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丁夫人出现(2/2)
好在也不会呆太久,宇文天哪会给她许多的脸面。一声“去吧”,梅夫人慌慌张张的退开,在看不到马车的地方,马车看不看到她,她倒不去想,深深的在雪里喘一口长气。
原以为这位当上王爷,不再管市井的事情,才大胆地指着他家姑奶奶说上两句。没有想到还是让他看出来。梅夫人又是喜又有忧。
喜的是跟着这位办事,从来有钱赚。忧的是他从来不是客气人,心思上错一点儿都能看得出来,好似脑后装个镜子似的,另一头在他手里,几时想看就看得到,几时想听,也不用人传话,用他那双笑时温柔若夏夜银河水,冷时若冬天把银河全冻上的眼睛一扫,他就知道了。
对于散漫的人来说,这是好相与。
对于拜倒在宇文大公子衣角下的女人来说,这是煎熬。
此时,梅夫人就乖乖的走回丁夫人身边,接下来说的话谨慎很多。
抽个空子,文无忧回到车旁说下自己的见解:“爹爹母亲,见到那个商人妇了吗?只怕是个奸细。”
斗笠拿开,露出宇文天笑得接近讨好的面容:“好女儿眼神儿真好。”顾氏没抢在前面,对丈夫好生不满。
“神色高贵,举止进退都好。”文无忧在父母吹捧的眼神下自吹自擂加大:“我一出马就钓到鱼,等回家去,看三爷还说嘴。”
后悔不应该当着爹爹在时说三爷,已经晚了。
宇文天转为愤慨:“有眼不识金镶玉,他有什么资格说嘴。”顾氏张张嘴想鄙夷来着,忽然垂下头,肩头轻轻抽动着,应该是在忍笑。
一时兴奋说错话的文无忧堆个笑出来,想着说句别的移开这针对三爷的话题,小青走来:“三嫂没看错,她步子轻捷,还学会功夫呢。”
在新朝里恢复郡主身份的小青,可是会功夫的。春草在旁边鄙夷:“这话我不会说吗?这些我看不出来吗?”小青把个后背给她。
文大帅出师大捷,又等着任氏回来,大家盘算着怎么回话,交换下收到哪些话。大帅不是自大的人,请父母亲帮着参谋下,一一地定下来回复。这个赏花很有意义。
……
京里官署内,明逸忙忙碌碌。
相当一部分官员战乱中丧生,体制不全的缺口,大多往明逸这里弥补。他还要参谋迎接王爷们进京,把礼部的活儿也兼顾。门外候见的官员从早到晚总有几十个在,也是累人的事情。
“殿下,迎接王驾的礼仪不全,这是怠慢啊。”
明逸皱眉:“您看如今京里哪里礼仪周全?皇上上朝的司礼太监还不足够呢。如今是实打实的百废待兴。”
“殿下,外省王驾行程上的第三批人到了,现在见不见?”
“见。”
等到人进来,明逸三言并两语:“这是什么年头不知道吗,还讲究一拨一拨的报行程!我有功夫听吗!说,哪天到,几时几刻。不要给迎接的人添太多麻烦。”
挥一挥手,即命请出。
没有半个时辰,几个老官员求见。这些不能让久等着,明逸满面火气请他们就进。
“殿下,恕我们多嘴,外省的王爷手里握有兵权,有一方的自治。他们愿意进京,要好好的招待。说你对他们的人不客气,只怕要出大乱子。”
明逸铁青着脸,傲慢地扫一眼面前的人:“敢情老大人们以为乱已经结束?如今正是乱中的处置,我没有办错。”端起茶碗,有人高叫送客。
这样的一天下来,回到家里又是深夜,人也熬出满身疲惫。角门内进来,还不能就去二门,先往书房。在院外见到烛光通明,明道明达在等着。
在兄长面前,明逸虽累也展露笑容:“又让我骂走十几个,没眼力见的东西,越是我忙,越是拿着外省这些人来说话。我倒要看看,他们已经上路,是不是就此转头不再进京。”
明道也是骂:“皇上今年返京,他们能说不知道?今年进京礼仪不全是必然的事情。”
“就是要不全。不全,激起恼怒。生恼怒,嫌隙就早出来。早出来,咱们全家都安宁。”明逸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想的却是,无忧可以早得安宁。
和兄长说完,往内宅里去的脚步等不及明道和明达,明逸一个人小跑着回去。
房内有丫头,和昨天一样的温暖,却不是昨天那种的温暖。
“三夫人呢?”明逸直了眼睛。
“回三爷,三夫人今天出城赏花,回城后归宁。”
明逸跑着出来,重新要马往宇文家。在路上那个气,就知道他的岳父当马夫不会有好事,难怪一整天心神不宁,还以为公事上要出错,每个都多花了心思。
早就应该想到,他的岳父赋闲在家,不打女儿主意他能忍住?
身为宇文家的姑爷,身为明三爷,宇文家的大门一叫就开。二门不容易开,明逸也不急着就敲。让带路的人打着灯笼,在紧贴九房的墙根下面端详。
身后有人幸灾乐祸:“有风又有雪,你就是敲响天雷,里面也听不清楚。”
“是啊,所以我得想个新招数让岳父睡不好。没办法,有个不让人省心的岳父,就不能省心。”
灯笼高举起来,带路的人悄然走开,烛光下是宇文天皮笑肉不笑:“小了,你眼里还能有点儿尊卑吗?你现在可是大权在握,多少男人盯着,多少女人也盯着的人,说话提防出笑话。”
“我又不是摔破壳的鸡蛋,叮我也白叮。”明逸翻眼:“岳父大人居然半夜专等着我,您也会心虚?”
“我查上夜,随便把不相干的人清除出去。我的女儿听我说过故事,睡的正香,一不小心吵醒,我倒不怕再说故事,就怕没忍住,把那不相干的人打一顿扔出去,明天我女儿说心疼。”宇文天手对外面点点:“请走,走好,无忧睡了,不许有任何动静。”
明逸挑眉:“那正好,我也该睡了。既然岳父已出来,有劳岳父带路,我累了一天,实在需要睡一大觉解乏。”三爷的手对着二门内指指。
宇文天的面色往下沉一分:“我说小子,无忧说你刚当上太师一天,就累的跟狗似的,我本来还不信。你是怎么了,看走了眼,身子骨儿这么差,怎么照顾我女儿到老。”
“回我挑剔万端的岳父,我这是装出来的,我要是不累,就不会出错。你女婿我英明神武,盖过前十大名公子,轻轻松松的时候,哪有借口出点儿错,让别人抓把柄?”
遇到这样的岳父,明逸当然也不是客气女婿。
宇文天冷哼一声,要说他不心疼女婿,就不会提着灯笼真的走在前面,而且不理会明逸跟在后面。要说他心疼女婿,冷言冷语还没有结束。
“小子,你洗了没有?”
“没有,有劳岳父叫些热水。”明逸对他后背抛白眼,看似压低嗓音而又能让宇文天听到:“刚回来却发现妻子不在家,谁是有心情洗了再来的。”
“你想的真不周到,你洗过再来,扔到雪里就不会脏了我家的雪,无忧最喜欢看干净的雪。”
“无忧更喜欢干净女婿,雪算个什么,还值得说。”
当岳父的回身瞪一眼,当女婿的不甘示弱回瞪一眼。
灯笼在房门外停下,宇文天真的叫送热水,满面气呼呼回房。
顾氏好笑:“你左一圈右一圈的在外面喝风,把女婿等来了,这又气什么?”
“这小子真不像话,我说一句,他说一句,”
“那是你说话不客气。”
宇文天面对妻子没了话,解衣上床自己慢慢地气:“这小子还真的来了,这么大的雪,又累了一天,我以为他会睡自己家里,明儿可以取笑他。”
顾氏神色有了温柔:“这个女婿随你,你还记得咱们离京的那一年吗,新年里,你不敢带我进京,家宴半夜结束,你骑着马冒着雪出城和我守岁。也就是你能叫开城门,才能赶得上陪我。”
“是啊,那晚的雪不比今年的小。”宇文天终于露出笑容,心思转到回忆上。
这个时候,另外有人也没有睡。
……
这不是京里最上等的客栈,却最大。跨院放得下马车,堆货的地方也多,是商人们最喜欢的地方。
丁夫人下榻这里,相中的是夜晚出入的人不少。宵禁也不能阻止花街归来的浪子,和早一步来谈生意的经济。
风雪卷着牛马味道直冲入门缝,丁夫人烦恶的扭过身子,奇怪这门窗糊的结实,为什么她总屡屡闻得到。好在说的话重要,她没有心情干呕。
她说的话,和文无忧说的差不多。
“总算面见平王妃,年纪极小,她能当大帅不可信。还是咱们原先猜的对,江南勤王不是平王背后主持,就是宇文家参与。宇文家争不过平王,就拿和平王定过亲的平王妃揽名声。可以确定,新权臣和旧权臣之家,并不是表面上的姻亲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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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字再改,要等明天。
今天完成万更,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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