁莜雅是郁家的千金，同为大家族的要有些交集得有些什么“关系”也算是得过去的事情。只不过，沈南城是一点都不想要接受这种人罢了。含着金钥匙长大也就罢了，嚣张的气焰分明就是被父母娇生惯养出来的，对着任何一个人都能够咄咄逼人，靠着自己爸妈了不起就以为是下无敌，喜欢缠着自己哪怕他已经一次又一次警告不允许她靠近自己。还不容易出国去了还以为她能够不回来了。都不知道谁给她的自信能够对着电话出这样的话。她是他的女朋友？曾几何时的事情？那一次不过是为了甩掉一个跟橡皮糖似的女生而暂时约定假扮互相喜欢。想要假戏真做？他沈南城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两杯，柠檬蜜。”服务员端着两杯柠檬蜜走过来，放到顾七里和沈南城的面前。少女面无表情地拿过，自顾自喝了起来。淡黄色的液体上方，除了有两片切片柠檬以外，还有些漂浮着的冰。顾七里喝了一口，冰凉的感觉从口腔到喉咙，然后直直落入胃中，冰凉的感觉清晰可辨。和她现在冰凉的手大概无多差异。“来，我喝一口。”念晓一把拿过顾七里的杯子就直接喝了一口，一点都不在乎什么，也不等顾七里的回答。结果一喝下去细眉立刻要拧成了一团。“这怎么是苦的啊！”念晓嫌弃地看了一眼，“我们之前在其他地方喝的都是甜的。”沈南城沉默地喝了一口自己的那杯，蜜糖的味道期初是很明显的，但是入口以后就立刻淡化了，待全部咽下去以后，残留在口中的就是一阵酸涩，还泛着苦感。很明显，这里的柠檬是酸得苦的。但他忽的就想起了时候，教他弹钢琴的第一个老师，是一个很年轻的女老师，看起来也就是十**岁。那是唯一一个对他最温柔的钢琴老师。每一次她来的时候总会带上一杯沿途经过的饮料店里的柠檬蜜。因为她很年轻，时候他总是特别调皮喜欢叫她“姐姐”而不是老师。姐姐，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喝柠檬蜜啊，柠檬蜜是甜的还是酸的呀？这个呀，昨是甜的，今是苦的呢。苦的？为什么？男孩抬起头有些好奇，黑色的眼睛里满是疑惑的不解。女生蹲下来摸摸他的头，淡淡地笑了。沈南城记得她那时候的模样，话的时候嘴角的笑容是苦涩的，双眸里有忧伤的波澜，目光似乎有些悠远，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事情。他记得她，喝柠檬蜜，喝的不是味道，是心情。当你心情不好的时候，你喝下去的感觉，就是哭的、酸的；当你心情好的时候，喝下去的感觉，就是甜的。这和在台仰望空的时候，是一样的。周围的一切，都反映着你此时此刻的心情。苦的……那个教他弹钢琴的年轻姐姐，教了他一年之后就辞职了。听父亲好像是跟男朋友分手了，换了一个城市生活。他对父亲的话是深信不疑的，因为在后半部分的时间里，他总能够看到少女眉间那一阵若有若无的哀伤。蜜糖是甜的，柠檬不会很甜，但也不会很苦。可是如果这么多的蜜糖和柠檬混在一起也都没有甜味的感觉，也许……沈南城看了对面的少女一眼，她已经没有再继续看手机，而是往窗外看着，目光有些迷离，手里握着的柠檬蜜已经喝了大半。窗外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即便温暖却赶不走她脸上的那一缕哀伤。七里，如果柠檬不甜……此时你的心里，又在顾虑着什么……开始吃午饭的时候，顾七里就已经发现了，沈南城坐在对面总是看自己，没有直视，却一直都是打量的目光。“怎么，我脸上有东西？”“不，没有。”吃完饭，顾七里想出去走走，念晓也跟着去了。找了一张椅子坐下，顾七里犹豫了很久，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他话。或许问的话会被他自己偷听？可是她还有太多事情需要知道。“当然是得问，必须问个清楚！”念晓一拍大腿，目光坚定。沈南城，我想要相信你。我想去相信你对我的话都是真的，我想要去相信你那抱着我时许下的承诺是真的，我想要去接受这样的你。短短几，他知道了她喜欢简约朴素不喜欢花哨，他知道了她喜欢安静不喜欢喧嚣，他知道她容易缺乏安全感。顾七里早就发现了，沈南城已经这么了解自己，可是自己对他的了解，还只是一点点。所以现在，我想要去了解去知道。可以吗？拿出手机，少女把手机放在桌子下面，点开信息框，输入的信息删了又写写了又删。最后，一个不心碰到了发送键，还没等顾七里反应过来，沈南城的手机已经响了。原本以为又是郁莜雅，结果发现居然是顾七里。你以前，有过女朋友么？沈南城略带惊讶地抬起头，环视周围发现根本就没有他想要看到的身影。“怎么了？”坐在旁边的薛阳好奇地问他。“没怎么。”没有。信息很快就回过去了。你不要骗我。我骗你做什么。顾七里呼出一口气，感觉心里有些压抑。我听到了你在屏风后面打电话，那个女的是谁。沈南城挑了挑眉。顾七里一向的性格都是内敛沉默的，什么事情能够让她变得这样子，他猜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那是郁家的千金，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那她为什么这样。七里……你今有些奇怪。有吗？沈南城皱了皱眉，他没有见过这样咄咄逼人的顾七里，浑身上下都如同一块冰一般。真的是你在发信息？不是念晓？是我。然而坐在外面的顾七里，即便没有冷气，但每输入一句话时心都是颤抖的，指尖早已经冰凉。她没有变，她还是那个喜欢沉默的顾七里，换作任何一个男生对她这样，她都一定选择悄无声息地离开。可是这次，她选择去接受念晓的话。因为，沈南城，你对于我来，是特殊的；因为，沈南城，我唯独面对你，会失去所有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