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我愿意的(1/2)
舒锦意出府和赵廉巡视银庄等铺子,后边的空闲便进了袁府呆了半天。
直置夜幕临来才回府。
算准了褚肆回府的时间,两人便在府门前撞着了。
褚肆身边的人在暗暗跟着舒锦意,她去了何处他心里明白。
和自己的姐姐们见面无可厚非。
好不容易有个接触的机会,褚肆替舒锦意高兴。
只是……
刚进院门,就见屋里灯是亮着的。
两人互视一眼,脚下加快。
舒锦意是硬着头皮跟着进屋的,她里边的人是谁。
果然。
位置上坐着的人是刘氏,此时正阴着张脸盯住进门来的舒锦意,那眼神就跟要吃了她般。
舒锦意知道早上的行为实在失德,但她无法。
“啪。”
刘氏手重重一拍桌。
褚肆不明所以看向舒锦意。
舒锦意腾地跪下,“儿媳向母亲请罪。”
褚肆见舒锦意落跪,眉心一蹙,“锦意。”
“请罪?我可没那么大的面子,”刘氏冷笑,完全不领舒锦意的情。
舒锦意无法,只能跪着不动。
“母亲……”褚肆皱眉要开口寻问缘由。
“你不要开口。”
两道声音异口同声发出。
声落,屋里有点怪异的静。
刘氏冷眸扫来,对舒锦意这样同自个儿子说话颇为不悦。
舒锦意见刘氏眼神盯来,不由尴尬。
都怪她平常时被褚肆纵容过了头,闹得她现在连分寸都丢了,被刘氏以眼神警示,舒锦意想,后面该多注意些。
“既然知道自己错在那里了。”
“是。”
“母亲也就不留了,就将秋禾和暮蕊留在你们这儿,明个儿会将她们叫到跟前好好问清楚,可明白了。”
刘氏话语直白的同舒锦意讲明了。
舒锦意一阵没脸。
硬着头皮点头:“是,儿媳明白。”
刘氏这才缓和些脸色,看向儿子,眼神柔和:“累了吧,赶紧让厨房将晚膳端出来吧。母亲就不留这儿吃了,你们小夫妻多相处着些。”
刘氏的眼神实在太明显了,褚肆想不知道刘氏今天过来坐阵是为什么都难。
瞥着舒锦意的面容,褚肆神色闪烁,道:“我将母亲送出去。”
刘氏颔首。
褚肆将刘氏送到院门就被刘氏给阻了回去,走时还向宋嬷嬷使眼色。
宋嬷嬷笑眯眯的将一个白玉瓶子送到褚肆的手里,解释着:“这是夫人从别处好不容易寻来的药酒,相爷喝一小口,保准生龙活虎的!”
暧昧的笑,直达宋嬷嬷的眼底。
刘氏掩饰的一咳,“好了,东西留下就好。”
“相爷身体不同一般人,怕是要喝完也才能见效!”宋嬷嬷一把年纪了,说这话,也觉得有几分臊。
将东西交给了褚肆,转身和刘氏离开。
褚肆捏着瓶子:“……”
母亲太操心了,即使没有这壮阳物……也不防碍他的发挥。
褚肆拿着瓶子回屋,舒锦意已经在里边等着了。
低首走到他的面前,小声问:“母亲同你说了什么。”
褚肆深深睇着她,手慢慢负后,将手里的瓶子藏住了。
舒锦意松了一口气。
“明个儿休沐,可有什么地方想去?”
桌上,褚肆边给舒锦意夹菜,边问。
被他顺手放在桌上的那跟酒瓶子相差不大的白玉瓶子,正落入她的视线里。
他的动作太自然了。
舒锦意还以为那东西是褚肆从外边带回来的酒。
意义上,它确实是酒。
只是作用不同。
舒锦意摇头,她想去的,就是和两位姐姐呆着,聊着家常话。
褚肆点了点头。
被刘氏留下来的秋禾和暮蕊看着这两人相处的模式,急在心里。
相爷根本就不上心啊。
就连少夫人都像是没那回事似的。
实在太不对劲了。
她们不知,直到躺在褚肆的怀里,舒锦意才将自己的紧张彰显出来。
抱着舒锦意闭上眼的褚肆察觉到她的奇怪,低磁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睡不着?”
舒锦意赶紧缩进他的怀里,闭眼。
不知不觉,舒锦意已经习惯了他的怀抱。
夜里,甚至是没有他,她都有些无法入眠。
以前因为害怕身份暴露,她从来不敢真正的睡着,进入军营从小兵做起,她更是警惕。
若非有父亲遮掩着,她怕是早就将自己的身份给露了。
后来长大些了,才学会自我掩饰。
行事作风完全像个男儿,根本就不会有人怀疑。
而且她从小着男装,行男儿事,即使有人怀疑,很快也会消除那种想法。
“锦意。”
褚肆在她的耳边吹气,舒锦意的身子立即就僵在他怀里。
褚肆嘴角微弯!
“不要多想。”
“谁,谁多想。”
舒锦意闷着声道。
褚肆伸手抚上她的脑袋,这时候明智的选择不说话。
他的阿缄害羞了。
里面没动静,红着脸听墙角的秋禾和暮蕊都要急死了,夫人交待的事没完成,她们明个儿如何答复?
她们都是未嫁之人,就学人听墙角……实在是臊得紧。
院子里的下人不时的拿眼对视。
急坏了的下人们却不知道,舒锦意正躺在褚肆的怀里睡着了,被褚肆一两句话就卸了心底的紧张,此时正沉沉睡去了。
翌日一早,褚肆就让人备马。
秋禾和暮蕊两人硬着头皮跟白婉她们进屋去整理床榻,有意翻了好几次都没翻到让人脸红心跳的“证物”,最后不得不尴尬的退出屋。
白婉她们伺候在舒锦意身侧,自然清楚,舒锦意和褚肆从来没有圆过房。
本以为二夫人出马,两人会抓紧了。
哪知,仍旧是这个结果。
下人们不由失望了。
褚肆留下两个丫鬟下来向老夫人那边说一声,他带着舒锦意早早就出了府门。
舒锦意坐在车内,不由好奇他将自己带哪去。
想起昨天刘氏的话,舒锦意抿着唇不说话。
也不知母亲听到他们离府的消息,会不会气得饭都吃不下。
舒锦意偷偷瞄了一眼褚肆,打从心底里一叹。
马车经过忠烈园,舒锦意撩着帘子朝那里边望了一眼,抓着帘子的手倏地一紧。
想起褚肆挖自己坟的极端行为,心口处似被堵了一块石头般,沉得有些呼吸不过来。
褚肆为了自己做到了份上,而她……
“锦意。”
温暖的大手突然包裹着她抓帘子的手,舒锦意回神,发现自己因为想事入神,竟差点将帘子给扯了下来。
褚肆顺着她的视线看见了忠烈园,眼神亦跟着一暗。
眼底黑礁在拍打着,要翻涌出眼幕。
然后听她淡淡的声音传来:“今日忠烈园内有不少人……不知是什么日子。”
“不过是祭拜忠烈,锦意可有想祭拜之人?”
想要祭拜的人?
她只想要找到父亲。
也不知道,她派出去边关寻找的人可有消息回来?
父亲就算是死也该有具尸体。
那么久了……
父亲的尸体恐怕是腐了。
舒锦意心中一阵的钝痛,转而又想到父亲的身上有标志,就算是腐了又如何,只要是能找回尸骨,她的心便宽慰些。
如不是这具身体的不允许,她更想要亲自走一趟。
她前几次频频出府收消息,除了那次外,就再也没有边关的消息。
褚肆将她黯然的眼神看进眼里,握紧她的手,张了张唇,想要说出来的安慰话一时说不出来。
人不在,尸不见,言语上的宽慰根本就无所用处。
舒锦意放下帘子,仰头看褚肆。
“怎么……”
褚肆见她的眼神有异,正想问,就见舒锦意朝他的怀里倚来。
柔软的发丝拂过他的下巴,毛茸茸的脑袋就这样靠进了他的怀里。
褚肆一时间被她主动的靠近与亲昵刺激得呼吸急促,“锦意。”
舒锦意闭上眼,手轻轻环过他的腰身,让自己更贴近他的胸膛,听到他如鼓的心跳。
战败的耻辱让她无法释怀,回到这里,她便觉得每一口的呼吸都像濒死的鱼儿,一点一点的喘息着,在挣扎中等待绝望的结局。
在她摇摇欲坠,拼尽全身力气才能支撑自己不倒下去,或者不呼喊出来时。
这人,让她重新获取了新鲜的呼吸。
让她有了温度。
在他这里,没什么可顾忌的。
“褚肆,我愿意的。”
“什么。”
褚肆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你说赢了他,我便是你的。现在,我愿意。”
“锦意……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褚肆黑眸一暗,低头来静静凝视着她平静如水的脸容。
舒锦意“嗯”了声。
褚肆控制着自己絮乱的呼吸,哑声说:“我没赢他。”
“在我眼里,你早已赢了姬无舟。”
听到她口中的名,褚肆硬撇开了脸,“没赢他。”
舒锦意不由愣住。
“母亲的话,你不用放在心里,”褚肆慢慢看了回来,凝视着她的眼道:“跟随你的意愿……”
舒锦意抬起头,吻到他的嘴角边。
褚肆头脑一空,心中扑通扑通的一阵乱跳,几乎不能相信这突如其来的好运!
舒锦意慢慢撤开,看着他说:“这就是我的意愿。”
褚肆傻傻地伸手去抚自己的嘴角,那里,落下了舒锦意的温度。
深黑色的眼瞳,微缩。
“不是因为母亲,是因为你这个人,褚肆,我知道,我都知道了。”
最后一句,叫褚肆墨瞳猛地收缩。
车内,一阵的沉寂。
激动和不安充刺着褚肆,呼吸压抑着。
一直抵达了庄子,马车停止,褚肆才猛地伸手抓住安静坐在身边的舒锦意。
舒锦意仰起了头,看着他。
深黑的眼,死死注视着她。
两人相对无言。
但彼此的对视的眼神里,却能瞧得见压抑喷薄的浓浓深情!
眼神里,有无数的话语传达!
“爷,少夫人。”
外面响起徐青催促的声音。
褚肆慢慢松放些手上的力度,压着股气,带着舒锦意下马车。
入目,是一片春意盎然的春田景致,微风吹拂,清新的空气拂面而来。瞧着风景漂亮的田园庄子,顿觉视野与心野开阔了起来。
舒锦意牵住褚肆的手,嘴角慢慢牵动了起来。
褚肆站在身边,同她一起看着规划整齐的田园风光,远处偶有几个农人在耕耘,连着碧色山脉的远处,还有袅袅雾气升腾。
那是农人出发前在催早膳的烟火气,连接着山顶铺的那层薄薄雾气,竟如人间仙境般,叫人向住。
堵在心腔间的郁气,随着这人间仙境以及广阔的天地一扫而空!
“真是个好地方!”
褚肆闻言,深黑的眼眸柔和了下来。
依稀记起自己弄这大庄园的初衷。
少年时期,偶然撞见美少年与那人恣意从一片田园间奔行的画面,正值春季,青草葱葱郁郁,草坪空地上全是美少年欢愉的笑声!
只是那欢愉如墨的画内,没有他的影子。
美少年的欢乐也不是因为自己。
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美好画面,一幕幕在他的眼前倒放。
眼里的温度不由加深。
握紧她的力度更重!
舒锦意不知想到了什么,不由轻声一笑。
落在褚肆眼里,却是无比刺眼。
怕是想起了与那人共度的少年时光,她才如此的高兴吧。
她高兴,他也该高兴才对。
可为何,他的心却堵得慌。
仿佛自己做了件蠢事,造出这般美景,供她回忆与姬无舟的美好一切。
舒锦意记得这里。
记忆最深的,不是和姬无舟他们的少年时光,而是身边的这个人。
她往复回忆少年的一幕幕,最深刻的,竟全然是这个人。
如不是重来一回,她竟不知道自己和褚肆的缘竟这般深。
那时,褚肆就在田间边上的树上,她看到了!
后来被她吓得那人从树上掉下来,掉进全是淤泥的田里,因为有麦谷的遮挡,除了她,竟没有发现他的糗样。
因而当她开怀大笑时,姬无舟等人竟不知因何。
正巧那时他们在训一匹从马场偷来的马,就在那边种了树的青草坪上。
有人不堪掉落马背,巧合的结合了墨缄飞扬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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