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恶客上门(1/1)
帕尔·克洛斯是一个很谨慎的人。既然决定了要去爱莲娜,看看加斯腾斯到底在做什么,他就不准备打无准备之仗。在得到皇子殿下的授意后,克洛斯重新回到了范恩斯滕,找到了恩斯滕省的行政长官亚罗·罗斯。“我听那个加斯腾斯手下有一个团的士兵,是从近卫三军和第六军团找人建起来的,么?”“大人,我只知道他有一个团的士兵,至于那些士兵从哪里来的,我就不知道了。”“他那些士兵战斗力如何,你清楚么?”“不太清楚,他来之后,那些士兵从来没有和我们发生过直接冲突,几次大规模行动,拿下西奥·马提亚斯,那个大地主,还有拿下洛山铁矿和新山辉石矿的女神矿区,这些士兵都出动了,但是并没有发生冲突,所以,战斗力这件事,我也不好评价。”亚罗·罗斯毕竟只是恩斯潘省行政长官,并不是十分精通军事,他能回答到这个份上,已经算是调查的比较清楚了。帕尔·克洛斯轻轻点头,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听最近省里有几波溃兵组成的流寇,是真的么?”“这个……”,亚罗·罗斯有些犹豫,那些溃兵确实存在,现在已经成了让人头疼的匪患。但是承认它们的存在,就是承认自己管理不利,他并不想的太明白。“行了,我知道了”,帕尔·克洛斯很清楚这些地方官员的想法,“你想办法联系一波溃兵,规模大一点的,大概几百人,能让加斯腾斯疼,又不至于打死他的那种规模。然后,让这些溃兵去爱莲娜,我想看看加斯腾斯怎么应对。”听到帕尔·克洛斯的话,亚罗·罗斯楞了一下,继而笑了起来。“还是大人想的周到,先给他一板子,让他知道疼,后面的事情才好办,在下学习了。”“行了,这事你也能想得到,只不过我办起来比你办起来方便。快去弄,我可不想在范恩斯滕呆太久,你也不自在。”“不敢不敢,欢迎大人在这边多呆呆,指导指导我们。”亚罗·罗斯态度恭敬的告退,只留下了克洛斯一人独处。他把自己的计划重新理了一遍,继而轻轻的笑了起来。想打着六皇子的名义搞事?子你还太嫩。————————————埃弗雷特·沃伦带着他的队伍,远远的看着前方的硬土路,和上面三三两两的旅人,观察着这条通往爱莲娜平原的道路情况。从他看的情况看,这条道路并不繁忙,来往的除了一看就是底层人士的农民和游商之外,就是运送铁矿石的马车。而负责防守这条道路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哨战,和大概一个连的士兵。一个连,在曾经是副团长的埃弗雷特·沃伦眼里,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猎物。哪怕对方是正规军,埃弗雷特手下同样也是正规军。这些跟着他离开那个死人不偿命的战场上,在范恩斯滕省逍遥快活的前士兵,都是些亡命徒。之前,为了避免影响太大招来围剿,埃弗雷特对他的手下多有约束,大家都有些欲求不满的郁闷感。而现在,他们奉旨办差,只要端了那个哨站,冲进爱莲娜平原劫掠一番,杀杀人、干干姑娘,再逃出来,就能拿到一笔不菲的赏金,和可以在某片区域适当活动的承诺。这笔买卖,在埃弗雷特看来,不要太划算。“老大,我看他们就那么点人,我们直接过去也没关系?”和埃弗雷特一起查看敌情的,是埃弗雷特曾经的战友,格伦·沃伦。“那不行,对面毕竟是正规军,而且听是打过图卢卡斯战役的,我可不想兄弟们死太多。”埃弗雷特一口回绝了格伦的建议,想了想,找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我们趁快黑的时候过去,拿掉那个哨站,然后冲进去劫掠一番,抢到多少算多少,再趁夜逃出来,就算完成任务了,怎么样?”“大哥什么就是什么!大哥厉害!”格伦的马屁张口就来,埃弗雷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他嘿嘿一笑,带着自己的手下头回到了自己的营地。夜袭这种事,虽然他做起来驾轻就熟,但是仍然是需要准备的。毕竟,他手下只有那么三百多人,那可真是死一个、少一个。————————————负责防守洛山铁矿道口的,是生产团第五连的士兵。他们的连长是卡赖伯·沃伦,最早是第六军团第四师第22敢死队的队长,后来自己的敢死队被打废了,就跟着加斯腾斯一路干到了现在。他同时也是洛山铁矿的矿长,既要抓生产,保障爱莲娜工厂的需求,还要尽可能的对外销售一些,确保爱莲娜平原的收入。生产团第五连作为他的管辖连队,就跟着他来到了洛山铁矿,维持治安,看管道口。在刚来到爱莲娜的时候,道口的防御并没有现在这么紧张。那时爱莲娜还是六皇子的产业,虽然得罪了一些人,但并不存在太多直接武装冲突的威胁。可随着爱莲娜的动作越来越大,得罪的人越来越多,加斯腾斯也知道自己正在接近这个国家统治阶级的底线。他专门给各位负责守卫爱莲娜的连长开了会,要求大家提高警觉意识。卡赖伯·沃伦一向是很佩服加斯腾斯的,对加斯腾斯的建议坚决执行。在他的要求下,洛山道口的守卫连二十四时连轴转,分批值班、战备,做好了随时应对来犯之敌的准备。“哎,我,这次工厂分地,我们有份么?”眼看着一即将过去,傍晚的红霞染红了空,托米瓦转头问自己的站岗同僚,“农民们都有了,我们是不是也应该有啊?”“有了你也没办法种啊”,按照卡赖伯的要求,道口实行双岗四哨,一明一暗两个卫戍岗,四位士兵负责第一道防御。鲁贝克是托米瓦的哨位搭档,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聊,“分地是农民的事,分了地,你就不能当兵,要回去种地,你愿意么?”“那倒也是,不过这兵也不能当一辈子啊?”,托米瓦一边着,一边看看时间,把哨所外的几盏警戒性的辉石探灯打开。为了保护哨位安全,这些辉石探灯加了灯罩,角度向外,能照亮哨所旁的情况,却不会暴露哨位卫兵,是一种简单但有效的防卫方式。“连长不是了么,生产团的兵,等我们的事业做成了,不打仗了,随时可以退伍,当农民或者当工人都行。而且,咱们不是在上夜校么?等学会写字,有了文化,想干什么,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鲁贝克看托米瓦开始为夜间的哨位做准备,便也检查起两人的蒸汽步枪来。按照生产团的要求,哨兵的蒸汽步枪必须时刻保持可以激发的满压状态。他用手摸了摸两人的艾略特步枪的气瓶,看了一眼示压器,确定枪支准备无误,刚想什么,就听到了托米瓦的吼声。“那边的,是谁!亮出身份!”听到吼声,鲁贝克立刻蹲下身子,背起背包,两手托着步枪站了起来,在他的视野范围内,在辉石探灯的照射区域,出现了四五个衣衫褴褛的男人,他们似乎不太适应辉石探灯的光亮,正一手挡住脸,一手前伸,似乎是要阻止托米瓦和鲁贝克可能的过激行动。“兵爷,兵爷,我们是逃难的农奴,听这里可以给农奴自由身份,我们就过来看看,能放我们过去么?……”听到对方的喊话,再加上对面的人确实落魄,最近也确实一直有这样的人进入爱莲娜,托米瓦和鲁贝克齐齐松了一口气。鲁贝克放下步枪,和托米瓦招呼这些人过来。“来来,农奴兄弟们,来了我们爱莲娜,你们就不再是农奴了。”“真的么?那太好了,谢谢兵爷,谢谢兵爷!”那四五个人眯着眼睛走近了哨位,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喜悦。托米瓦和鲁贝克走出哨位,想要安抚一些这些投奔而来的人。可是,就在他们刚刚走到这些人面前,正要开口话的时候,那些人同时从背后掏出了一把把匕首,直接捅进了两人的身体里。“敌袭!!!!”虽然胸口和腹部中了数刀,痛的要死。但托米瓦终于还是记得自己的职责,他用最后的力气喊出了自己的警示,并在失去意识前,看到了陆续出现在灯光下的敌人,也听到了暗哨哨位吹响的示警号。他们知道了,……那就好。这是哨兵托米瓦和鲁贝克,最后的意识。——————————————“他妈的一群笨蛋!”埃弗雷特一巴掌把刚刚执行突袭哨位任务的手下打翻在地,“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还让人知道了!你知道你给我添了多少麻烦么?”“大哥,大哥,我错了,我没想到他们还有暗哨啊!这不能怪我啊!”刚刚假装逃亡农奴的士兵跪地求饶,埃弗雷特却并没有太多时间却发火了。他召集自己的部下,发布了新的命令。“敌人知道了,他们在这里有一个连,很快就会到,我们把枪拿好,沿着路边走,不上路,争取混进去,知道吗?”“好!”跟着埃弗雷特的士兵们齐齐应下,继而一个接一个的遁入黑暗。他们脱离正规军已久,大部分的蒸汽步枪因为太过沉重,已经坏掉或者遗弃了。现在埃弗雷特带出来进攻爱莲娜的这四百多人,只有不到一百把二七式步枪,剩下的,都是砍刀和长刀。不过,这样的装备虽然简陋,但是在恩斯滕省做一波流寇,却已经绰绰有余了。甚至,在埃弗雷特的计划里,这些人要攻破爱莲娜的这个道口,应该也不是太大的问题。可埃弗雷特终归是低估了爱莲娜的对外防御。当他带着他的手下沿着路边前进,希望能够偷偷溜进去的时候。生产团第五连已经被哨声惊醒,完成了道口布防。为了有效阻止敌人入侵,从洛山外进入洛山的道路,被人为的修了一个s型的弯道,在s型弯道的两个拐弯处,厚厚的胸墙和向两侧延伸的土墙,彻底堵死了埃弗雷特溜进去的想法。“头,怎么办?”蹲在这道防线前,这群溃兵的副首领,格伦·沃伦正在请求指示。“冲冲试试。”埃弗雷特有些犹豫,可他很清楚委托自己做这件事情的到底是谁。如果他还想在恩斯滕干下去,就必须做好这件事。虽然可能会死掉一些人,但是看那只到胸口的矮墙,埃弗雷特并不觉得突破它们有多么困难。没有经历过绿松战役、也没有打过图卢卡斯防御战的埃弗雷特逃兵们,自然不会知道,这种防御方式配上排枪战术,到底能发挥多大的威力。“冲!冲!冲!”溃兵的管理全看老大。埃弗雷特的命令得到了执行。前排的逃兵们高举着弯刀,用来消耗敌人的弹药。后排的逃兵们则平端着蒸汽步枪,排出了松散的队列。这些溃兵就这么分成了两波,一前一后的冲进了防线的灯光下。“砰砰砰——”几乎是在冲进对面艾略特步枪的射程范围之后,第五连的士兵们就在副连长桑地亚哥·沃伦的指挥下,齐齐扣动了扳机。经过长期训练和战火洗礼的排枪战术已经趋向成熟,飞舞的弹丸像盛夏的割草镰刀,一下子放倒了冲在前面的一片溃兵。跟在后面端着蒸汽步枪的溃兵一下子被这整齐的排枪惊到了。他们手忙脚乱的开枪,却忘记了自己还没有进入二七式步枪的有效射程。杂乱的二七式步枪的枪声响了短促的一阵,就停了下来。而他们对面的第五连士兵,甚至连一个受伤的人,都没有。“不行了,打不动了!快跑啊!!!”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刚刚发起进攻的溃兵们一哄而散,重新逃入了黑暗中。埃弗雷特虽然有些心有不甘,但是他既然能从战场上逃跑一次,就自然可以从这个的防线前逃跑第二次。他用比其他人更快的速度,带着自己的手下,逃离了这片死亡的灯光。不管那个人给自己许了什么,只有活着,才能享受,不是么?这就是埃弗雷特的人生信条。在他看来,杀人了,也就杀人了,没打赢,也就没打赢,跑了,也就跑了。这就是人生,只要有自己的队伍在,他自然可以继续做一个山大王,逍遥自在。他唯一忽视了的,是自己的这次行动,到底得罪了一个什么样的势力和组织。他更意识不到的是,这个组织,到底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回报他今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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