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谁的记忆其三（1/2）

“请加油！”这句话是这几天来千千听到最多的一句，并不是她没有好好加油，只不过是她感觉自己已经尽力了，但是是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果然单单靠千千努力发动能力，我们在这边检测这种模式，是不行的。”摘下目镜，梁启朝说。

身体检测报告呈来后，这三天以来，他们都在想尽办法诱导千千发动能力，好记录她发动能力时身体的状况，从而掌握一定规律。但是千千的力量实在是太不稳定了，时强时弱，强的时候会干扰仪器运行，弱的时候甚至不够时间让他们采集到完整的数据。

研究员痛苦，千千自己也痛苦，明明非常成功的发动过一次，甚至能飘起来，但是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达到当时那种平稳的频率，不是过大，是过小。到后面她甚至连隐身都做不到了，一根手指头都藏不起来。

千千想给自己一巴掌，成功过的事情，想再现一次怎么这么难做到呢？好没用，真是没有，关键时刻掉链子。

“麻雀的精神不稳定。”突然瓦尔基里插嘴一句，他不像别人那样带着目镜，但是他从头到尾都在观察千千这个人。

这句话让举在一边讨论的人停了下来，梁启朝抬头，有点不明白为什么瓦尔突然这么说。有研究员在一旁小声提示道：“可是数据……”

“你自己亲眼看看，梁启朝，看她的脸。”瓦尔基里不想听研究员的数据报告，他直接打断对方的话，右手则直直地指向里面那个姑娘，“盯着数据有什么用，你有在这个人身看到过这种表情吗？”

迟疑着，梁启朝的视线先是看了一眼一切正常的报表，然后才慢慢移动到千千脸。千千坐在那张凳子，旁边是等待下一步指令的研究员，研究员宽大的衣摆遮挡下，她的脸半低着，眼睛直直盯着地面，一滴汗从额头滑落，到脸颊。那张因为使劲而通红的脸划过汗水后应该是有些痒的，但是千千没有理会，她依旧盯着地面，地面有什么吗？

梁启朝往左边移动几步，才能不被挡住地看到千千全身，她其实没有盯着地板，而是一直盯着脚尖，似乎要把那一块盯出火花来。

不对，她没有停下，她还在拼命用力。“把头抬起来！”梁启朝抢过麦克风。

千千被吓了一跳，立刻泄了力气，一脸恍惚的抬起头，她的目光模模糊糊的扫过眼前的墙壁，最后停在自己猜测的那个有着操控台的位置，身体一下失去力气一般的倒回椅背，连连喘气。她的表情……梁启朝没有见过这个名为千千的人脸露出过这么无助的表情，她会开心会愤怒会恐惧，但是不是现在这种。

在同一瞬间，报表显示的所有数值立刻跌落到合理线以下，操作台的灯光从绿色切换为红色，映照着梁启朝神色莫辨的脸。

“果然，”瓦尔基里把手里的目镜扔回桌子，“每次她在发动力量的时候，数值都会波动，但是在前一次，这些数据一直很平稳，所以你们都觉得她失败了。”

“但是正相反，正是因为她从来没有停止过，所以这些数据才一直这么正常，”莫名的，瓦尔基里心里像是有一股无名火一样，“怎么样，分析帝们，两只眼睛一直盯着数据，没想到吧，真实的人可是活生生在对面！”

“梁启朝，我问你，你是不是直到数据突然飚红后才会抬头，你知道全部飚红后是什么情况吗？”

“瓦尔……”千千喘着气，但是她压下体内空虚的感觉，开口喊那个听着语气越来越不妙的人，因为梁启朝说完话后没有关麦克风，所以里面听得一清二楚，“我没事。”

“你闭嘴，你以为我不打算批评你吗？你在着急个什么劲？你觉得这个是配合？别人叫你停下停下！你是要一步登天吗？……”

“闭嘴，你个笨蛋！”梁启朝见势不妙，这个口快的家伙，他吼道，把对方后面要说的话给盖住。

但是千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被吓住了，那两个人是吵起来？都是我的错，要是自己没有自作主张的做小动作的话……千千张口想道歉，但是被一声巨响吓得身一软，话没能说出口。

瓦尔基里从凳子站起来，动作猛烈，甚至将身边的凳子也一并带倒了。“反正这不是我的长项，也帮不到什么忙，累了，去睡觉。”然后是一串脚步声，消失在远处。

寂静，死一样的寂静，千千甚至乐观的想到，可能是梁启朝关了麦克风，然后去安抚瓦尔基里了，过一会他们又会恢复正常的互相打趣一番。

但是没有，过了一会，梁启朝直接说：“先解散吧，很晚了，都吃饭去吧。”随后咔擦一声，广播信号被切断，而后面墙的小门也打开了。

还在室内的研究员互相对视一眼，其一个小声问：“今天完事了？我们要去了？”

“看来是这样，你们可以去了。”千千有气无力地说。

在回绝了研究员们搀扶的好意后，等他们走出房间，千千真正的瘫在凳子歇息。她想找梁启朝说说话，或者找瓦尔基里说说话，或者找桃子……但是现在她谁也找不到，只能联系安迪。

可是联系了又怎么样，叫安迪帮忙找那三个人，让他们好歹有一个人来下面说说话？果然是不行的吧，因为研究一直不顺利，今天本来第想一鼓作气成功一次的，所以一直拖到了七点钟都没有解散。现在桃子估计早已下班，而另外两个现在肯定是拒绝交流的状态，安迪只是个边缘小职工……哎，无力啊无力……被困在这里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即使很累了，但是这个晚千千翻来覆去的，熬到很晚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第二天，研究没有如期进行，除了一大早有人来抽了血以外，无论是瓦尔还是梁启朝，都没有下来过，听安迪说，他们也没有出现在操作台。

本来忧虑的心情更加阴郁了，千千现在心里充满了自弃感，如果花了这么大力气才开启的项目这么夭折了怎么办？

但是下午的时候，两个研究员下来了，手里带着一瓶小小的试剂。

坐回一直坐着的那张椅子，她好的问：“那是什么？”

这是广播被打开，梁启朝的声音出现了，他开始和千千解释这个试剂是做什么的，千千仔细听着，从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变化，所以她不知道在外面他和瓦尔现在怎么样了。

原来这瓶试剂是通过每天研究和解析千千的血样，而研制出来的类似于活化剂一样的东西。在实验过程，他们发现了一些能让血样产生反应，直至出现半透明化的药物，然后做出了这支试做版活化剂。

“现在想给你做个皮试，看看反应如何。因为没有在人体用过，所以不知道会有什么副作用，”梁启朝说，“等会注射过后，有什么反应都和我说。”

“知道了。”千千点头。

研究员做好消毒，拿出一支细细的针筒，取了一点活化剂后，小心的推进千千的体内。几分钟过去了……“感觉怎么样？”

“唔，有点痒和麻，发热。”千千如实回答。

“那你试试发动能力。”

千千顺从的照做了，事实证明这个活化剂是有用的，至少打了针的那一块慢慢消失了，但是其他地方没什么反应。

“呼……”千千似乎听到麦克风后面的人似乎呼了口气，“看来运气还不错，没有什么刺激性反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