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第二十章 亦真亦假（一）（1/2）

老首长为祝一鸣指明了目标，围绕这一目标，祝一鸣必须迅速进行新的战略部署。所以，第二一早，祝一鸣就独自乘机回了江河市。在飞机上，他开始酝酿他的所谓战略部署。穿了，就是四个字：外联内安。

“外联”即对外联络。这里的联络，实质就是对省委与省府两个一把手的“攻关”！这方面的重点，祝一鸣放在进一步取得黄春江书记和潘若安省长的好感上，促使他们在班子新组建征求意见时，能够投他祝一鸣的赞成票，至少达到不投反对票。实话，他祝一鸣自感平时与这两人的关系都还不错，但朝从深想，还是有问题。首先，表面相安无事的黄春江和潘若安，对他的看法，未必能什么事都一致。如果自己处事稍不慎，极会造成两人对同一问题的意见相左，从而带来难以弥补的后患。正是这一点，祝一鸣身为省委常委，自然与黄春江走得近些。但这个近，也是有分寸的，都是工作上的。现在看来，黄春江对自己没有坏感，他又不喜欢拉拉扯扯，那就没必要从私情上加深关系，只要从工作上做出一些明显的“政绩”，黄春江就能由不投反对票转为投支持票。潘若安则不同，潘是省长，自己在表面上不能与他太近，以绝传到黄春江起反作用。不必去多近乎。但潘好私情，只要能较好地完成潘若安交给自己的私事，实现“为领导办私事是取得领导信任的重要代表”，那么，关键时刻，他是会投你赞成票的。

飞机上的温度正适宜，祝一鸣的心池微微荡漾而展。他非常明白人在心理学上的“近因效应”，即指最近给人留下的印像，往往比平时更为强烈。因此，他细细地谋划近期对黄春江与潘惹安这两人要做的几件事，以期达到让黄潘两人都能感到他的忠心耿耿。

从对外的“联络”思维确式后，很快进入“内安”。

“内安”，在祝一鸣这里，就是指对江河市内部的工作。这个工作，主要也是指对江河市领导班子、县处级重要岗位的干部们的圈内安抚、班子安慰。祝一鸣觉得自己几个月来的工作甚为到位，眼下只剩最后一个堡垒——司徒震。之所以把司徒震放在后面，原因也是这个司徒震一向冷傲刚毅、明察秋毫。怕在他面前“耍”花招会“画虎不成反类犬”，若是对他冷落不理睬，到时候他倔性一发，做出影响祝一鸣前程的举动，因失大、得不偿失！祝一鸣在考虑好对司徒震的“安抚方案”实施前，必须先做一件事，那就是迅速把妻子接到江河市，以堵住社会上对他生活作风方面的风言风语。妻子在，儿子、媳妇及孙女均在。聚少离多，夫妻间虽不上有多深的感情，倒也没多大的矛盾，两人相敬如宾，各得其乐。这件事好办，还有另一件事，倒是有些棘手，那就是黄忠明的案子。这是黄春江布置下来的，现在黄忠明已潜逃国外，没有非常举措，短时间内也难让他回国。自己如果高调严历追究，形成大声势，足够表明不徇私情，坚决反腐的态度，黄春江是会满意的。出于稳定江河市的大局，此事牵涉的面又要巧妙地控制，以防牵出圈子里的其他人，最终伤了自己的筋骨。

渐渐地，方案在胸中成熟了。

飞机稳稳地降落在禄口国际机场。

祝一鸣在让司机来接他的电话里指示解正明上午到机场接他夫人，夫人要在此长住的消息一定要迅速透露给人大主任与政协主席，不要为什么。第二件事，发出下午召开市委常委会的通知。

在当下午的市委常委会上，祝一鸣向大家传达省委主要领导的指示精神，并请政法委书记赵德龙向大家通报黄忠明一案的基本情况。依据现在掌握的黄忠明“罪行”，祝一鸣慷慨陈词提请会议开除黄忠明的党籍，并以书面形式提请人大撤消黄忠明的副市长职务。

市委常委会一结束，祝一鸣在书面文件未到达前，来到司徒震的办公室，明里是“通气”，事实上，他是来探虚实的。

司徒震见祝一鸣到来，脸上掠过一丝诧异的微笑，迎上来与他握了握手，并亲自沏上茶：一鸣同志，“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祝一鸣嗬嗬嗬笑着，司徒主任呀，你是我的老领导，这话，你是在批评我啦。你把这副担子撂给我，我可没你那能力，更也没你那胸襟。所以啊！成压得气喘吁吁，忙得焦头烂额，有心想与你聊聊，也难以如愿。现在好了，你也即将退休，我也马上要退居二线，以后在一起聊的机会反而会多一些。

司徒震微微一怔，瞬间，便明白过来：是啊，你有你的心结，我有我的难处，既然你今有时间和心境，咱就打开窗亮话。敞开心扉，一吐为快？

这话倒真让祝一鸣震动，扫了一眼对方，见司徒震并不像以前话时眼睛咄咄逼人盯着你，倒也气壮了许多，挺了挺腰，道，过来向老领导汇报黄忠明案子的事。刚刚开过常委会，提请人大履行撤销他副市长职务。我来的目的主要是向老领导检讨自己的失职！黄忠明的事情发展到今这种地步，我是负有领导责任的，我要向你检讨。

司徒震眼睛盯着茶杯，耳朵在听……

……接到他的人民来信后，我就和克已商量对他进行调查，偏偏他这时患上癌症，我这人心太软，就拖了一拖，谁知拖出了严重后果，我真是不好向党和人民交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