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七月流火（3）（2/2）

时间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折，还是一天天过去。

公布高考成绩的那一天，叶紫羽和陆禹皓都不敢单独去学校，于是他们相约一道去领成绩单。一路上，他们很不想碰到班里同学，可偏偏遇见柳溢雅和蒋妍希。两位女生刚领完成绩单出来，一脸的轻松，见着两人，笑着打招呼，叶紫羽忍不住问柳溢雅：

“这么开心，满分吧？”

“去你的，才582呢。”

“才582？”叶紫羽心想，干嘛非得用个‘才’字，你就臭美吧。市里预估的重点线也就在550左右，她明知道这个分数上重点十拿九稳，说什么风凉话呐。

蒋妍希也不差，530分。

“你们考了多少分？”柳溢雅反问。

“估计能有750。”

“750？满分？”

“我意思是我们俩加一块儿。”

“讨厌，老师就在前面，还不快去。”

“这不正赶着去嘛。”哥儿俩明显英雄气短。

这时，柳溢雅又问：“要我们等你们一起走吗？”

换做平日，叶紫羽巴不得和柳溢雅一路，可这会儿，他只能说：

“不用了，我们等会儿还有其他事情，你们俩先走吧。”

两人心惊肉跳的领过成绩单，几步走到无人处，叶紫羽才定睛一看，小心脏顿时凉了半截：他语文刚刚100分，差强人意；历史考了122分，实属可惜；政治不高不低90分，还算发挥正常；英语达到86分，大有进步；可恨的是数学，才40分，零头都不够，这简直太扯淡了。总分：438分。再看看陆禹皓的，总分440分。哥俩还真是一对好兄弟。

他们心中，对这个分数感觉不太妙。

又过了几天，上线分数公布：490分！他俩果然差了一大截。就算加上别人羡慕不来的20分的总分加分，也都杯水车薪，无济于事了。这回，两人真成了难兄难弟。

其实，这也在情理之中，叶紫羽对高考本无十分把握。现在，他感到非常难受，心头一遍遍地浮现出杨婉清。他想婉清肯定考上了，但他没考上，他还怎么同她交往？他又想到父亲，父亲在五十年代都能考上重点大学，而他呢，九十年代，世纪末了，在日益重视学历的社会，他却连接受高等教育的权力都没争取到，他还能做什么？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这时候柳溢雅、蒋妍希家里，也许正在举杯庆贺，喜气洋洋呢。他向来自负文章写得好，可这有什么用？现在是二十世纪末，不是二十世纪初的钱钟书时代了。金榜题名未竟时，几家欢乐几家愁。他似乎有点理解为什么以前总有人因为高考落榜而自杀了。