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搬家风波（2/2）

牛婶的话说到了欢歌的心坎上，只有和凶的人比恶，和恶的人比狠，和狠的人比不要命，这人才会自己立起来，谁也不敢上来逮着咬。翁秀兰就是太过忍让，抱着得过且过的思想，才让别人一再的得手。说起来，它们的自私还是她一点一点喂养大的。

“我糊涂啊，让黄沙迷了眼，这些哪里是人，是狼。吃人不吐骨头的玩意儿！咱们家的房子就是烂在地上，我也不能便宜了他们。”

一番哭诉，经过这事后翁秀兰仿若变了一个人，没了之前的畏畏缩缩，看着干练精神，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爽利感。

搬家势在必行，十五这天天气还算不错，常叔大儿子常得福、李家老四一家，以及张木匠父子，一起帮忙把老房子里的东西一样样抬了过去。玉松林杵在门口，看着他们忙活，没有帮着搭手不说，还盯着不让搬去老宅原有传下来的物件。

欢歌把搬起来的捣药罐扔回屋角，绷着脚尖儿在门槛上踢了两下，看她家爷爷青黑了脸，她心里舒坦了。

看了一圈搬空的屋子，欢歌接过她娘手里五妹妹，让翁秀兰一把大锁挂上去，几个人在玉松林那豆点大的眼睛里踏步走过。这把大锁，还花了她好几十个钱，谁让翁秀兰高兴，花了也算值得。

玉松林瞧着小儿媳的态度，心里不咋的松快。今天这种日子，她也不知道叫自己过去，好吃好喝的全便宜了外人。没长心眼的长毛妇人，以后老三回来了一定要好好说说，大的小的全要翻天了，还有没有把他这个长辈放在心里。

牛背山下，收拾得宽敞干净的院落里，三丫摸摸四妹妹白嫩嫩的小脸，坐在门廊下笑得露出一口乳牙。她的力气小抱妹妹有些吃力，可她一点也不想放下。

对面的树荫里一点一点放大的说话声，叫她竖起了耳朵，两只眼睛撑开到极限。

“重不重，你们要不要歇歇？”这是她娘翁秀兰的声音。

“就快到了，不差这会儿。”张木匠带头，后面又有几个人应和。“前面小心走，要上坡，后面的加把劲！”

一声整齐的嘿哟，汉子们走路都带风。欢歌走在后面，感受最原始人力的艰辛，又品出一番人心的淳朴简单。好与不好鲜明，一点也不妨碍她开始喜欢这里。

牛婶到底还是来了，她跟二女儿牛彩拧着一篮子菜，从后头急追上来。

“秀兰，搬完了？”

翁秀兰走在最后面，见到她咧开嘴笑。“最后的。彩丫头又长漂亮了。”说着又看了看抓着两个髻，抱着两个小木扎的二女儿，心里发酸。同样是女娃娃，牛彩戴着头花，她头上却连个像样的发带都没有。

牛彩比大丫欢愉还要大一岁，正是身子发育爱美的年纪，听到赞美羞得不好意思，两眼只看鞋面。

“娘，您这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好，自家孩子烂稻草。嫌弃我们了不是？”

俏皮的话一出，惹得后面的几个女人孩子哈哈笑，牛彩也笑得眉眼弯弯，对玉欢歌充满好感。谁说玉欢歌不爱搭理人的，那些人肯定没长眼睛。还是小妹说得对，她是不显山露水。牛彩决定要好好跟她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