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间隙（1/2）

看起来她也没有多在意，伊晨想，还是算了，不说了。

而且，为什么她老是要说谢谢呢？这个词太刺耳，自己明明多次给她说过不要对自己说谢谢。

他一手撑起脑袋，在心里叹口气。久久就不能平息。

下课后，晓槿忙着算题，也没有来向伊晨询问刚才他想说什么，伊晨也便不再多说什么，送吊坠的热情至少被消泯了一半。

夜晚，远远看去，冗县灯火安详，一片平静，但藏匿其中的，却是太多的不平静。

比如说伊晨和一群初中同学的聚会。

这是一个周六晚上，大家三三两两的在街上溜着，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这一段时间，各人生活在各自的班级，期间基本无交流，所以此刻一见面，就巴不得把所有的经历感受拿出来共享，就像一个大家庭，每个人出去吸收了些什么，晚上回到家一起作交流分析。

只是，大家庭的人员似乎在减少，夏令汐的电话一直处于通话状态，而薛凯瑞已经从游戏里抽离不开了。

不过似乎也不能影响大家谈论的热情，从自己谈到别人，从在班上的所见所闻所感谈到自己是怎样度过这些天的，话题从未断过。

朴华华时不时就会把话题往学习上带，无疑，一群人里她还是那个最爱学习的人。

“朴华华，你说你前几天也买了那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我觉得上面的题好难，你觉不觉得？”程非的问题又把她的这个话题带起来了。

朴华华却似乎不以为然，说到，“还好吧，你哪里不懂，我改天给你说吧！”

“你们都好刻苦！我现在感觉都不怎么听得懂那些理科课程，但是又不想努力，这才刚开始就这个样子，都怀疑自己是不是选错了科，其实该去读文科的。”杨菲在一旁苦闷地插话。

“慢慢来嘛！现在在班上还是先适应下来。”朴华华安慰到。

“对啊，还是要先耍好懂不！耍好了才会有精力学习。”秦欢在一旁笑着强词夺理，然后又用自己的事例来现身说法，“我现在在班上天天和旁边的同学一起谈人生谈理想，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理。”说完就是一顿狂笑。

在大家的学习生活谈论时，伊晨却只能沉默着，那些话题似乎都没有在自己身上具体成形。

“韩伊晨，你去了15班以后觉得怎么样？”杨菲突然问起了他。

众人一致惊讶起来，韩伊晨居然去念了文科。

在他还没有回答杨菲的问题时，各种狂轰乱炸就纷至而来。

又是顾襄垣不停地质问，又是滕柯的一脸惊异，还有其他人摆在脸上的疑惑。

当然，杨菲和秦欢是一脸平静，只是比起她们，脸上更显得平静的是洛晓槿。

今晚出来那么久，伊晨和晓槿却没有说过一个字，总有股无形的力量横在两人中间，不能像两人单独相处时那样的平易。

几年之后两人才知道，原来两人一直有这种怪默契，不管是初二同桌后的一年多还是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只要旁边有人，两人就不会交流。

伊晨依然用他那一套“文理不论，努力为重”的说辞来堵众人之口。其实这样的说辞也是堵不住的，只是大家看到伊晨显然不想再继续谈论下去了，也就不说什么了。

晓槿脸上除了平静似乎没有其他表情，停止这个话题的时候，伊晨偷偷瞄了眼她。

顾襄垣似是想起了些什么。

“那你不是和洛晓槿同班了吗？”

“呯！呯！”

顾襄垣的话被一声声巨大的爆炸声隐没，接着漫天都是耀眼的光亮，众人立刻望过去，璀璨的烟火正绽放在冗县夜空里。

那个方向是月明山的方向，街上的人一起停了下来，一脸欣然地望着天空。

滕柯退后一步，视线终于没有被旁边的顾襄垣挡住，一路飘移到了正一脸欣然地望着烟花的洛晓槿，不过只是一下赶紧就收回了目光，心里有些沉，因为他刚把顾襄垣的这句话听得清楚。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伊晨看到晓槿时，居然有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

两人开始疑惑为什么昨晚没有说话，活像两个互相视作空气的人。讨论了半天，大致认为是因为当时人多，你一句我一句互相插不上口，其实两人心里都知道并不是。

“韩伊晨，你下午干什么？”

伊晨才想起下午不上课，可一时脑袋里并没有什么计划，看了看晓槿，眼睛转了转，然后转过头边整理着书边一脸随意地笑着，“我吗？不干什么，就想你吧！”

天知道伊晨一脸随意的背后，心里是多么的翻江倒海。

晓槿立刻脸红到了耳朵，跟着一副呼天叫地的样子，仿佛听到的是多么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然后恢复过来，继而说到，“别开玩笑好不好？”

开玩笑？她把这当作开玩笑，伊晨的心顿时像掉落进了深渊，脑袋里顿时各种思绪杂飞，从暑假表白一直到现在，她难道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

他不敢去想答案。

突然来了股勇气，转过去认真说到，“真的！”

晓槿撇过头去，“算了，不问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