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无生（1/2）

凶杀现场并不是人人都能看的，玄真子跟在我后面刚进了孙大爷家，只看了一眼，立刻干呕着跑了出去，死活不敢再进来。要知道，这位穿着家居棉袄的可是一位女侠，动辄仗剑的狠人。

这一点我她强，我盯着孙大爷的尸体足足看了五分钟，还开眼看了一会，方才压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捏着脖子跑进了楼道。

孙大爷家门口，我们夫妻俩对忘了一眼，全都面无人色，又同时闪着警惕——这尸体，不对劲！

孙大爷的尸体躺在他们家客厅里，进门能看见，赤着身，头朝南平躺在了地。

致命的伤口只有一处，在胸腹部，是刀伤，大约有20公分长，从胸骨下端一直切到小腹。伤口被人扒开，腹腔和胸腔都空空如也，内脏被人扒出来，摆在了他们家大桌子叠的整整齐齐，唯有心脏不见了。

不过怪的是，血并没有留太多，屋子里最浓重的是内脏的脏腥气，而不是血腥气。

我开眼看过，果然没找到魂魄，不知去了哪里。

“米先生。”李志国跟出来问。

“叫我米师傅行了。”我摆了摆手，接过他递来的烟，凑在火点着，深深吸了一口。

“米师傅，您怎么看？”李志国知道我有些一般人不具备的本事，跟出来求教我：“凶手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现场他们已经勘察过，死者的家里并没有翻动过的痕迹，财物一点不少，对方是来杀人的，可孙峰已经独居多年，从不和人结怨，也没有钱财的往来，什么人会要杀了他？

后来有过激情犯罪的说吧，不过再激情也不可能去入室杀人，并且手段古怪、又残忍，绝对是有预谋的。

我又狠狠嘬了两口，扔掉烟蒂，恶狠狠一招手，“我再去看看，可能要动下尸体。”

我转身又走进了房间，李志国连忙招手轻唤，那边有过穿着白大褂的年男人正在一个记录板写写画画，听见他的呼喊跑了过来。

“这位是秦五阳，咱们市局的法医，专门负责这件案子的。”李志国先向我介绍，然后转向秦五阳，“这是米师傅，身份是……反正是级，你复杂配合他勘察下。”

介绍完，李志国赶紧退后一步，把现场交给了我俩，他也快承受不住了。

秦五阳年约40，戴着黑框眼镜，头发乱糟糟的和我有的一，不过看面相是那种工作很严谨的人，他同时也是现场唯一对这具尸体毫无反应的人。对于我的身份，他并没有太多在意，李志国刚退后一步，他在尸体边蹲下来，开始详细为我介绍。

“死者的具体死亡时间大约是在昨天晚11点到今天凌晨1点之间，最直接的死因是……心脏被摘除了。”说到这，秦五阳这个老法医也有点不舒服，直接死因为心脏被摘除，那意味着，当别人摘他心脏那一刻，他还是活着的，或许还能亲眼看见别人豁开自己的胸腔，把心脏给摘了下来。“这说明凶手下手特别快，在死者还没有失血休克的时候，触到了心脏，这情景……”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是很恐怖、很痛苦之类的，不过我却摆了摆手，“恐怖是真的，痛苦未必，你看他的眼睛。”

“眼睛？”秦五阳一愣，看向死者的眼睛。

伤口只有一处，即便是经验丰富的法医也很难注意到死者的眼睛，经过我提醒后，他看过去，果然发现了异常。

死者的双手自然垂在两肋，满手鲜血，眼睛斜看着胸腹部的伤口，两嘴角下垂，这说明死前他还在努力向下看，不过怪的是，他的目光很平静。没有恐惧，当夜也没有欢喜，他看着自己被向两边豁开的胸腹，仿佛在重温一本书。

看着死者老孙的眼睛，秦五阳法医打了个哆嗦，失声问：“难道他死前被麻醉了？”

“不可能。”我摇了摇头，强忍着不适，在尸体边蹲下来，伸手对了一番，实在下不去手，只得向秦五阳求助，“有什么家伙事没有？”秦五阳一愣，打开随身带的一个盒子，任我挑。

盒子里有各种各样对付人体的工具，大部分我都不知道是干什么的，随便拿起一个大夹子，夹住死者的右手掌，向外翻了过来。到底是老法医，手掌刚翻过来，秦五阳发现了问题所在，死者的右手指被划了一道伤口。

接下来，我如法炮制，在死者的左手指也发现了同样的伤口。

“这伤口是怎么来的？”秦五阳一开始可能以为我是警局里的领导，所以只是对我做本质的介绍，到现在，态度已经变成了求教。

我又看了看那个被豁开的恐怖伤口，只见皮肉外翻，黄色的脂肪层染着血污，颜色对鲜明，看着格外触目惊心。他的腹腔里积着一些血，由于和板油不沾，泾渭分明。

我又凑近了向看，胸腔里面肋骨根根，唯有最下面一对肋骨断了。

秦五阳发现了我的焦点，在一旁介绍道:“这是凶手为了方便快速取出心脏，故意掰断……”

说着说着，秦五阳愣住了，继而悚然一惊，不敢置信问：“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