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2）

长空万里。

前几天沉积的乌云全部散开，太阳仿佛为了证实自己的存在般照耀着大地。如果在这样的好天气下行走在乡间小道上的话，大概无论是谁都会觉得很惬意吧。但柯蒂斯还是几乎要发狂。原因嘛……就是——

“好累，好累哟……”发话的是一个身姿可爱的小个子骑士，纤细的手臂以夸张的姿势擦了擦额头的汗。那种姿态使人光站在身旁就会面红耳赤、心跳加速，但身旁的柯蒂斯只剩下拼命克制住把这个小不点骑士团成球然后扔出去的冲动。

“闭嘴，同样的话我不想一上午就听七遍。”虽说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不过连续逃亡数天还真有点吃不消……自己都没抱怨，这个家伙到底要怎样啊！？

“呐呐，柯蒂斯是不是迷路了啊，”歪着头，娇小的栗发骑士睁大眼睛疑惑的望着郁闷的黑发青年，“我们都走了好多天了，怎么还没到军营啊？”

“哦，你说那个啊。”要是正常人早就察觉到不对劲了，但也许不应该把弗兰斯当成正常人，不，是人类看待。见怪不怪的回头一笑，柯蒂斯抛出了足以让栗发少女当场石化的台词：

“当然是骗你的。”

“什么！？”

“哦，不对。”看着呆若木鸡的弗兰斯，柯蒂斯改口进行纠正，“应该说本来打算同你一道去军营的，还特意强调了要走北边，但你丫自己偏偏往南走，我可没义务一直提醒你正确的方向啊。”

除了火上浇油，柯蒂斯的话就没有起到一丝一毫的安慰作用。

“你！”

“我怎么了？迷路的是你，带我到这里的也是你，请问我做错了什么？”

望着不服气的嘟起嘴的弗兰斯，柯蒂斯将双手插入裤子口袋漫不经心的回话。

恶狠狠的瞪着懒散的黑发青年，弗兰斯先是犹豫了一会，然后就头也不回的大步往回走。

“喂，你丫去哪啊？”

“要你管啦，大骗子！我去哪里和你有什么关系！”

“当时死活拽住我不松手的气势哪去了？嘛，反正我也不过是给你收拾麻烦的清理工。”耸了耸肩，柯蒂斯夸张的叹了口气，“虽然是多管闲事，但我姑且问一句你今后是怎么打算的吧。”

“父亲一定还在布日尔进行抵抗，我要去找到父亲，和他一起夺回巴黎！”一秒钟都没有犹豫，弗兰斯的语气简直如既定事实般肯定。但同时——也幼稚到了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开玩笑的地步。

原来如此，柯蒂斯板着脸点点头。之前的确听说过弗兰斯的老爸是个将军，照弗兰斯那单细胞的思考方式也只能得出这种结论。不过这种连常识的影子都没有的回答还是赶紧扼杀在摇篮里比较合理：

“且不说你能不能平安到达布日尔——我对此深表怀疑。先回答我个问题吧，现在我们在哪？”

“诶？我，我不知道。”

“虽然路是你选的，但我起码还知道这里是特鲁瓦。”耐心的蹲下来，柯蒂斯缓慢的语调尽可能让呆头呆脑的小个子骑士也能明白：“如果单纯靠步行去布日尔的话至少要四周，这还不说路上到处都有零散的英军在盘查，等你到了布日尔，你那个老爹可能早就转移地点了。怎么样，即使这样你也要去？”

“那你说该怎么办啊！如果连我都放弃的话，那，那……”

少女的声音在柯蒂斯的逐一分析下已经渐渐染上哭腔，感到无趣的黑发青年像面对棘手事物般看了看哽咽的弗兰斯，接着口风一转：

“我也没说不帮你，反正平安到达布日尔需要招募士兵吧。你只要去找当地领主就好了，说服他们出兵和你老爸汇合。”

“真，真的吗？”

对着黑发青年“嗯嗯”的点头表示同意，弗兰斯那没有一丝杂质的双眸放射出专注的光芒紧盯着柯蒂斯，但后者却像是感到太刺眼似的将头转了过去。

这要是真的才有鬼咧。本来各地诸侯就是各自为政的状态，在查理六世那老头子投降后人心就更加动摇不定了。现在这帮只为自己打算的家伙们应该忙着权衡利益或者进行观望吧，怎么可能因为区区一个骑士的话就出兵援助残余的法军……不过话说回来，作为坚持抵抗的代表，稍微有点智商的领主也不会随便加害弗兰斯，应该会将她作为交易的筹码或是精神代表保护起来吧——这样的话，自己的目的就达到了。

“嗯，是真的。”

“那我们就赶紧去见特鲁瓦的领主吧！”破涕为笑，兴高采烈的栗发少女根本不懂得“怀疑”的含义。

四个小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