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第二十二章 春风化雨（三）（1/2）

中饭就在厂内的食堂举行。黄春江坐在主位，肖贵亮和李荣荣坐在黄春江的左右，李毅坐在副主陪位，他的右边是夏晗，左边是徐志才。按照黄春江的意见，今全部喝当地的“茅山大曲”。

黄春江作了开场白：各位乡亲，我本人从也是农民，后来考上了大学，毕业后不久就一直当官，官越当越大，但与农民的接触越来越少。今，我有幸跟大家欢聚一堂，感到非常开心。现在，我敬各位一杯！完，一饮而尽。

大家把酒喝光了，肖贵亮：黄书记，按照我们这里喝酒的规矩，第一个敬酒的要喝三杯，何况这酒杯又这么，大概只有半两左右。

黄春江板着脸：这就是你老肖的气了，我是山东人，从口渴的时候就喝一茶缸酒解解渴，难得到你这里喝顿酒，竟拿眼球大的酒杯，你丢不丢人？

肖贵亮憨厚地笑着：黄书记，我还真不怕丢人，厂子里只有这几个酒杯，平常喝酒就拿吃饭的汤碗。

“一汤碗可倒几两酒？”黄春江问。

“倒满了三两。”肖贵亮回答。

“好，那就拿汤碗喝酒！”

服务人员很快在每人面前放了一只汤碗，并倒满了酒。黄春江平端汤碗：刚才那杯眯眼不算，现在我敬大家一碗。完，真像喝水一样几口就喝了个底朝。

大家也跟着干了，只有坐在黄春江左边的李荣荣喝了一口，但不敢把碗放下，结结巴巴地：黄、黄书记，我不能喝酒，这、这碗酒要是喝下去，您下面讲什么我就听不到了。

黄春江笑道：早知你酒量这么，就叫你们那个李蛮子来了，看来论喝酒打架你十个都不是他的对手。当然，你现在既来之，则安之，能喝多少是多少，反正不要喝醉了讲胡话，否则我要向你请教问题，你跟我胡吹一番，我就吃大亏了。

这时候，随着一股扑鼻的香味，厨师用脸盆端上了一盆红烧牛肉，一盆红焖蹄筋。

黄春江毫不客气地第一个动手往自己碗里夹了一大块牛肉，两段蹄筋。在吃了一口牛肉面后感慨道：好香，好香，真是不虚此行！我们山东人最喜欢吃牛肉，吃了牛肉有牛劲；更喜欢吃牛蹄筋，吃它脚力好，走路稳。你们，这里面有没有道理？

肖贵亮又往黄春江碗里夹了一大块牛肉，一段蹄筋：有道理，有道理！我们这地方的人相信吃什么补什么。停顿了一下，冲着瘦高个，瘦猴，我知道你什么地方没劲，等会牛鞭上来了你一人全包掉了。得大家哄堂大笑。

大家依次向黄春江敬了酒，黄春江就正式开始发问了：我要问的第一个问题是，在“三农”中，农民是核心，而在农民问题中，农民收入的提高是核心，简单地，农民致富的关键是什么？

光头大汉肖大炮听自己是黄书记指名入席的，心中异常兴奋，早想有所表现，立即抢着，一靠政策，二靠能人。政策上政府这几年力度很大，落实得也很到位，但这些政策这只是减轻了农民的负担，放开了农民的手脚，还希望出台一些扶持农民致富的政策。到能人，这倒是最现实的，不过，这是指能带领全村老百姓致富的能人，而不是光顾自己的能人。李家村没有李腊根，全村人不可能富起来。我们村没有肖书记，也过不上今这样的日子。政策再好，没有能人就不可能使农民致富。所以，政府要保护和鼓励能人，不要怕他们富起来，他们能大富，全村人能富，这就是共同致富。

黄春江：我也不问你的名字了，就称你光头兄，你的话得很有道理，但很多村上不一定有能人，那怎么办？

“现在国家不是派了大批学生当村官吗，我看这是条路子，既锻炼了青年学生，又利用他们的知识为农民致富服务，一举两得。”徐志才。

李毅见没人插话，便道：这是条路子，但我认为不是最好的路子。大学生毕竟年轻，缺少实践经验和社会经历，要带领农民致富所需的时间太长，更好的路子是：机关里那些有丰富实践经验、又有一定社会关系的退居二线人员，如果能在政策上鼓励他们来帮助农民致富，这倒是大都能快速见效的，而且有些人可以搞出大名堂。关键是我们对这些同志在政治待遇和经济激励上要有一些措施，要允许他们在帮助农民致富起来的同时也使自己得到实惠。否则，他们躺在机关多少也可以轻轻松松地捞些油水，没有到农村吃苦的动力。

黄春江点点头：你这个想法有道理，有创见，但不能停留在原则上，我授权你先在三真山县搞试点，有关鼓励政策和实施细则出台后立即报我，你敢不敢挑这个头？

李毅站起身来，喝干了半碗酒：有黄书记支持，我明就跟班子的成员商量方案。

满桌人一阵喝彩。

黄春江又开了口：我要问的第二个问题是，农村的许多能人已经当了老板住进了城市里，并且带走了一大批人，这并不是件坏事，但是，这对推进农村和农业的现代化都有负面影响。特别是农业现代化，我国比发达国家的水平要相差一百年左右，而要实现农业现代化，农业企业化就是必由之路。发展农业企业这个课题我的一位老领导在二十年前就提出了，现在在这个概念上还争论不休，我跟大家得简单一点，就是农业要像工业那样进行企业化经营，只有这样，农业的现代化水平才能有大幅度提高，也才能有更多的人愿意从事农业，留在农村，那么，就你们的切身体会来看，农业企业化的主要难题在哪里？

这个问题大家既感到每都碰到，但又觉得名词有点生疏，相互沉思了好一会儿，还是李毅先开了腔：依我看，农业企业要像工业企业一样经营，就首先要解决土地所有权的问题，这个问题不解决，那就无法消除农经济和短期行为。孟子早就主张“民有恒产”。孙中山提出让“耕者有其田”。我们党在土改时期也是把土地所有权给农民个人的。但现在农民却没了土地的所有权，只有经营权，农民就没有股权与收益的法律保证。皮肉脱离，农民的生存与命运就悬浮于空！这种状况，从何而谈农业的集约经营与企业化？

徐志才：搞农业企业收入低，风险大。这就需要政府与国家的政策性补贴，还要能够吸引大量的人才来支持才行啊！

肖贵亮接着，各种现代化的配套设施和社会服务体系，都需要有政府的大力推动。

黄春江：你们把难题基本上都提出来了，但是，不能因为它难就不去解决，永远甘愿落后，你们再深一步看，如何解决这些难题？

在场没有一个吱声，因为他们平时没有深入地考虑过这个问题，同时，也怕万一答得不对引起黄春江的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