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2）

烈日，酷热。

他被无端端推搡到楼顶。

三十层高楼的天台，他们开阔地站着。

他的对面是十几名精壮的汉子，阳光晒得他们的墨镜齐齐反光。

对话，还是对峙？

他有些纳闷，明明才是四月节气，怎么这么大的烈日骄阳。

“苏楚澜！”对方领头的先发话。

他叫程度，发胖的脸形撑得那副墨镜像是镶嵌在他肉里。

“考虑得怎么样，事成之后给你个人三十万的酬劳。”

“程总对人不是一视同仁嘛。”

苏楚澜撇过一笑，白净而硬朗的嘴角。

程度略微低头思忖，一咬牙道：“五十万！你和王袁一人拿五十万，这个项目这么说定了。”

平淡而无表情，苏楚澜没答他。

他看了眼楼下掩映在绿荫里的城市，在某处绿里，似有着梵音隐隐和着凉风轻送过来。

他正色道：

“王袁她答应了你们算什么！这个项目我跟了客户大半年，你们跟王袁这样里应外合巧取豪夺，太没有商业道德了吧。”

程度的肉眼挤出个缝，从墨镜的边框瞄他：

“商业道德？废话什么，你答不答应？”

苏楚澜看他一眼：“废话！我不答应！”

程度向左右一示意：“给我抓住他，不信治不了他。”

说话间，左边手下率先出手，拳头疾风，忽的朝苏楚澜脸挥过来。

他腰往后一闪，让拳头从面前滑过，等他的侧身暴露在自己眼前，祭出一脚实实在在踹在他的腋下。

听得哎呀，便见那人自顾自用他的身体去画抛物线了。

右边的胖子是个谨慎的家伙。趁苏右边虚着，飞速杀到面前，手赫然在阳光下闪着亮，是把匕首！

借着前一脚的余力苏楚澜跳了起来，双腿轮轴般闪电互换，脚抡砸下来的时候那家伙的脖子发出来皮质的肉响。

肥硕的脸，转眼间，清晰地变了形，很利落地完成了着地。

后面的人在忌惮被接二连三地放倒，他们让他打出了快感。

直到放倒最后一个时，苏楚澜才发觉，不知不觉已经把程度逼到了天台的边缘。

程度摆出副决战的架势，西装脱下，领带扯掉，扣子松开......

苏楚澜停下来看他煞有其事的准备工作，看着像场表演或是钢管秀什么的。

“嘭”......

头部像是颗垒球般被重击！瞬间苏楚澜觉得自己的脑壳开始充血膨胀，像是要炸裂一样。

这是怎么了？！

然而身体已经失去重心，不由自主旋转起来。

他终于看到了，那个偷袭他的人，是王袁！他的同事，项目的出卖者！

王袁不知何时钻进了天台。此刻，慌张惊恐的她已经把手的长铁锨扔到了一边。

在苏楚澜逐渐模糊的视线里她的惊恐定格。

程度瞅准时机朝他的胸口狠狠踹出一脚，他的身子翻过栏杆向楼下坠去......

下坠，苏楚澜怪自己竟然没有感到恐慌。

这种感觉像是一次超脱的飞跃，或是一种飞鸟决绝的姿态。

甚至，有种仪式里的快感......

他竟然拿出了裤兜里的手，手攥着一只接通的手机，客户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喂，喂......”

微笑，他仰面朝着栏杆边的程度他们说：“再—见！”

死亡原来这么神，在没有听到自己预期的“嘭”一声之前，他的意识已经模糊、沉沦，好像化开一般，又像被破碎成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