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大胆的想法（1/2）

夜，魏越遣人接蔡邕来府中。

蔡邕拒绝了太傅的任命，这在所有人的预料之中，其他任命却顺利通过。蔡邕接替尚书令，原尚书令裴茂迁京兆尹，蔡邕空出的尚书一职由赵戬接任。

赵戬是京兆长陵人，游殷接替曹操成为河南尹后，自己征辟属僚之余，也向魏越举荐了一批人。赵戬脾性刚直，又是游殷举荐名单第一，魏越按例委任为掾，此次表为尚书。等尚书台通过后，赵戬就是尚书台成员之一了。

饭饱之后，魏越才请教蔡邕：“蔡师，颍川郭嘉今日应征而来，其才之大不下贾文和，我心爱之。其洞悉世情精于变化，已前去游荀彧。明日，就有良讯传来。若赦免、引荀彧入府，必使赵戬不快，我今日已表奏其为尚书，蔡师以为如何？”

“扬祖于赵氏有大恩，赵氏昔年旧仇乃唐氏，非颍川荀氏。”

蔡邕着露出苦笑，颇有感概：“唐衡知晓大节，少有作恶，多是其兄弟仰仗其势多端作恶，致使世人厌恶唐氏。以赵氏之智，岂会牵连到荀氏身上？”

三十年前，京兆长陵赵氏，在蔡邕年轻时属于关中一流、二流之间的名门，结果赵岐兄弟私下屡屡点评新的京兆虎牙都尉唐玹，唐玹是唐衡的兄弟，就任以来多受京兆豪强轻辱。结果这位虎牙都尉没什么好脾气，见赵氏跳的最高，找了个罪名收捕赵氏三族，赵岐只来得及带着赵戬出逃，荆州、扬州、徐州跑了一圈，最后跑到青州北海，改名后靠卖饼为生。

当时马融是外戚，关中一等一的豪门，赵岐娶了马融的女儿，却不给马融什么好脸色看。杀跋扈将军梁冀靠政变上位的宦官朋党可不会给马融这等外戚好脸色，赵岐的妻子连同赵氏三族一同被唐玹斩杀。

其后赵岐被三府举荐担任并州刺史时，党锢爆发，只要是党人的门徒、弟子、故吏，乃至是党人举荐的官员，都在罢免范围内，赵岐丢官；很快灵帝登基，又掀起第二次党锢之祸，赵岐继续被禁锢。

而后黄巾之乱时，七十多岁的赵岐终于被赦免，被征为议郎。

随后赵岐的命运又开始坎坷，并与魏越有了交织。张温担任车骑将军时，请赵岐担任车骑将军府长史，率军驻扎安定，魏越、张举西路军与先零羌鏖战之际，这老头子见死不救。

之后何进举荐赵岐担任敦煌太守，让赵岐去凉州叛军的腹心区域，以朝廷大义号召当地军民反正。赵岐被边章捕获，边章执意要推举赵岐为大帅，赵岐欺骗边章后成功逃走。

然后途径陈仓时遇到乱兵，被抢的一干二净，靠在草堆里取暖生活了十几，才被汉军发现……

现在这个年近八十，身板格外硬朗的老头子，在雒阳政变后被征为议郎，很快官拜太仆位列九卿。和其他家族繁盛的公卿不同，长陵赵氏就剩下赵岐、赵戬叔侄，对唐氏的仇恨可谓与日俱增，不曾减少半点。

赵岐的辈分很大，太尉马日磾见了赵岐，也要喊一声姑父。

诛杀唐氏不仅是赵氏的愿望，也是扶风马氏一族的愿望，唐氏兄弟当年作恶多端，仇敌不仅仅这么点。唐衡逼迫荀彧当女婿，想借荀氏力量来庇护宗族的企图，很可能落空。

唐氏也是有其他自救手段，比如皇子刘辩的未婚妻唐姬，是会稽太守唐瑁的女儿，这件事情就是宦官们推动促成的。不过显然，刘辩、何皇后意外死亡，让唐氏的努力白费了。

魏越也不认为赵氏会疯狂到株连荀氏的地步，得到蔡邕这里确认后，魏越询问其他几个没把握的问题：“蔡师就任太傅以后不久，学生就要领兵出征鲜卑。在学生出兵前，不知能为蔡师做些什么？”

太傅是上公，又不是先帝遗命，所以要推辞一下，结果是必然会就任。

魏越出塞后，蔡邕会代替魏越行使权力，不过那时候蔡邕的决定会缺乏执行力。与其等候后面为难，不如在魏越出塞之前，将各方面该做的都做了。

蔡邕也有腹稿，问：“扬祖以为，到时下所患何在？”

“患在弟子胜败，患在黄琬，患在董卓，患在袁氏，患在下豪强。”

魏越罢饮一口茶水，眯眼：“弟子虽无必胜之把握，但也能确保全身而退。故此首患，尚不足为虑。”

“弟子败讯未落实之前，我料董卓不敢造次；董卓不乱，袁氏岂敢出头？袁氏不动，下豪强也只能俯首静待，伺机而动。”

魏越着摊手，无奈苦笑：“所以一切隐患中，唯有豫州、荆州之事难料。如今黄琬支持朝政，我又在雒阳，若是征黄琬入朝为太师，黄琬别无他路可走。要么来朝中，要么举兵讨伐弟子。可这样一来，不仅两家私交转恶，雒阳朝政也会因此不稳。”

“然而胜败可料，即便下动荡，黄氏一族也将被弟子抹除。”

历史上董卓能把黄琬关进笼子里，是因为有袁隗的背后使劲。黄琬是豫州牧，豫州是袁氏大本营，袁氏在袁隗统合下，完全能将豫州一分为二。

一个内战中的豫州，显然稍有外力介入，黄琬就会身败名裂祸及宗族。

所以黄琬很干脆的交出豫州入朝，可现在袁隗、袁基已死，黄琬已经能死死压制豫州豪强。黄琬要起兵讨伐雒阳方面，豫州、荆州以及扬州都会成为黄琬的大后方，甚至徐州陶谦也会加入到黄琬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