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门头上吊(2/2)
“老板,给点吃的不?”来人谄媚说道,颠了颠手里豁了个的破碗,原来是个要饭的。
我退后两步仔细看,这男人身高不过一米六,又瘦又小,满头稻草般的乱发,形容猥琐,站在门口跟一只特大号老鼠似得。
屋子里主人家松了一口气,老太太连忙捧起饭锅跑到门口,用饭勺子往他的破碗里扒饭,嘴里念叨着,“看把你埋汰的,这大冷天穿草鞋,还不得冻坏喽哇?大兄弟是那嘎达银呐?”
那要饭的连连点头,看着碗里越来越高的白米饭两眼放光,“谢谢,谢谢老太太嗨!”
这人一开口说话,我心一动,暗呼一声好嗓子!当真是嘹亮高亢字正腔圆。
接下来,这要饭的用手把高高的饭使劲按了按,雪白喷香的东北大米饭立刻蒙了一层灰色。把饭压实了后,他退后一步,用夸张的声音答谢:“您们家可都是好人呐,不过这一碗饭我也不白吃,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唱一段小曲儿吧,给各位爷们逗个乐。”
说完,要饭的掀开搭在左腰间的破布,露出来一面小手鼓。
嘣嘣嘣!
要饭的连拍三下,鼓声清脆悦耳,很有节奏感,接下来他双手快如疾风打起鼓来,等一段鼓点打完后,开始扯着脖子唱曲。
“哎!”
先来一声开场,嚯!这嗓子,直冲天际,我估计一里外都能听见。
“说东北,道东北,东北这嘎达是好!好在哪?听我说,咱东北有四大宝!”唱到这要饭的按住鼓面神神秘秘问我,“想知道哪四大宝不?”
这人不但嗓门好,神情动态也有趣,我居然听的有些入迷,下意识回了句,“想。”
要饭的立刻打着鼓继续唱:“大老爷们你听好,这事情他我知道,咱东北有四大红——杀猪刀子庙的门,大姑娘的裤衩子火烧云。”
我无语了,这都哪跟哪儿啊……
要饭的继续唱:“咱东北,还有四大黑——锅底灰、大马勺、连毛胡子jb毛。”
接下来他没完没了了,“东北还有四大绿——青草地、西瓜皮、王八盖子邮电局。四大硬,哪四样?门缝里的风、拉满的弓、半夜的牛子小山东……”
“得了得了,你还是直接说四大宝吧。”我连忙把他打断,我怕再唱下去会教坏小孩子,小翠花还在旁边看着呐。
我的话音刚落,小翠花从我身边探出脑袋,“要饭的,别唱了,再唱你那饭凉了。”
“哦……”要饭的赶紧端起饭碗,用鼻子碰了碰,这么一耽搁天已经全黑了,气温开始快速下降。
“能不能借地方吃个饭,外面儿冷……”要饭的有些难为情的问,还跺了跺他只穿着草鞋的脚。
老太太看他可怜,说:“你要进来吃没事,待会我们家里恐怕会有事,你记得赶紧从后门走。”
“嗳!没问题。”要饭的端着碗挤进来,靠着墙根直接坐在地,抽了抽鼻子,开始大口大口往嘴里扒饭,饿死鬼投胎似得。
还别说,经过他刚才这么一搅和,原本紧张的气氛顿时松了不少,我们继续围着大桌子吃饭,有说有笑的。
没一会功夫,我们吃完了晚饭,开始唠嗑,老太太则开始收拾碗筷,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咚!
这三声敲门仿佛电门开关,屋子里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所有人都转头看向大门。
“待会有什么事,我来应付,你们都别出门。”我小声叮嘱一番,离座走了过去,老汉和他儿子根生这时候冷静多了,静静看着我,没有去急着抄家伙。
我走到门前听了下,外面再也没动静,于是拉开门闩,心平气和打开了门。
在门开到底的瞬间,门头掉下来个东西,距离我的脸只有一尺。我仔细看,吊下来的是根细麻绳,绷得笔直,麻绳末端勒在一只黄皮子脖子。
那只小黄皮子被麻绳勒得眼珠凸出来老远,嘴巴大张着却发不出声音,浑身僵直,爪子伸展着直抽抽,眼看要被吊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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