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 时空（1/2）

「虽然这也许是一种浪费的行为，不，毫无疑问是浪费至极。」

「但是，汝身上的神之力…」

拥有孩童肉体的哈德格似乎亦是同样拥有形同孩童一样的个性，他似乎并没有想要好好话的想法。

确实，他的确没有需要这样做的必需性。

因为他正是众神的祭司，是能呼唤众神的魔术师，同样亦也是受到了神之祝福的人类。

在此时他所要做的事亦是非常简单的事而已，对于祭司而言，这也许就只是和呼吸一样简单的事而已。

但是对于常人来，这却又是难以想象出来的奇迹。

而在此时，这一份的奇迹亦即将降临于此。

他用右手握实了奇兹纳的颈子，用力地握住。

那就形同是钢铁所制作的爪子一样，在那爪子上似乎有著奇妙的电流一样，不管对方怎样挣扎，不管对方有怎样的行动，不管对方抱有怎样的觉悟也好，对方的行动亦是被制约了。

奇兹纳没有办法动弹，他没有办法脱离对方的掌控，那在连魔术也算不上的暴力之下，他那近乎是不死之身的肉体却完全没有办法活动。

接著，在奇兹纳的脖颈上，那发出了沉重的声音。

那就像是一条钢筋被扭曲折断一样的声音。

很难想象以一个人类的肉体可以发出这种的声音，因为那脆弱的肉体即使被施加了怎样庞大的力量在发出如此声音之前也应该被首先被破坏的。

就像是用压路机弄碎薯片的声音实际上也和用手指弄碎它也没有什么分别一样。

这分映了在哈德格手中的这个人肉体到底有多么的强劲，但同样能施加这般力气的哈德格同样也是拥有怪物一样的力量。

明明看起来只是一个孩童，但这样的力量也许就连魔术师所使役的魔兽亦没有这样的力量。

这简直就是变成了人形的幻兽一样。

根本就只是空有人类外表的魔物而已。

这般的认识很快就出现在米雪儿的身上。

即使哈德格已经变成不比起她看起来多大，也没有以前那种衰老得像是人魔一样的外表。

但米雪儿此时却又是不敢动，她的勇气就随著奇兹纳的脖颈发出来的声音一同消失了。

和爱莉雅以及哈德格这些本来就是成人却拥有孩童的外表之人完全不同，米雪儿不管是肉体还是心神也不过就只是一个幼女一样，去到了这个地步仍然可以强忍著不会放声大叫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再以上的期望就是过高了。

此时的她，甚至连自己的呼吸声也是压制著，不让它变得高声，亦不让它引来其他人的注意力。

「也许就只有众神的力量，亦只有众神的意志，才能令到你们回想起一些的事情。」

－－这个人到底在什么，疯了吗？

哈德格咏唱出充满了恶意的咒文，在念完的瞬间，那不像是正常的魔术一样产生出明确的反应。

可是，那一种超越了常识与人智的事情的确是发生了的，但是以人类那微弱得形同尘埃般的感应力才没有察觉到而已。

不过，就算是感应力有多么差劲，也不可能没有察觉到这般强大的异常感。

因为，这可是连世界亦可以扭曲，粉碎的异常。

那明了人类自以为庞大而稳固，甚至连所有的力量常识现象都可以支配的宇宙到底是多么无力的事态。

下一刻，所有人都意识到「它」是存在的，单纯以一丝的意志就可以改变过去未来，世界万像的根源的超越者是存在的。

它的存在明了世界上的真理，魔术师所寻求的根源，那万法之理，那所有的东西到底是多么没有意义。

过去是不确定的，未来是不确定的，因果也是不存在的，因为在那伟大的意志之外，不管是过去与未来亦是能随时被改变的东西，所有被确定的东西都可以因为它的意志而得到改变。

也就是，就算是不合乎人类逻辑当中「绝对完美」的堂是存在的，能把世界变得美好，没有绝望，没有悲伤的神也是存在的。

世界上是存在救世主的，不管是自己也好，还是他人也好，都不是可以被依靠的对像。

看到它的瞬间，任何人都可以理解到一件事－－

如果世界上真的是需要一个存在去拯救，那个人一定不会是自己，也不会是伟大，更加不是统治者，而是神。

但同样了解到它的存在的瞬间，亦能理解到它绝对不是人类想象之中的「完人」

因为如果它是这样的存在，这个世界是不可能这般疯狂的。

那是拉莱耶，被一班愚蠢的邪教徒妄想为「世界上所有旧日支配者长眠之地」的存在。

那是索斯人的大祭司，正确来是那位大祭司正是这位伟大存在的一部分。

那是克苏鲁，那正是旧日支配者的一员，超越了多元宇宙所有时空的神，又或者恶魔，它被人类与魔物当成是神又或者恶魔，但生灵的意志和崇拜对于它而言什么也不是。

这正是众神的意志，诸神的福音。

沉睡之主，伟大的克苏鲁，它万有之一的意志在这里降临了。

瞬间，人类似乎看到了那比起宇宙还要庞大的身影，它所带来的信息比起整个宇宙还要庞大。

但下一刻，这般的认识却消失了，似乎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一样。

那形同于万有与超越万有之间的身影只是变得像是恒星一样，在那空之上才能被看到，形同太阳一样。

那犹如太阳般的身影慢慢地降下来，世界都奏响了圣音，似乎都在欢迎这位伟大存在从外宇宙的王座降下来一样。

即使降临的只是连「一丝意志」也不是的残渣，但对于整个宇宙而言，那都是足够撕碎它的存在。

奇兹纳动不了，爱莉雅也动不了，即使是身为魔物之身，面对著真正的神也是无力的。

他们之间的差距就算是用恒星与尘埃作为对比亦是了。

这可不是在地球上那个叫做拉莱耶的遗迹上死去的一具外星人尸体，而是真真正正，存在于外宇宙的王座之上，那在诸空间之间的阿撒托斯之庭上的神。

－－这样的存在，就是神吗？

－－所谓神之领域也好，神仙也好，和目前所显现出来的万有也是不如。

－－魔人也好，还是其他的存在也好，在它们的眼中也是没有意义的吗？就算是那十三恐怖，在它们的眼中到底又算是什么？

爱莉雅不知道自己可以怎样做。

在那庞大的气魄伴随著足以毁灭人格的魔力所辐射之下，爱莉雅仍然可以保持思考，但是其肉体却开始难以承受这庞大的伟力。

即使是魔物的肉体，即使神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你的存在也好，光只是呆在这里就已经足够令到一个人…不，一个仙人的肉体都会被摧毁，魂飞魄散。

－－看来，这个宇宙真的是要完结了。

－－但是，这一点也不恐怖啊，到底是什么一回事？难道是连我自己也是已经疯狂了吗？所以才意识不到恐怖的存在。

－－就算是之前现身的那位邪神，父神达贡也没有这般的威胁力，难道是因为那个不过就只是一个不完全的化身而已？

－－邪神化身，和神之意志之间相差的等级有这么巨大吗？

爱莉雅的脑袋仍然在思考，但却没有把思考转化为行动的力量，她的双眸亦只是看著这位神一步一步地降临地上，看著克苏鲁的福音是怎样把这个宇宙终结。

但是，就在这个所有人都沉默的时刻，本来应该连动弹的勇气也是没有，甚至只是目击到神之貌都会失禁的米雪儿却做出了一件没有人预计到的事。

米雪儿向著克苏鲁流露出来的意志冲过去。

一步一步地，窜过了空气，那就像是满弦之箭一样射出，把名为「米雪儿」的箭矢向著克苏鲁的方向射出。

即使那只是一个意念的残渣，即使那不过就只是一个连形体也没有的怪物，但同样也是神之意志。

即使如此，它亦是一个足以把时空玩弄于掌心的神，一个只是需要在一念之间就可以创造出万千世界，扭转因果与时空的怪物。

因此，它不需要交流，也不需要行动，所以不需要有形体的存在。

它只是需要思考，不管是多么惊世骇俗的人类都会消失，不管是多么平俗的人都可以得到万王之王的权柄，不管是怎样的悲剧都可以变得美好，不管是怎样美好的结局亦可以变成惨剧。

它是形以上的存在，它是异形之神，它是伟大的克苏鲁。

因此，恐怕在下一刻，整个宇宙都会像是从来也没有存在一样消失了也是一件正常的事。

在这个的时候，仍然可以鼓起勇气向著神挥动拳头的人，不是愚者之中的愚者吗？

比起任何人都理解诸神的存在到底是什么一回事，真真正正全能的神到底是什么一回事的她，能向著神之意志作出这般的行为，光只是做出这一点就已经是神话之中的壮举了。

但是，这样的举动最终也是不会有意义的，因为神到底是怎样的存在，没有人比起他更加了解。【】

哈德格正是这样想的，看著米雪儿的行动，他亦知晓那除去了引来神之怒火之外就不会有其他的结局。

那无疑是可悲的结局，而更加可悲的却是，惨被波及的人们并不知晓这样的惨剧是怎样发生的，甚至连比起一切的绝望还要绝望的事已经发生了也不知晓的这一份愚蠢和可怜。

哈德格感叹这一份的愚行，同样也发自于内心为这一份的愚行献上了赞歌，因为这无疑也只有人类才能做得出的愚行。

但是，下一刻哈德格却意识到，这也许并不是什么的愚行。

因为，能完成神话的伟业者，根本就不可能会是人类。

此时亦是类似的。

化身为魔弹般的米雪儿向著克苏鲁的方向冲过去，在她的身上闪耀出神圣者的光芒。

而在下一刻，哈德格注意到了，在她的身上缠绕著的，同样也是神之意志。

比起克苏鲁之前就已经降临到世界上，在米雪儿的意识里一直沉睡著的意志。

永恒须臾之神－－亚弗戈蒙

哈德格理解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但却是拒绝理解这样的事。

能贯穿旧日支配者的魔弹，亦只可能是神所化身的魔弹。

什么人类的勇气，什么愚行之举，什么神话的伟业什么的，这都是不存在的。

这个世界上所存在的，亦只是存在诸神的意志而已。

唯有－－旧日支配者永恒。

这是万变不变的理由。

哈德格刚刚明白到这一点，于是，他心中的堂亦是崩溃了。

失去了邪神的意志之后，堂又如何降临到这里？

旧日支配者与旧日支配者的意志在这个空间之中纠缠著，但同样也不在这个世界当中，它们在这个空间与空间之间的交界战斗，在这个世界的外层，在人类所理解不能的世界战斗著。

不管它们之间的战斗有多么的惨烈，有多么的悲壮，又有多么的神奇也好，这都与人类没有关系了。

在思想与思想交织出来的命运之风面前，过去的坚持，现在所发生的事，未来的可能性，这些也不过就只是笑话而已。

正如此时哈德格所做的事也是一样，亦也不过就只是笑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