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商队(2/2)
这是汉朝廷首次如此大规模的对外贸易,丝绸、漆器、铜铁器皿在诸部贵族处都是十分难得的奢侈品。
奢侈品不仅仅是用来享受的,这对塞外来是一种珍贵资源,尤其是缺乏金属钱币,一切财富只靠牧民数量、牲畜数量来计算的塞外诸部来,珍贵、轻便而美丽异常的奢侈品,可以替代钱。人情往来时,这类珍贵的资源更有代表意义。
某个程度上来,若贸易过去的奢侈品稳定且数量波动不大,会产生一些神奇效应。当奢侈品成为硬通货,且各部向更远部落转售能增值时,就能通过操控贸易倾斜来遥控、平衡诸部,不使鲜卑三大部统一,继续维持内部有限而可控的斗争。
当然了,也会激发一些部落南下抄掠的决心,这种事情魏越觉得不需要自己操心。当朝中公卿能看到贸易各方面的利益后,他们自然会操心商路各方面的问题。
甚至,哪怕朝廷公卿以保守态度阻止魏越再次发动这么大规模的贸易,魏越也是可以听从的。大不了,忍耐一段时间,等这些公卿埋在废墟里后,他再搞他的事情。
另一方面,草原诸部拥有庞大的牲畜基数,这个基数支撑下,可以最低成本下获得远超汉军的战马。至于优秀战马……这是征服大宛后的大汉特产,没有大批量优异马种注入,鲜卑诸部怎么改良、诞生这类优秀战马?
汉军如今缺的就是价格不高,能普遍装备的战马,这类战马在塞外价值有限。价格再不高,一匹也能卖个十万钱、二十万钱,而一匹质量最上乘的绢才多少钱?在丝织品盛产的蜀地、两淮、江东和中原,甚至也就一条、两条马腿的价格而已。
将贸易、经济理念传播到塞外诸部只是魏越的第一步而已,还有后续的文化入侵。看看现在的匈奴,匈奴青年贵族普遍开始姓刘,只要祖上跟历代和亲的汉家公主有血缘关系,就会改个刘姓来。
单于一族也是如此,羌渠单于及其儿子年纪大了,还是匈奴名。可羌渠单于的幼弟去卑就改了氏族称号,从栾提去卑改成了刘去卑,还是带匈奴词汇的名称;于夫罗的儿子刘豹更直接,姓氏、名字一同汉化。
虽然贸易、经济、文化这些理念会让塞外诸部变得更为聪明、狡诈,不像原来那么好操纵。可只要牢牢把握住技术优势,在融合、吞并诸部后,隐患也就了。
南北朝那样的大混乱,就是强行吞并、内迁胡部政策反噬造成的;至于当下,魏越很想赌一把,毕竟汉风远比隋唐之风要刚烈、包容,而且汉与隋唐时期的技术差距并没有代差……如果保住人口元气,不好万王之王、上皇、可汗的名号也会扣在自己头上。
庞大的商队在北地销售部分货物后,在独孤、呼延、离石、没鹿回四部协助下万余骑护送向匈奴王庭转移,将在今年六月匈奴大会中开始交易。这场交易,参与进来的将不仅仅是西部鲜卑,还有中部鲜卑,以及就近抢购、增值获利的匈奴诸部。
能否运营好这一次大会,直接关系着匈奴王廷的威望,容不得单于一族不尽力。
四月时,第一批交易来的马匹从北地运到关中,并向雒阳移动,这批马足足三千余战马,财富惊人令魏越都感到诧异,更别黄琬等人了。
如何处置这第一批获利马匹,就成了魏越的头等大事,比训练虎贲还要重要,贸易才是自己的根基,而不是虎贲。
承德园中,魏越与蒯越一同饮茶,磋商此事。
魏越与黄贞姬订亲、成婚、生子,代表的不仅仅是魏越与黄氏一族的关系远近、亲疏,还有与荆州士族的利益契合度。在目前订亲这个环节,相对于魏越,蒯越与黄琬的利益有更高的契合度,所以蒯越这个黄琬的学生,某些时候可以代替黄琬与魏越谈话。
哪怕黄琬是魏越的丈人,可这件事已经不是黄氏与魏越之间的事情,而是涉及荆州士族的大事情。
商队离不开魏越在北方的人脉和影响力,却可以离开荆州士族……下货物产出,荆州与益州、扬州的风土差别不大,荆州能有的,益州、扬州都能采买到。
彼此供求关系不同,意味着如何处置商队事务,荆州人是劣势地位,而魏越几乎是优势地位。这种优势地位无法取代,南方离不开他,北方也离不开他……现在魏越想做的就是让中间,最核心的地方也离不开他。
因为他发现,自己派人去南方采买,实在是吃相难看的同时,还缺乏效率,让对方送货上门多好?
只要处理好中间的核心地方,再协调好北方需要动刀子的地方,相对平稳的南方就好办多了。哪怕今后乱世,南方割据状况、斗争烈度都不算激烈,维持商路畅通,或许也是可以期待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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