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踩在脚下（1/2）

淑妃的声音不高不低，但此地尊卑分明，竖起耳朵亮了眼睛，盯着上位者的一举一动乃是本能，是以在坐的世家贵妇，贵女们并没有一人遗漏了淑妃的话，当然听了皆不大痛快罢了，让一个浣衣女高居于上已是忍耐，却还要任由她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品评，实在是太不尊重，当然有相当一部分人将目光扫向了肃王妃慕青，心底里认同淑妃的话，但眼神么，确确实实乃是同情的。

慕青也很同情自己，眼下这么多的目光盯着，她刚刚送进口的稻香肉到底是咽还是不咽，实在是个问题。

听到淑妃提起肃王妃，天武帝不动声色的捏了眼前的酒盏把玩，想起刚刚被送进天牢的那人，语气和缓的道：“哦？”乃是个鼓励淑妃说下去的意思。

得了天武帝的准许，淑妃腰杆子挺直了不少，愈发娇怯怯的道：“肃王妃出生高贵，臣妾与之相比实是自取其辱，也难怪今日宴会前想与肃王妃说说话，她却拂袖而去了！”

“！！！”*裸的颠倒黑白，慕青略抬了宽大的袖袍遮了半张脸，飞快的将嘴里的东西吞下肚去，抬眸瞧见天武帝竟已看了过来，皇帝的眼神竟很奇怪，透着犹疑与迷惑，又夹杂着狠意与气恼，慕青无辜至极，站起来回道：“父皇，儿媳有话说。”

“说！”天武帝将酒盏中的酒一饮而尽，目中带了些猩红：“朕倒要听听，你到底有什么理由，才会……”才会一走便是二十年，让我以为你已身陨，痛苦歉疚了半生，辛亏他尚有一丝理智留存，才未将这话张冠李戴的在此地问了出来。

“呃？”直觉告诉慕青，今天的天武帝很奇怪，难不成真的有了新欢忘了旧爱，便是连旧爱的外甥女都容不下来着，她心里的念头滴溜溜转，面上却恭谨的很：“父皇，这原是儿臣的不是，进宫进的早了，不想淑妃娘娘尚未晨起，等了许久，有些，恩，有些。”慕青自然不能说等的不耐烦便自个溜达去了，微红了面道：“儿臣早膳用的少，站的久了便有些晕，便在御花园找了个地儿歇了歇脚。”

淑妃原本意在看慕青出丑，却不想慕青一番话吞吞吐吐的说下来，拐了十七八个弯，揣摩这话里的意思，竟是说她自个贪睡委屈他人的事儿，忍不住斥道：“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皇上面前信口雌黄！”

“是！”慕青低眉顺目的答应了下来，半分都未辩解，倒是赚足了周围人的同情。直将淑妃噎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站在皇帝身边的齐列板着端正的眉目，乃是个不苟言笑的模样，但心头却份外佩服这位肃王妃颠倒黑白的本事，金甲卫遍布皇宫，哪里发生了什么事，他自是清楚不过，这般轻轻巧巧的将自己摘出去，真是个聪明人，他想。

“好了！”天武帝不耐这些蝇营狗苟的算计，淑妃白长了这样一张脸，可惜没有个与之相配的脑子，只是他的一口气还要出在这个蠢货身上，便捏着鼻子忍了。

慕青原以为淑妃即便沾了自己脸的光，但蠢到这个程度，天武帝怎地都要冷上一冷，却不料这位一向颓靡的皇帝陛下这次居然不按常理出牌，竟当场便升了淑妃的位份，由四妃之一直接晋升到了皇贵妃。

皇贵妃，位同副后，凌驾于众妃之上，没有皇后，便是理所当然后宫掌权者。

这样的结果，慕青很惊讶，但好在尚且与自己还未有太大的关系，倒也能接受，倒是丽妃与涟妃，即便掩饰的再好，一个面皮僵硬，一个神色怔楞，显然受了极大的打击。

父亲与兄长在书房议事，杨慕容揣了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在朱雀大街的胭脂铺子，玉器行徘徊半日，甚至于专做衣服的锦绣阁停留了一会儿，折腾了许久才借了走路久了有些累，若无其事的进了规格不大不小的酒楼烟雨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