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试探(2/2)
简单讲了一下王允的打算,杜氏也感到诧异:“王允心思毒辣,竟连自家侄儿都舍得牺牲!”
魏越脸色不好看:“我在阳曲时,王凌就王允要托付我做一件大事,却不何事。一同入京后,将此事与韩公后,韩公似乎也已察觉王允心思,告诫我远离王凌。恐怕王允构思此计已久,此前要拿我性命做文章,现在无人可用就以王凌为主。”
杜氏同样脸色不好,豫州现在王允、曹操受降的黄巾军没有二十万,最少也在十万,加上身份难辨的受灾流民,是有二十万青壮降军要遣散,也是有事实根据的。
思考片刻,她放下手中的竹片,缓缓道:“据妾身所知,王允秉性严肃却非残忍之人。若是主人在豫州被王允牺牲还在情理中,可他拿侄儿王凌性命,未免离奇不合情理。”
“他是否残忍我不知,我只知道他现在形同逼宫,他发难张让,就是逼宫,无视平叛大局。”
魏越也渐渐收敛心绪,分析道:“崔烈、张温、韩公虽出身士族,却非王允同道同谋之人。而王允,何德何能能代替士族向张让发难?”
袁氏,只有汝南袁氏现在才有那个名望、份量号召下豪杰发难于张让;袁氏下来,能排上序列的是弘农杨氏,怎么也排不到他太原王氏身上!
现在的太原王氏,没资格挑事,没资格代替士族对宦官开战!
杜氏给魏越茶碗中添水,魏越已经明白了原由,讲给杜氏听:“此事因由全在兵权,黄巾初起时下兵权尽操于士族之手。后子以抗令为由夺卢公兵权,委董卓重任却败事,直到皇甫嵩北上冀州才理顺河北战局。一切问题就出在卢公兵权被夺一事上,子要竖立威严,卢公知晓子为难之处,故而配合子交出兵权,以彰显子威德。”
魏越的脸色并不好看:“这不仅仅是卢公与子君臣之间的事情,士族以为是他们力助之下朝廷才能如此迅捷的遏制黄巾蔓延之势,视卢公为榜样。而子却因微末、荒唐事而夺兵权,对士族而言这是一种欺骗。现在平定黄巾战事已到最为险要的时刻,若豫州再乱或朝政动荡,届时下板荡黄巾军死灰复燃,战事延绵数载……恐怕朝廷将无力再战。”
过河拆桥,与卸磨杀驴只有一线之隔。
这就是一次逼宫,有人截杀王凌,这意味着张让为首的十常侍做贼心虚;若王凌将证据带到廷尉府,那朝廷就要给出给出一个法。无论如何,这个环节实在是太过凶险,操作不好就会爆发政变。
魏越眯着眼低声道:“或许朝中公卿之中依旧有通贼之人,但这不足为虑,乃是患。我所虑,还在大将军。”
对于何进,杜氏有一定了解,轻声讲道:“大将军多谋无断,纵有良机,也不敢冒然动手。或许因为如此,子才令何氏一族显贵。”
何进有十分明显的性格缺点,可以是死穴,这个人做事情太过犹豫,缺乏魄力。
魏越呵呵冷笑:“宫禁之中若有变动,嫡长子在外,王越、李儒绝非大将军一系;而庶次子却在宫中,一切都在掌控中。大将军有变胆敢发难,史侯必遭不测;即便……身有不测,史侯若死,这下还不是宫里那位的?”
性格上、形势上何进被皇帝处处卡死,完全是一条死路,难道就不怕何进铤而走险?
杜氏听的糊涂了:“主人的意思是大将军会借机发难?”
魏越摇头:“何进不足为虑,正因为如此,此人才是灾祸源头。”
见杜氏还没看明白,魏越解释道:“何进才智不足,会遭人鼓动、算计。王允无力代替士族向宦官发难,可他却离奇发难了……我隐隐看到了一双大手,左手推动王允向十常侍发难,右手已搭在何进背后,一有机会就推出何进。至于王允、何进生死,与阴谋者何关?”
大将军何进外戚、士族、宦官,还有即将收尾的黄巾军,搅合在一起就酿造了眼前这一幕。
魏越完后,杜氏已不再开口,魏越的幸运在于他有资格在这场可能爆发的政变中跑腿,不幸的是他只能跑腿,并无决策影响力。
他也没想到,政变的导火索已经点燃,距离自己是如此的近,近的令人发指。
现在的王允,可能仅仅只是袁氏投出的一枚问路石子,试探一下何进、皇帝。
而魏越更关心的是王凌,不知道王允是不是真的狠心牺牲自己的侄儿,也不知道王凌究竟有没有牺牲自我的勇气。
若王允够狠,王凌愿意牺牲自己,那携带张让通贼证据的王凌遇袭被杀就是定局,将撕破脸皮。
至于张让通贼证据……这不重要,张让门客通贼并有有通贼证据,这个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界限模糊的证据,似乎非常的有效果,能进退自如,给彼此留出足够的操作余地。
魏越摸着下巴,品味着这种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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