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大丫被卖（1/2）

少年面露难色，声音显得低沉。一双浓眉也平添了几分深重。“一言难尽，您尽量帮我瞒着，等过些日子我再告诉她我没上榜。叔，您来这里有什么事？”四两拨千斤的带过，满韶华的视线落在旁边的女人和孩子身上。总觉似曾相识。

欢歌这下也弄清楚了，眼前这个就是村里唯一有点出息的读书人满邵华了，还是她之前拿来做挡箭牌的人。

这世界还真是小！欢歌有一丢丢的心虚。

“你呀，哎！”常叔莫可奈何的长叹，想着这个孩子自小心思大主意多，终是说不听的，还不如由得他去。“你玉三叔从了军，他家没个人帮衬我顺手使了把力，这就走的。”

“还有这回事。不是说得了玉大丫的卖身钱，够抵销名额了？”满邵华蹙眉头一阵迟疑。手上忽觉一热被人一把拉住，底下刚过腰线未及胸口的小女孩仰着头艰难的看她，手里还抱着个不大的婴儿。

“什么卖身钱？”翁秀兰也几步站到满韶华身前。“这到底怎么回事，满哥儿你跟兰姨好好说说。我家大丫不是走失散了？”

这下换满邵华错愕，意识到他可能戳穿了某些肮脏事，面上一时对她们生出了许多同情。

“是啊，好好说说。玉家弟妹你别急，听满哥仔细讲讲。”

常叔之前打听过，没得到有用的信息，这会儿听满邵华提出来，心里大概有了谱。这玉家老幺做事真是够狠，连亲闺女都能下手淹死，又何况是卖掉换银子。他那心肠，只怕是铁打的。

打了一番腹稿，尽量让话语委婉些，满邵华把当日的事情仔细回忆了一遍。

“前些日子，我与同窗去当地富户*家吃酒，大家喝得兴起就多聊了会儿。到夜间，我觉着不舒服，起身出去散散酒气，在廊子里正巧看见一个丫鬟提着一盏灯笼过来。因觉眼熟就问起，才知是玉三叔将玉大丫卖了这里，抵换银钱去消那入伍的名额。”

翁秀兰脚步踉跄，三丫喊了一声娘，她才恍恍惚惚的立住了身形。玉欢歌放开满邵华，央求店小二帮忙拿把椅子出来。

“娘，大姐有消息了是好事，您别着急。”

敲着胸口，翁秀兰忍了好久，一声一声要敲到骨头里去，她拉着欢歌止住给她顺气的手，声音悲恸凄厉：“我不是气这个，我寒了心啦，他做这事都没来问问我！我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孩子啊！他要是不死在战场上，回来我就跟他一刀两断！他把我当成什么了，就是木头桩子也要有气性儿！孩子是我身上掉下的肉，他说杀就杀，说卖就卖，是不是哪天看我没本事也要把我发卖了去！反正我也是个赔钱货！”

隐忍的憋着气的哭诉，滔天的恨意熊熊滋长，她恨这个世道对女人的不公，恨自己没有本事反抗，更恨那个男人的绝情绝意。“我的女啊，怎么摊上这么个人呢！是娘糊涂，娘该早些想明白的，娘该早些想明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