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龙抬头（2/2）

“那是龙脊渚，船从那里过有一定的危险性，并且震动较大。”马红旗解释说。

所谓的“渚”，是位于江河突出的岩石，水位低时现出水面，水位高时又会被淹没。这东西是行船的大忌，特别是高水位的时候，水平面下的江渚是看不见的杀手。

我知道这东西的厉害，连忙跟在马红旗后面跑回了包厢。

进了包房后，出乎预料，李思远不在，也不知跑去了哪里。不过我俩也没在意这个，头顶着头趴在舷窗往外看。

水流愈加激烈，客轮开始冲龙脊渚，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船底被湍流不断撞击，巨大的船身“空空”作响。

呜……！

客轮的汽笛长鸣不止，撼人心魄，这是提醒游下来的船只，注意规避。

紧张的氛围，龙脊渚到了。

我们的舷窗在船左侧，一百多米宽的江面被一分为二后，每边不过几十米，大船不能接近岸边，只能贴着龙脊渚向开，巨大的“龙尾”在我们眼皮子底下。

龙脊渚目测总长度有百米，隐没在滔滔江水下，激起的浪花当真如巨龙，不是亲身经历，很难感受到这一份震撼。我把头探出窗外，看着水下的龙脊渚，产生了错觉，仿佛这条“龙”真的活了，正在搏击风浪。

满耳“哗哗”水声，震耳欲聋，我的位置离江面有八、九米高，可仍有水沫溅到我的脸。

客轮的引擎在咆哮，为了抵消激流，马力开到了最大，船一米米向游挣扎，看去格外艰难，我的心脏也随之狂跳。

在这时，身后“咣当”一声响，包厢的门被从外打开，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我以为是李思远回来了，回头一眼，却是这几天经常见到的那位女服务员。船在剧烈摇晃，她站不住脚，进门后差点摔倒，双手扶着门框对我大喊：“不能把头伸出去。”

看见人家女孩子这么辛苦跑来纠正我的错误，我那还好意思再看，悻悻然缩回了船舱，心里暗道“可惜”。

女服务员见我缩了回来，又严厉叮嘱几句后，准备出门离去。

我连忙喊她，问：“这么大动静，你不害怕？”

女服务员回头对我一笑，带着四川口音满不在乎说：“则儿我一过月来回要过两次，还从来没得出过事情，怕个撒子哟？”

女孩话音刚落，只听“空”一声巨响，脚下传来剧烈震动，连那个女服务员在内，包厢里三个人全被震趴在了地。

异变陡生，女服务员抬起头，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大声尖叫：“坏咯，撞咯！”

果不其然，舷窗外传来龙吸水般的长鸣，巨大的客轮向左倾斜，开始打横！

这次我顾不得船的纪律，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扑在舷窗探头向外看。

果不其然，船腰顶在了龙脊山，船头失控转向，在巨大的冲击下，竟然骑在了龙身，船头搁浅，整条船斜着摆成了三十度角。

这下可糟了，船头一旦歪掉，船身受到的水流压力增大了无数倍，算脱离搁浅，这条船也已经无法前进，搞不好会被水流冲击倾覆！

船连旅客带船员有好几百人，包括我这个旱鸭子，要是在这激流翻了，后果不堪设想！

由于船身歪了，女乘务员仰面朝天躺在地起不来，大喊大叫着我听不懂的纯四川话，我对着离她较近的马红旗吼道：“快把她翻过来。”

女乘务员当时怒了，冲着我尖叫：“你个龟儿子瞎吼个铲铲，船不能说那个字，小心把你丢下去都没人救！”

我也是无语了，“哪个字啊？”

马红旗面露尴尬，想想还是咬牙说了出来，“船不能说‘翻、沉’这些字，谐音的都不行……”

女服务员被马红旗翻了个身，艰难爬起来瞪了他一眼，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狠狠一跺脚，扶着墙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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