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他们的除夕之夜（上）（1/1）

精心“策划”了一场比对之后，老太爷赵守令心满意足，再加上此时已是半夜，身体不胜严寒，便先回去歇息了。赵夫人身体柔弱，更是染不得风寒，所以也要尽早回房，赵安庐虽不惧严寒，然而还要独自冥想明年排兵布阵之事，便随夫人一起回去了。赵行笃本意是让陈管家也去早些休息，陈管家笑言一句年纪大了睡觉少，就留了下来。所以，守夜的只剩赵言恪，赵行笃，赵冰清三兄妹，和管家陈如忠。四个人围着火炉而坐，倒也不算过于寒冷，火炉里放有精致燃料和香料，散发热气的同时也有香气散出。此时，边还有人家放出的烟火，璀璨无比。赵行笃往火炉里放进一块木炭，低着头开口：“姐，明年你还出门闯荡江湖吗？”坐在赵行笃对面的赵冰清正双手托着腮帮赏烟花，听到弟弟问话，转过瞪着眼睛头想了想，答道：“嗯...要去，不过可能会晚点。”赵行笃“哦”了一声。又看向赵言恪：“你呢？”赵言恪把手悬在火炉上搓了搓，答道：“我可能过几就会出门，办点事情，顺路看望一些朋友，到处走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样的回答正在赵行笃意料之中，自从遇到北狄刺客的那晚听到唐锋前辈和赵言恪的对话，他便料到赵言恪一定有什么事情未完成，而且不会是事。但他不会问，他知道他不会的。赵行笃深呼一口气，缓缓道：“明年我会进京赶考。”听到这句话的其他三人都是一惊。陈如忠问道：“少爷，你要进京当官？”赵行笃点了点头。“可是爷爷不是不让我们进朝廷吗？”，赵冰清十分诧异。“让我进京赶考，正是爷爷的意思。”“啊？”赵冰清更加疑惑。陈管家也是很不解，倒是赵言恪最为古井不波。赵行笃转头对陈如忠道：“陈伯，我走后，赵家的生意往来就都交给你了。”陈管家道：“分内之事，自当尽力。”赵行笃道：“若是一个人无法兼顾，陈伯可以培养一个能力出众的人帮忙打理事务。”“是。”陈管家应声。赵行笃又对赵冰清交代：“我走后，你要照顾好娘亲。”赵冰清摆摆手道：“知道了，你又不是不回来了，别搞得和交代后事一样，男人还这么婆婆妈妈的。”赵行笃闻言一愣，一旁的陈管家和赵言恪都哈哈大笑起来。赵冰清起身拍了拍手，问道：“哎，好了，没事了？没事我就先回去了，有点没意思，你们三个男人在这慢慢聊，本姐给你们留下独处空间。”完便离开回房。几个男人听了这话都有些哭笑不得。笑过之后，赵言恪抬头看了看，道：“今年除夕的月亮，有点不圆啊，而且太了。”陈如忠笑问道：“大少爷以前见到的月亮都又圆又大吗？”赵言恪向后靠着，双手在背后撑着地，道：“以前我在北方看到的月亮，都比这大。”“北方好玩吗？”赵言恪晃晃脑袋：“不好玩，那里的马性子很野，不好驯服，吃的东西也都是羊肉，喝的也是羊奶马奶，味道很大，衣服也不如中原的舒服，很不习惯。”“少爷闯荡江湖的时候，有什么有趣的见闻吗？”赵行笃此时也看着他。赵言恪道：“有啊，我和你们。下的江湖人太多了，有的人武器再精致，你也能看出来那是花架子，骗骗黄花闺女还行。遇上我这种高手就不行啦！还有那种看起来啥也不会的，其实有的比那些花架子还有两下，当然，真正的高手是不会让你看出来他是高手的，比如我...”夜空中此时飘下雪花，融进火里，火炉里的火苗随着夜风一闪一闪，映着三人各色的脸庞.......——————————————大梁皇宫内，大殿上空空荡荡，只有远处座位上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和旁边一个拿着拂尘的中年太监。男人面色英武，剑眉星目，颇有风范。坐在这个位置上，此人自然是当今的大梁皇帝，李胥。大梁皇族和前朝大唐君主姓氏相同，因为这个姓氏，当时只是一个国，没有嘉鼎国力的梁国才得以延续国祚，没有在大唐远征他国时遭到横祸。几百年过去，如今的大梁国力今非昔比，而雄伟大唐却早已湮没在历史长河之中。皇帝坐在龙椅上，注视着大殿门口，好像在想什么，又好像只单单是看着而已。旁边的太监犹豫了片刻，侧身低头道：“陛下，如今已过丑时，您还不去歇息，咱家恐怕您龙体有恙啊。”李胥没有话。太监声叫道：“陛下？陛下？”皇帝还是一动不动。正当太监欲大声呼唤时，李珣终于开口：“张公公，你，明年清明，我大梁会添多少骸骨，多少亡魂？”“陛下治国有方，想必不会有多少人？”李珣低头，仿佛自言自语：“不会有多少吗？十万，算不算多？算不算少？朕这次起兵南下的决定，会不会做的急了些？”张公公拱手道：“陛下英明决策，大梁上下也是多数赞同，少有异议的。此次一定会旗开得胜。”“旗开得胜？当年把我大梁打得连连溃败的大唐都被嘉鼎取而代之，如今我军要如何旗开得胜？”“陛下有良将无数，又有韩亮江文生这样的谋士运筹帷幄，我大梁南下之路定会顺利的。”“良将？谋士？你不用拍朕的马屁，这些人放到人才辈出的嘉鼎，如何算得上人物啊。”这时，外面下起了雪，大梁宫殿不比嘉鼎一般富丽堂皇，还是有雪花飘到二人前方不远处。正不知如何回话的张公公见状连忙道：“陛下，外面变了，赶紧回寝宫！”壮年皇帝抬头望去，道：“嗯，是要变了。”“走，回寝宫。”“是。”————————北狄大草原上，部落之内，帐篷林立。帐篷之中大都发出点点亮光，那是帐篷内的篝火映在帐篷上而发亮。一座帐篷内，篝火闪闪发亮，帐篷上的棉帘把寒气统统挡在外面，使帐篷里面得以保存热气，不至太过寒冷。一个穿着北狄独特服饰女孩躺在炕上玩耍，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样子，女孩旁边坐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女人正在织一件棉衣，双手没有北方女子一般粗糙，反而十分细腻，甚是好看。女孩蒙着厚厚的棉被在里面滚了一会，探出脑袋道：“娘，爹今真的不回来吗？”女人织衣的动作一顿，双手垂放在膝盖上道：“是啊，爹去给咱们丽奴挣银钱，明年买新衣裳啊。”女孩眼睛一亮，追问道：“是真的吗？爹去哪里了？”“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女孩歪着脑袋：“嗯？很远很远是多远啊？”女人抬头往南望去，道：“就是在的那一边。”女孩似懂非懂：“的那一边？很好玩吗？”女人：“应该，据那里有大海呢！”从没见过大海的女孩疑惑道：“大海？大海是什么？很好玩吗？”女人摇摇头：“娘亲也没见过啊，听族里老人，大海里有很多水，是和一样的颜色。”女孩听了十分兴奋：“真的吗？那那里一定很好玩。等我长大了，我一定也要去的那边看看。”女人动着灵巧的手指，笑道：“是吗？丽奴很有志气呢！”女孩甜甜地笑着，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