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偶遇良臣（1/1）

正隆六年九月(1161)海陵王完颜亮背盟南侵，自率兵南下侵宋。其兵分为三十二军，置都总管、副总管各一人，分属于左右领军大都督。以枢密使完颜昂为左领军大都督，尚书右丞李通副之，尚书左丞纥石烈良弼为右领军大都督，判大宗正乌延蒲卢浑副之，随自己从寿春南下江淮；以太原府尹刘萼为汉南道行营兵马都统制，自蔡州进攻荆襄；以河中府尹徒单合喜为西蜀行营兵马都统制，由凤翔攻打大散关，伺机入川；以工部尚书苏保蘅为浙东道兵马都统制，率水师由海道直攻临安。徒单合喜首先率部南侵，与宋将吴璘战于黄牛堡；刘萼接着攻入通化军，为宋将张超击退；海陵王所率主力直指两淮，连下数城。宋金战争全面爆发。一个月以后，赵檀与元忠来到长江岸边，他深知完颜亮马上就要攻打大宋，定会穿过长江直逼临安府，而在长江一带将要发生一场战争，二百多年前大宋在长江一带灭掉了南唐，而当世此战绝定了大宋的生死存亡，也决定了完颜亮的命运。赵檀上了一艘船，决定渡过岸去，听着潺潺流水声，四周满眼秀丽景色，想起苏轼所作的那首念奴娇，于是轻声念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船夫见赵檀心事重重，忍不住问道：“看公子一表人才，但为何一脸愁容？”赵檀随口道：“如果一个人，还有很多未了的心愿，却不得不面临离开，你又将如何？”船夫想了想道：“是人都有未了的心愿，但做人不能随心所欲，那么我们只能随波随波逐流了。”赵檀听这船夫所不像是一普通船夫所话，立即有所警觉，但来自腹部的痛楚，让他心神大乱，他试着用师傅所教的方法，但却无法用力，巨大的疼痛让他缩成一团，渐渐的眼前一片模糊，不多时便倒在了船上，元忠见赵檀突然昏倒，顿时慌了手脚，保护王爷是皇上所派的重任，岂能有半点闪失？那船夫见状，也吃了一惊，奋力将船划到对岸。当赵檀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营帐的塌上，身边却不见一个人影，元忠也不知去向，外面传来嘈杂声，只听一人道：“看来我们大宋就要灭亡了。”“嘘，点声，这话怎可以随便。”“这是事实嘛，听金兵有四十万大军，而我们还不到两万人，这不明摆着是以卵击石吗？”只听另一人叹了一口长气道：“不单单如此，现如今我们是群龙无首，这王权一逃跑，还不知道朝廷会派什么样的人当主将，而现在如岳飞那样的猛将已经寥寥无几了，这仗还没打就已经败了，无论如何都逃不过亡国的命运。”这时只听一人问道：“刚刚救的那人怎么样了？”士兵道：“虞大人，那人还没有醒。”赵檀想看看外面究竟些人的身份，于是便费力地走下床来，此时，虞大人已经走入营帐，从外貌和身着来看那虞大人到像是一文官，举止萧洒，气质清逸，赵檀忙上前道谢：“多谢虞大人救命之恩。”虞大人对赵檀尚有防备之心：“不用谢我，是我们的将士救了你，见你身患疾病，战事在即，本不该救你，所以我们将蒙住你的眼睛，送往别处。”赵檀正色道：“在下赵柱，是徽宗的第三十五子。”着便拿出那块宋朝皇家玉佩，其实赵柱同样出生在五国城，比赵檀年长一岁。虞大人上下打量着身前的这一男子，凤骨龙姿，飘飘若仙，不觉奇道：“你是王爷？”虞大人接过玉佩看了看，的确是皇家玉佩。赵檀幽幽道：“我本出生于‘五国城’，一个机缘巧合让我在十多年前逃了出来，而父王却惨死在五国城内，两个月前完颜亮又将原来辽国耶律皇室的子孙及原大宋皇上及子孙一百三十多人全部杀死。”到此处，赵檀情不自尽的用手打在桌子上，这一切都是发自内心的愤怒。虞大人嗟叹道：“王爷居然有这般离奇的身世，可恨完颜亮弑杀成性。”赵檀心道，自己的身世何止这般离奇，大宋王爷也是表面身世，当下只有这样欲盖弥彰才能取得这位虞大人的信任。赵檀握紧拳头愤恨道：“金人残杀我汉人，夺我大宋大半个江山，今日又来侵犯，着实可狠。”虞大人道：“本官虞允文，任督视江淮军马府参谋军事，现如今我们大宋可谓是群龙无首，老将军老锜年老多病，前些日子也病倒了，韩世忠将军还没有到任，主将王权、李横等人骄横跋扈，不听节制，最终导致了完颜亮轻尔易举的直扑长江防线。王权不抵抗、一路溃逃，我们宋军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完颜亮出师仅一个月就已经占据了整个江淮地区，一万五千多名大宋士兵渡过长江，来到采石矶，本官在江边巡视，金兵驻防在北岸，营寨相连，旌旗蔽日，虎视眈眈，如今王权旧部，三五星散，解鞍整甲，没精打采，随时都有可能攻破南宋岌岌可危的长江防线，要打退金兵着实不易，国家危难，我们定当挺身而出。只是现如今秩序混乱，唉！”赵檀看出虞允文心系大宋安危，大宋重文轻武，虞允文只是文官，从未上阵杀敌。“在下佩服虞大人的胸怀，相信有志者事竟成，如今要让大家能够明白大人为国上阵杀敌的决心，最重要的是鼓舞士兵势气，这样就有胜算的希望。”虞允文点头称赞，瞬间明白了下一步该如何应战。虞允文见赵檀脸色苍白，气息微弱：“王爷身体这般虚弱，像是染上重疾，不如请大夫为王爷仔细诊断，也好对症下药。”“不防，不瞒大人，在下病情严重，将不久于人世，所以肯请大人不要将我的事情让大家知道，而在我有生之年的夙愿便是想为父报仇，能将金兵杀得片甲不留，请大人让在下留下来一同杀退金兵。”虞允文有些犹豫：“这样当然甚好，只是王爷的身体……”“人活百岁终需一死，在下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虞允文见赵檀目光坚定，正义凌然，佩服之心由然而生：“好，没想到王爷有如此胸怀，先好好养病。”着便出了营帐。这时元忠走入帐内，二人商量后决定留下来助于虞文一臂之力。于虞文见宋军的士兵们仍然无精打采，于是道：“你们是否想击退金兵？”士兵道：“虞大人，我们原来都是骑兵，王将军叫我们扔下战马逃过长江，现在没有马，我们又不会步战，只好呆在这里。”虞允文对将士道：“现军情紧迫，主师李显忠马上到任，在李将军到任之前，我是奉朝廷的命令到这里来劳军的。不过，大敌当前，本官已经决定与大家共同杀敌，你们只要为国家立功，我一定报告朝廷，论功行赏，不知大家愿不愿意？”众将士们被虞允文的激昂陈词鼓舞了，都异口同声道：“参军如此大义凌然，我们定然要将金兵杀个片甲不留。”紧接着虞允文便回账与众将士商讨如何应对金兵。赵檀听虞允文要采用水、步兵互相配合，以水战为主的战法，赵檀没想到虞允文一介书生竟然有如此才能，对这个文官十分钦佩，看来完颜亮遇到如此对手，攻下大宋决非易事，自已能遇到像虞允文这样的贵人，看来想打败完颜亮还有是大有希望。赵檀来到虞允文的营帐，对虞允文提议：“我们虽然兵力不足，但是我们有广大的民众，而长江一带的民众都熟悉水性，我们不能看民心，民心有相当大的威力，水则载舟，水则覆舟，而完颜亮的侵略已经让大宋子民不得安生，利用当下的机会发动民众，一同杀敌，岂不事半功倍？”虞允文拍手称赞：“王爷真是妙计，就按照王爷的计划进行。”虞允文与赵檀一同到来到采石矶附近的村子，村民们见朝廷派人来体察民情，都聚到了一起，大家七嘴八舌。其中有一位老者对虞允文等官员充满了敌意：“大人，我们的家园就要被破坏了，你们这些当官的，光顾着自己吃饱，也不理我们这些老百姓的死活，今日怎会来此地？是要牛还是要马啊？”站在虞允文身后的幕僚怒喝道：“你这老头怎么话呢？我们大人今日特地来体察民情，你胆敢出言不逊，来人……”虞允文连忙制止那幕僚：“无防，我们确实做的不够好，所以今日来此还请乡亲们与朝廷一同抗击敌人，不知乡亲们能否有这个决心。”那老者嘿嘿一笑道：“你是让我们去送死，没人了才让我们当替死鬼，是？”老者的笑让在场的官员多面露尴尬之色，这时，一位男孩子跑到赵檀的身前道：“你不是那位给我吃蛇的大哥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