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消失（1/2）

旺达说的没错，人的"死亡"分两种，一种是失去生命，另一种是从社会消失，不再为社会人所承认……即使是信息发达的现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份条码，每一步的行动都被保护，或者说监视着，但是每天还是有人会莫名失踪。 一开始大家还是会认真找寻，也会报警，不过一年后呢？三年？五年？十年？

最先放弃的是警察吧？无休止的寻找对警备资源的消耗太大，因为失踪是太过高频率的事情，所以在案件里是寻常普通的存在，要不是重要人物，他们一定不会一直寻找下去。何况算是重要人物，也存在搜救有效时间，时间一过，立刻判定死亡。与其在失踪的人身浪费时间，不如把警力花在更重要的事情。

等到警方的死亡判定后，接下来是亲友慢慢接受失踪、生死不明这个现实，开始放弃……到最后，估计也只有至亲不愿意放弃了。

可是父母不愿意放弃又能怎么办呢？找不到是找不到，随着时间的逐渐流逝，总有一天会放弃的……

那么……自己会如何呢？完全透明化后，自己要怎么回到父母身边？现在这个样子，什么交通工具都用不了吧？而且还会引起恐慌……

最糟糕的是被捕捉……然后……

对了！等完全消失后，把衣服脱了，所有能暴露自己的东西全部先找个地方藏好，然后回研究所向他们求救！

想到这里，千千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如果他们不打算伸出援手解决自己透明化的问题，那求他们把自己想办法弄回家，然后再给予一定的报酬……

如果是透明人，算回家也不会影响到父母的工作，等他们说的那个忙着的事情结束，妈妈一定能找到办法帮助她显形的！

但是……万一知道自己身发生的事后，父母要灭口怎么办……梁启朝肯定会想到这一点吧？毕竟千千也想到了。他会因为有被威胁的危险，而拒绝自己吗？一半一半的可能性吧……

哈哈，哈哈……好糟糕的情况……越想千千的心情越发低落，或许她应该直接找瓦尔求助，如果有他帮忙的话，说服梁启朝的可能性会增加。

转念一想，千千又不愿意这么做，因为有利用他的嫌疑，瓦尔看去精神大条，但是察言观色的能力出众，不可能看不出自己抱有什么心思。算看出来了他也会尽力帮自己，是知道这一点，千千更加不愿意在瓦尔身耍什么小手段了。

等待的时间像是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现在透明化的速度远远没有之前快，而是越来越慢，估计是受到了来自反应过来的原细胞的抗拒，无法继续猖狂进攻转而进入慢慢侵蚀的拉锯战。

哼，看来也没有他说得那么好用嘛。千千尝试平静心情，甚至开始吐槽药效。可是一直打战的手脚暴露了她真正的心情，努力将自己再缩小团一些，千千无法避免地通过自己透明的部分看到了不透明的部分……还是闭眼吧。

要么被敌人发现，要么被路人发现并且引起恐慌，成功逃脱？这个的概率在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的减小。在这无限紧绷的沉寂，她终于听到了一点异响，这响动在这只有崩塌和燃烧声的空间里，震耳欲聋，击打在她的耳膜让她头脑发麻、胸膛发痛——那是一个人跌跌撞撞的脚步声。

是谁？！是什么？！身体剧烈抖动了一下，她甚至来不及克制，背部撞了一下身边的柜子。赶紧伸手去扶住，可惜还是发出了哒一声——如果离得近，估计听见了。

随后她听到了不属于自己的沉重呼气声。

很近很近很近很近！他很近！意识到这一点的千千近乎失智，起逃跑她最先闪现的念头居然是攻击，出现这个念头后，没等更理智的选项出现，她行动了——在人影出现在面前时，举起手进行攻击！

“哦呦！”听到熟悉的声音，她一下瘫软了，从来没有这么想哭过，也从来没有忍得那么顺利过，真是矛盾。

然后和梁启朝所见的相同，他们碰面了，并且逃了出来。省去一些心理描写没有说出来，千千将发生的事情缓缓道出，对面两位男士在倾听的过程脸色变了又变……

“对了……难不成你们现在，能看到……”千千意有所指的轻轻抬了下头。

“不过是人体器官，见惯了。”

“喂喂，我好歹也是研究所的成员好不，这种吓不到我的。”起瓦尔基里，梁启朝的说法有种微妙的危险感……

“哼，”梁启朝靠过来，仔细观察千千消失部分和实体部分的交界处，忍不住哼出声，“我的更好？区区一个小偷也好意思说这种话。”

咦，原来关注点在那种地方吗？这种突然产生的好胜心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完全没有用处啊！瓦尔和千千的脸同时一抽。

“而且现在他的‘成果’根本攻破不了大脑这个区域，已经完全停在这里了，看来也没他说的那么厉害。”

脸又是一抽，从别人嘴里听到自己脑内吐槽的内容怎么那么诡异呢。“如果我没有叫停药物组，我能更……”

“好了，好了！抽血！对，抽血来化验一番对吧，来来来，我们快点进入下一个程序吧，拖久了不好。”赶紧介入话题，加快进程的瓦尔自然收到了不愉快的一瞥，他也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反驳。

兴冲冲（？）准备好针管和冷藏装置的瓦尔基里，举起针时又迟疑了，现在这种情况，千千的手整个透明的，怎么找血管？总不能瞎扎吧……

坐在后头的梁启朝看瓦尔半天没有动作，再看看或许举着手，但是看不出举在哪里的千千，立刻知道对方遇到了什么困难。嘴一撇，他用鞋尖敲敲瓦尔的小腿，说：“让开。”

瓦尔将针筒放回铁盘，乖乖给大佬让位。梁启朝不急着拿针筒，他先是检查了一番挽好的袖子，确定没有松开后，开始给双手消毒，看去并不打算戴手套而是想直接接触。消毒完，将一个事先沾好消毒液的棉球拿在右手，他伸出左手示意千千把手臂交给他。

刚消毒完的手温度偏低，刚接触时千千被冰了一下，然后对方开始摸索，从小手臂一直摸到手肘处，示意后面的瓦尔给千千止血带。止血带绑紧后，他开始用拇指按压，似乎在找血管。按压没多久，千千听他呼了口气——其的情绪不明，用棉球给肘窝消毒，完事儿后还用右手又按了一通，然后举针准备扎。

所以等于还是盲扎吗……心情有点紧张，千千忍不住盯着看——“转过头去，又想晕针？”谁知梁启朝用手背推了她的脸一下，不给她看。

没等她头转回来，觉得肘窝一痛，梁启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地毫无犹豫地说不定连看都没看地，扎针了。

被吓到了，但是又不能抽手，也不能叫唤，千千整个噎了一下。扎进去后，他拇指一挑开那弹片，气压的变化让血淌进管里，出乎意料的顺利。

把止血带扯开，梁启朝松开手，等血样采集完后拔了针，按棉签让千千自己夹好，整个过程可以说是行云流水，堪那些千人刺的老护士……

“都看着我干什么，拿去，立刻开始分析。”瓦尔接过血样，放进冷藏箱小跑着出去了，留下千千还在那用围观稀生物一样打量梁启朝。

“……看什么看。”对方的目光太过露骨，即使看不见，也让梁启朝无法忽视，擦好手后，他一推对方的脑袋，让她躺回床。

“教授怎么扎得那么准？”

“那里本来有一条静脉，没长歪的话，能扎到。”

哦呦，听这老手一般的语气，千千忍不住问：“那万一没扎准呢？”

“挪挪找到了……你干什么后退？又不是没被我扎过，你后怕个什么劲儿？”

“不……怎么说……”心情有点起伏而已，千千乖乖躺好，“今晚我睡这里吗？”

“不可能，这里白天有人，等会我带你回隔离室呆着。”梁启朝下意识想看时间，随后才想起自己的手环已经报废了，不由得叹气，“等瓦尔来电话了，我们过去。”

回隔离室吗，果然只有那里较合适，人少，设备多，方便。想到这，她又问：“那我要蒙眼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