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鸡毛蒜皮的问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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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热的夏季，每个午后都让人昏昏欲睡。品書網

京城是个的的确确的好地方，只要不差钱的那个人，往往都会在这个时候喝一碗冰镇酸梅汤，然后午休一个时辰，醒来后再喝一碗酸梅汤。譬如曹皇后的生活一定是这样的。

事实无需皇后级别，现在家里的一些人已经开始了这样的生活。王雱的老妈，包括陷空岛来的保安主管卢方也基本这样了。

于是尽管王雱只有十三岁是个“半家之主”，但在街市摆设“传销摊位”没效果后，怀着满肚子的戾气回家时候，看到他们一家人围着饭桌喝美味的萝卜炖肉汤大怒了。

吴琼老妈笑嘻嘻的说“雱儿快些来喝碗萝卜汤”，大雱过去当着王安石的面一脚把饭桌踢翻了，汤水溅射了大魔王一身，王雱自己背着手扬长而去。

老奶奶愕然，其余人低着头不敢说话，吴琼老妈则是大怒，拿着扫帚要追出来教王雱做人。意外的是王安石却想象的平静，相反拉住说道：“他不对，但是他在特殊时期，让他静一静吧。”

吴琼老妈继续怒斥道：“可他以前不是这样的，这是发的什么疯，莫不是脑壳之病又复发了？”

王安石想了想道：“不是旧病复发，而是他进入状态了。”

“状态？”吴琼愕然。

王安石点头道：“是的，做官的状态。他以前的确不这样，但现在他是永兴军路银州抚宁县知县，在其位而某其政，他已经进入角色开始思考‘抚宁县政务’。今次抚宁县春耕他是无法赶了，然后当他从三司张方平相公处了解到抚宁县的情况和底子后睡不着。半月前他写往给河东转运使韩琦的借粮书信，现在仍旧没回书。在东京街市想要筹集足够的银钱也失败受挫了。另外他通过我提交给枢密院，部署虎头营前往西北的建议，仍旧没有得到梁适相公的批复。”

吴琼老妈一听跳了起来，叫道：“你这爹是怎么做的，区区一个虎头营，那还是咱家儿子组建的呢，为什么不拨付给他参与部署？”

王安石顿时一阵头大，苦口婆心的道：“你这是妇人之见，你以为我老王想怎么做怎么做？军伍的非常规部署怎是儿戏？枢密使大人掌军符，一百人以非常规调动必须要梁适出面。的确是我负责执行，但我只能在‘常务’下执行，什么叫常务呢？是已有框架和规矩限定的，有出处、有先例的。”

吴琼老妈楞了楞，却还是理解不了的样子道：“那梁适到底何种心思？这么有利又显而易见的事他为什么不批准？”

王安石才是被他问得楞了呢，仔细思考了一下反问道：“梁适他为什么要批准呢？”

“你……”吴琼展开不可理喻的模式斥道，“你这官做的可真够窝囊，对咱们儿子有利的事你不去争取？梁适身在要职他怎能不作为，不谋划？”

王安石无头疼的道：“早说你这是妇人之见。天地良心，梁适相公的确不爱做事，但这点我要为他说句公道话。身为大宋枢密使，他为什么要考虑区区两百五十人在抚宁县的部署？你在这里喊句部署多简单，只是区区两百多人而已是吧？但这却是一个当下较敏感的时节，换我王安石在位我也要问一句王雱是否值得信任？他年纪这么小，这么爱闯祸，戾气这么这重的情况下，把他的嫡系流氓部队交给他，在宋夏边境局势越来越紧张，国战说来会来的情况下，你怎么看呢？连我王安石自身，都持有一定的保留意见。”

“在梁适的角度，两百多人根本没有任何用处，相反容易在雱儿的手里闯祸，若真的使用不当挑起了边境纠纷，我王安石倒是不怕担责任，但是梁适他也不怕吗？现在看来部署两百人当然简单，不过不出事则算，一但出事他梁适的错误能被人找出几十条来。所以在我国朝和政治层面，没谁看重两百五十人，大家都认为没用，大家觉得既然防不住抚宁县，那不如不防，不部署。”

“在外交层面，京城系的最精锐，天武军系的队伍部署边境的时候，容易成为西夏人眼睛里的挑衅行为，那的确有可能引发一些新的边境问题。所以人数少了没什么用处，还相反产生了西夏负面情绪。此点我认为是存在的，是梁适不说我也会提出来讲。这的确是我心理的一个疑问，两百五十人这么少，要了干什么？若要的多，那更不行，更是另外一个问题，那已经叫国战部署。”

王安石说到了这里，吴琼老妈也没怎么听懂，想了想又直接开骂道：“死老王你混不成了，既如此，你干嘛要接儿子的报，欺负他啊，让他满心希望的参与，结果又来个失望结局，导致他来家里发火。”

到此王安石真的怒了，一掌拍在桌子起身道：“不可理喻。他乃是大宋永兴军路银州抚宁县知事，以他战区执政官身份提交朝廷的实际建议我当然要收，何人敢拒绝他的‘边境报’？但朝廷对地方报质疑和讨论也是正常的，得不到执行或者石沉大海，更是常态了。”

“雱儿的级别不能直接书皇帝。你个不可理喻的夫人也别要求我绕开枢密院直接找皇帝，我现在可以告诉你那叫越级搞事。大宋的政务自有一套运行规则和模式，在梁适没有严重错误的时候，业务不相关的别人或许还可以在皇帝面前说两句，但我王安石作为梁适下属，在本职工作绝不能在梁适没有大错之前越级建议。这是规矩和体制，违反者是小人、是搞事。哼！”

老王吐槽完毕后，也一甩袖离开了……

这事，王安石面临的压力王雱心里当然谁都清楚了。所以王雱公事公办，没有展开演讲模式去说服老爹，更没有对老爹提及过分的要求。

因为一但说服了老爹，王安石做了这事之后那是真的坏了规矩，会让王安石提前成为士大夫群体里面的过街老鼠。大魔王乃是有朝一日做宰相的人，现在出这些幺蛾子的话，等于弄个天花板拦截在他的头了。

大宋的相公们有个德行是喜欢从皇帝身夺权，而不喜欢把权利交回皇家。

所以在没人犯错的时候，把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捅到皇帝面前去解决时，基本等于是士大夫群体的叛徒，搞事的小人。这不是律法，却是真实存在的潜规则。

现在没人知道王雱想要这毫无用处的两百人干嘛？包括王雱自己也不知道。大家都觉得出动央四军系部署边境是敏感又拉仇恨的举动，人数多了当然是不可能的，但这么少一点人干嘛还要部署？真的还不如什么也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