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想法其四（1/2）

梁启朝思来想去，最后还是说：“你过来。”边说还边招起了手，小动物立刻感觉到了危机，迅速往后靠，“你怕什么，昨晚不是很勇敢吗，过来！”然而千千非但不愿意靠过去，还整个人原地消失了。怎么平时没见她控制得这么好，梁启朝心想，躲起来是吧——

“我，咳咳！哎，你不能过来帮个忙？嘶……”他左手放在胶囊边缘，右手则按住了自己的心口，余光里千千果然往这边凑了过来，探头探脑似乎在观察着，殊不知她的伪装已经褪下了不少，至少梁启朝看准了她的脸，然后出手了！

这个时候千千显然没反应过来，她瞪大眼睛，只堪堪后退几厘米，落到了梁启朝手里，嗯，她的脸蛋。“噢妖！你干嘛！”千千还想往后撤，但是脸的手指巍然不动，疼得她几乎要哭出来，只好往前靠，挨在胶囊的旁边。

梁启朝左手捏着千千脸蛋，右手伸过去抓住她的右手，再顺便用手肘去架千千左手。可惜千千不如他一般长手长脚，一面要保持身体的平衡不要倒在梁启朝身，一面要挣扎，对着一个心口扎了个洞的病人，她居然不够力气挣脱对方的钳制。

没搞错，这人和昨天那个是同一个人吗？还这么有劲。千千稍作调整，然后一鼓作气的挣扎了起来，但是没动弹多久，听到身下“唔”的一声，千千下意识卸了力气。抬眼去看躺着他人，只见他默默地看着她，似乎在看什么稀的事物一般。又被骗了，千千立刻意识到这点，气得往后一退，大不了脸这肉不要了，但是这回她轻轻松松脱离的对方的掌控。

倒回沙发，千千揉着自己的脸颊，心想自己脸现在肯定留印子了，两眼直瞪着罪魁祸首。梁启朝不为所动，他看着千千把自己的脸搓来揉去的，禁不住想笑。有什么不可以的，于是他真的笑出声了，惹得千千更生气了，一双杏眼突突的，手也放了下来，露出了脸的两条手指印。

“你笑什么笑！”有毛病啊，好好说话，动什么手。

似乎能看透千千心所想，转头躺好，梁启朝慢悠悠地说：“小孩子不听话是要掐掐脸。”

“什么鬼？”见梁启朝不再看着她，千千又开始揉自己的脸蛋，这是哪门子的教育理念，还有谁是小孩子了。

“下次，不要管我了，千千。”梁启朝突然说。千千愣了一瞬，问：“为什么？”梁启朝没有立刻回答，她接着问：“不管的话，万一你有危险怎么办？”昨天那样，会死的吧。

“有危险也不要管。”

为什么，我不懂，我没办法不管啊。千千想问，但是她不认为对方会回答。“死了的话，也无所谓吗？”

“死了的话，也无所谓。”

这下千千总算明白为什么瓦尔在时刻怂恿自己去刺激眼前这人，这是什么？消极厌世？别死啊！我不想你突然死了！但是她说出来的话却是：“你要是没了，我、我的学分怎么办，瓦尔和桃子怎么办？说得好像很轻松似的。”

梁启朝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任何问题，他继续慢悠悠的回答千千的问题，那表情，如同在回答等会吃点什么吗一样：“你的事情我早安排好了，所以只要你听话，一切结束后，或者出了什么意外的话，对你未来的生活不会有任何影响。至于桃子和瓦尔，他们都是独立的成年人，不是谁没了谁没办法继续工作和生活的。”

“但前提是人没有感情！”不知梁启朝听起来是怎么样，反正千千认为自己的声音挺尖锐的，所以这话出口后她吓得紧闭住嘴。梁启朝倒是哈哈笑出声来，但是不知为何，她完全不敢去看那人现在脸是何种表情，无论是真的开心还是别的什么，她现在都不能接受。她惶恐，她认为自己说错话了，这话让她显得很脆弱，容易输，她不喜欢输。

“怎么了嘛，同学，你现在倒是和我讲起感情来了，那天吵架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个意思的。”

“不，我只是觉得你这样讲对瓦尔和桃子不公平，而且让我容易产生点犯罪的想法。”这话说得让千千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败局已定，等着对方最后一击。

“千千，谢谢你。”

“……咦？”出乎意料的，梁启朝没有接着嘲笑她，反而说了更加怪的话，大概算怪吧，在这样的时机下。她抬头去找他的脸，然后看到了从来没有在那张脸出现过的表情，他居然在温柔的……微笑着。“咦，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今天她说的最多想的最多的是这个词，即使两个人破天荒待在一起讲了这么多话，但是千千还是不明白面前的人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恨一个人爱一个人简单多了，特别是你有理由去这么做的时候。”像昙花一现，他的笑容收住了，但是神情还是柔和的，让千千不知如何自处。

“恨你？其实也没什么理由吧？我觉得爱也好恨也好，不是一样难吗？而且你又没真的……”做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

“只是还没有……”

“还没有什么？”然而梁启朝没有往下讲，所以是还没有做什么呢？他到底要做什么？一时间，各种各样的问题涌心间，关于他的，关于自己的，关于研究所的，各种各样，让千千不知从哪一个开始问起。最后她只好说：“行为，反应，从来都是先有行为才有反应，那我便等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