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途艰尽显姐弟情 小人受罚咎自取(2/2)
“姐夫是不是过于心了,”李元吉嘴一撇,不屑地,“黑瞎地在河边宿营,哪有驿站妥当?”
“元吉,父亲要我们‘安稳返程’,多一份警惕不是坏事。”李建成道。
李元吉怏怏不语,骑在马上跟着队伍往前走。
……
匼河岸边,篝火点点;满繁星,灿若汉河。
晚餐之后,老人们围着火堆煮茶闲谈,孩子们在营地里追逐嬉戏,青年们则牧马饮水整理行装。李三娘在火堆边缝补衣褂,飞针走线,轻盈快捷,火光映在她的脸上,双颊绯红,浓眉如黛,云髻上的镂雕玉钗不时地闪着温润之色。李智云和伙伴们玩累了,气喘吁吁地跑到姐姐身边讨了一大碗水喝,问道:“阿姊,你在缝什么呢?”
李三娘掏出袖襟中的方巾,擦去弟弟头上的汗珠,道:“热了,阿姊给你做一件新纱衣,”李三娘停下了手中的针线活儿,“智云,来,坐下,阿姊有话给你。”李智云在姐姐身边盘腿而坐,抬头看着姐姐,一张稚气的脸庞满是疑问。
“智云,你不是想同二哥一样驰骋沙场,打大胜仗吗?”
“是啊。”
“明,你大哥、四哥和姐夫就带你去,好不好?”
“好啊!那阿姊你呢?”
“阿姊带着家人渡河到鄠县老家去,在那边等着你们打胜仗的好消息。”
“不,我要和阿姊在一起,到鄠县老家去。”
李三娘搂着李智云的肩膀,和弟弟头靠头,道:“听阿姊,爹爹和二哥要举大事,要解救老百姓,不让他们曝骨野外,需要你们男儿去建功立业。你的箭射得好,是二哥他们的好帮手。要是你跟着阿姊回鄠县,爹爹需要你时又该怎么办呢?”
李智云难过地低下了头,嘴里嘟哝道:“我们都走了,谁来保护阿姊呢?”完,两行眼泪忍不住“扑哧扑哧”地滚落下来。
李三娘轻轻地抹掉弟弟眼角的泪水,微微一笑,道:“一路上家人那么多,鄠县李家庄园还有护园家丁,不用担心我,你只管和哥哥们去。”
李智云轻轻叹息了一声,抬起头来,仰望夜空,一颗流星划过际,没于荧惑。“阿姊,这块玉佩是我从一直挂在胸前的,我送给你,你想我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李智云边边取下玉佩放到李三娘的手中。
“嗯,嗯,好弟弟…”李三娘哽咽着几乎不下去了,“等你们打了胜仗,我们见面时我再还给你…”姐弟俩正难过着,忽然从河边传来一阵训斥声,还夹杂着响亮的马鞭响,李三娘拉起弟弟赶忙循声而去。
河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只见李元吉左手拎着酒壶,右手用马鞭指着树上捆绑着的一个瘦高个儿,骂骂咧咧道:“李仕正,你这个狗才!叫你去柜坊带回银票,你却忘在了博乐坊里,是不是又拿去赌输了?不是爷问你,你…你还不肯是?”着就朝李仕正几马鞭抽去,啪啪地打在已剥去上衣的光膀子上,痛得干瘦的李仕正嗷嗷直叫。这李仕正是李渊的远房侄子,原在阴世师的左翊卫将军府里做主事,阴、李两家交恶后,被李渊调回河东府任功曹,公事之余喜欢逛赌坊玩博戏。
李三娘见状,正要上前阻止时,柴绍已从人群中快步走到李元吉面前,拉住李元吉高高举起的马鞭,道:“四弟,你喝多了,快去休息。”
“你不要管我,不要…管我,”李元吉醉眼蒙蒙地,“你不让我住驿站,还不让我…让我喝点酒呀?”
这时李建成也赶到了河边,对李元吉道:“你胡些什么呢!来人,把四爷扶回帐蓬,”完给钱大柱递了一个眼色,高声道“大家都散了,回去休息,明早还要赶路呢!”
钱大柱和几个仆人一面把醉醺醺的李元吉扶走,一面把遍体鳞伤的李仕正从树上解下来。李仕正颤巍巍地边走边呻吟,扭头向李元吉的身影投去恶狠狠的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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